王青出一连五天几乎没有出房门。辛泉初醒时,以为是王青出对她下了迷药,不由大怒,对他乱打一顿。杀他的心也有。王青出看着她疯疯地咬牙咒骂自己,想到她确实是在意志不清的状态下与自己欢好,自己未能克制,也有些羞愧。便由她捶打,并不回避反抗。虽然重点护住了头部,脸上还是被辛泉抓伤了几道,想来无法见人了。本想等辛泉的怒火消去些后,再给她解释,另外请个大夫诊治,却没想到,辛泉大闹之后,又是一番血气上涌,热力弥漫,结果前晚的事又再上演。王青出此番是一心想不再受惑,却终究还是未能克制。他一咬牙,最多明天醒来再给抓破了脸,翻身压住辛泉,云雨不能自已。一连五日,重复上演同样戏码。王青出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第二日时,王青出乘辛泉疲极熟睡,请了大夫来看过,都查不出辛泉有任何病症,只是血脉比常人流动更迅速,心跳更快些,更强烈些。直到偷偷请了御医不死不救的岳一针,他仔细问了辛泉的用药,后又发现了熏香的蹊跷,才看出辛泉是服了极地雪莲,又混用了婆娑花香,才有异变。只是这两味药原本是要人命的,却不知辛泉如何体质不同常人,并没有致命,反成了药性极强的**。“有需必予,方可安渡此关。不过,只怕不是一日可终,王将军,这几日你要辛苦些了。”岳一针的表情忍笑,没有给辛泉开药方,倒是给王青出开了张补身子的方子,然后掩面偷笑而去。王青出虽然脸皮素厚,这时也不免觉得难为情。辛泉后几日也明白是自己有异样,不由羞恼难当。只得背对王青出,再不肯与他对面,也不说话,恨不能有个地缝相躲相藏。他并不放心她,自然也舍不得分开,所以寸步不离。头几日,两人无话,各自尴尬。渐渐,他也寻着话题,想打破沉默。他从没和女人这样小心翼翼讲话,平时的玲珑,今日成了笨嘴拙腮。辛泉虽已觉这床第之事怪不得王青出,她更清楚中毒后能不死,全因皇帝那瓶药改变了体质,但是,海岛屠杀之事,她无法谅解。她也担心着毛胡子的情况,不知是否被发现种种,若未被发现,只怕也被困船上,要活活饥渴而死。虽不愿开口与王青出对话,但人命关天,毛胡子又是离县屠村的重要证人,所以,也就不太抗拒与他的交谈。王青出原以为不会告诉她,关于自己的失败,可是,她问了,他就都答了,连隐瞒的心思都没有动过。看着她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平和地说话,他就觉得挺满足的。满足。这个词跳进他的脑子时,他被吓了一跳。这好象不该是充满欲望的他应该有的感受吧。再看看辛泉,他在心里确认了这种感觉。是的,他满足了。外面纷扰的俗世,似乎就这样用一道门关在了外面,里面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要他和她两个人,就充满了。“嫁给我吧。”看着辛泉,王青出惴惴地问。辛泉坐在桌边,小口吃着,动作顿时一滞。但没有抬眼,然后,继续小口吃着,仿佛没有听见。他不想罢休,重复了一遍:“辛泉,嫁给我。”她继续吃着。他拉住她夹菜的手:“我是认真的。”辛泉用力想抽出手来,没有成功:“王将军,你打算给我个什么样的名分?”“我不是不想娶你为正室,我……”这是他的软肋,他有些底气不足。他愿意给她一切,可是满期文武容不得,皇上许不得,王家一族受不得。“王将军,你以为我会不自量力地想做将军夫人吗?娶我,最少也是个妾了,是吗?我要哪世修来这样的荣耀?”辛泉冷笑。“别叫我将军,唤我的名字,好吗?我成年已久,却从未娶过任何人,是因为我的心里从未有过……”他很少这样低声下气与人解释,说得很不自然。辛泉打断他的话:“谢谢你在心里给了我一个位置。只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你生气了?”沉默了一会,他忍不住问。“不敢。”她干脆地回答。她没提在凤城,知道太子要大婚消息时,王青出曾经说过的娶她为妻,只要有所出,不论男女,绝不纳小的话来嘲笑,她没力量也没心情嘲笑。“你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他发现自己讷于言了。他想让她更明白些,可是只问得出这一句。辛泉抬起眼,笑了:“王将军,我吃完了,可以去休息会吗?”他僵硬着,看着她缓缓离开桌子,又回到床塌,背对外,躺下。他走过去,轻轻地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肌肤,明确地感觉到她的抗拒。她并不是真心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中了那毒。暗叹一声,他复起身,走到门前,对外大喝:“给我酒!”将军府绝不会缺酒,而且都是好酒,但好酒更让人贪杯,更让人心里的苦楚翻江倒海地涌出来,无法压制。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喝了很多,越是饮,越是清醒,越是心里难过,越是饮。酒坛子、酒壶放了满满一桌,头开始发痛,却没办法醉。“酒,给我酒!”他大吼,心中无限的烦躁,需要更多的酒来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