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看出辛泉几分心虚,便苦苦纠缠,定要逼出辛泉真实身份。 言词放肆,竟有了表白之意。“放肆!”辛泉勃然大怒,斥道,“刘将军,请你千万要放尊重些。 便是看不起我这个小妇人,也要想想我的夫君!难道王青出的夫人在刘将军眼里就是这般可以轻佻羞辱的吗?”刘铭的脸色有些苍白,被刚才辛泉的这番抢白击中,他还是明白此时所语,若为人所知,只怕是声名扫地。所谓色胆包天,他原不是胡乱动情之人,但越是平日平静压抑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爆发得越严重。 从海岛回来,刘铭竟一日不能忘怀,每每想及当时水轻盈一曲一舞一颦一笑,便情难自控。 如今伊人在前,他怎能不意乱情迷?心中又恐她已是将军内眷,深居简出,一旦回府,再无机会相见,所以才不管不顾,定要当面直抒胸臆。 见辛泉暴怒,他也不说话,只是依旧拦着她的去路,眼中神色坚定,似乎不听到她承认身份,有所交待,便不肯罢手。辛泉见状,明白无法蒙混过关,虽然此处偏僻,也难免有人经过,再拖拉下去,必定要被人发现,不得不劝道:“刘将军,我想你是个有些智慧的人,怎么现在如此糊涂?你不会不明白,有些事,知道越多越容易死的道理吧?我不和你多罗嗦,那是为了将军好。 如果将军还爱惜项上人头,不想哪日成了冤魂,只劝你赶紧忘记不该记得的事!”“若不说明白,只怕没办法忘记!”见辛泉已经暗示承认,刘铭寻了这么久,终于遇到,哪肯轻易放手。 他不管辛泉地威胁之意。 站在当下,只拦住她。电光火石。 辛泉也现编了几个借口,但都不妥。 怀里有尚东明送的小匕首,可以假装是尚东明派她做的,可是,刘铭是知道这匕首是送给了张威,这样,他再笨也看得出。 张威与辛泉是一个人。 再说,张威怎么也是特训营的人,也就是王青出的手下,这样,王青出还是拖不了干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冒充就冒充大的,辛泉心一横,吐字清楚地说道:“好吧。 看来你是个倔脾气,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若一定要知道,我便告诉你,我是皇上安排去的。 ”“皇上?”刘铭还真给吓了一跳。 皇上自己扯自己军队地后腿?皇上要救毛胡子?这是什么蹊跷?“是的,毛胡子知道一些重大机密。 皇上不想让大军拿下他,若是留了活口,定会要送交法办。 这匪首口风不严,胡言乱语,万一把机密给泄lou出去,则对我朝危害甚大。 所以皇上派我潜进岛上,化身水轻盈,找到机会把毛胡子给就地正法了。 ”辛泉信口开河,要想把王青出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就一定要把她想救毛胡子。 反说成是想杀毛胡子。 反正死无对证。“正法?”刘铭想,难道真是这样。 所以才会找不到毛胡子地尸体?“是的,为了防止被匪徒过早发现,毛胡子的尸体被我剃去了胡子,丢进了海里。 这样,即使被冲上岸发现,也不会被人一眼看出死者是谁了。 我随后又被事先安排的人手接走了。 在大军包围之中,能把我顺利送上岛,又轻松接走的,你想想,除了皇帝还能有谁?我若不是皇帝的亲信,以我的身份,你觉得可能嫁入将军府吗?这是皇上感念我一片忠心,又能办些事,给我一个好归宿。 原本这一切是该烟消云散,再不重提。 可是,你既然发现了,又苦苦追问,我也就告诉你,希望你明白祸从口出地道理。 即使是我的夫君,都是不知情。 你若泄lou出去一星半点,你和你全家全族的死期也就到了。 ”既然已经编起来了,辛泉也就干脆信口开河,反正把一切推在皇帝身上,和推在死人身上一个效果,无从对证。 难道刘铭还能去问皇帝有没有这回事吗?只要气势上让他相信也就行了。刘铭脸色铁青,水轻盈帮助云照大败日熹的事,路人皆知。 怪不得那么神秘,原来是皇帝派去的。 他不由都信了。 关于毛胡子的细节,也都吻合,现场确实发现了疑似毛胡子的胡须的毛发。 莫非真是如此?现在地他清醒过来,心想,倘若这些真是皇家机密,那么他知道了皇帝的秘密,不就是打开了去往阎罗殿的大门?辛泉察言观色,看出刘铭陷入沉思,表情痛苦挣扎,知道已经信了自己八九分,不由暗唤侥幸。 既然已经有了效果,她当然要见好就好,便安抚刘铭道:“刘将军,你也不要过于害怕、担心,我也不想皇上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毕竟是我大意,才让你发现了蛛丝马迹,泄lou了这个秘密,你若出事,我也难辞其纠。 所以只要你能口风严紧,我们从此只当一切从未发生,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明白吗?”“明白。 ”刘铭喃喃道,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看向辛泉,她眼神坚决不容置疑。辛泉见刘铭已经被唬住,心中一松,她不管刘铭心乱如麻,绕开他,疾步赶回席间。这里还是一付热闹场面,三五成群的皇亲贵戚依旧在推杯换盏,笑闹声此起彼伏。 王青出是新婚驸马,又是人缘很好,自然是注意力集中的重点,不少人围着他,他已经被灌得差不多醉了。 而尚东明还是在自己地坐席,那样微笑着,轻松得体地应付着一个个来敬酒的人,偶尔与身边的昭阳公主轻轻地说上几句,表情温柔,无限恩爱。 酒一杯杯入口,他却好象永远不会醉。太子上官飞依旧坐在席首,满场的喧闹似乎与他有十万里之远,他的世界只有那一杯酒,他不眨眼似地看着,象可以再看出一个世界。一切似乎与她离开前一模一样。 也许所有刚才发生的,上官飞、刘铭,都只是一场梦。 梦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又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辛泉突然觉得很累,一种身心俱疲的累。 她端起手边的一盏酒,仰脖一饮而尽,辛辣的**涌进喉头,呛得她一阵咳嗽,只咳得眼泪汪汪。 她终于在人前落泪了。月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