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乐公主带着补品来看望辛泉,言语之间却是责怪辛泉不守本份,不去每日请安。 辛泉决定每日前去请安,却发现和乐公主每天要到午晌才接见她,只得在院中苦苦等候。小闽是不服气,虽然侧室向正室请安是规矩,但辛泉有孕在身,肯定要有些照顾,现在一候大半天,分明是在刁难。 可是辛泉始终坚持不让她把这事说与少爷,她也没办法,只好想着法子,带张小椅什么的,让辛泉等候时不要太辛苦。有一日,王青出事情不多,起床便晚了些,搂着辛泉赖着不肯起身。 辛泉因不想他知道自己去给和乐公主请安的事,只好找着借口催促他起来,又推着他拖拉着梳洗完毕,恋恋不舍地离开,才匆匆赶到西院去请安,已经比平时晚到了一个时辰。小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着急,问道:“泉姐,你慢些走啊,小心跌着。 西院要到午晌才起来,你这么匆匆忙忙地,也不过是在院子里等着。 ”辛泉没有回答,但脚下却没有放缓。小闽没有想到,这日和乐公主已经早早起身,她们刚到院中,就被唤进去请安。 和乐公主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虽然不直白,却都明白是斥责了辛泉一番,说她请安也不看时间,不仅没规矩,而且没诚意:“你若是身子沉重,实在不方便。 就不要来请安了,这些虚礼,本也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你不必定要遵守地。 ”这下把小闽的鼻子都气歪了。 回自己院子里,她咬着牙跟主子说道:“泉姐,你要是再不明白这是正夫人在和你过不去,故意整治我们。 那你就是个太糊涂的人了。 ”辛泉看了这许多世事,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 女人和女人有什么可斗的?她从一开始就故意藏拙扮蠢,就是不希望有这么一天。 男人的心,就象水中的月亮,我们去捞,已经是在做虚无飘渺地事了,若是还要你死我活地大打出手,不是成了笑话?和乐公主要出口气。 便由着她吧。 她便任小闽怒其不争,只不许小闽去跟王青出告状。辛泉还是坚持早早去请安。 但命中注定不能息事宁人,偏又有一天,王青出出去办事应酬,结束得早,他便抽空赶回来看她。 见她不在,便追问下人,有知情的人就说是去给公主请安了。 每日如此。 他闻言脸色铁青就赶去了西院。辛泉正在西院里地石子路上踱着步子,她现在已经习惯每天早晨起来,然后在这里等候召见,倒象是早起锻炼一样。 西院是公主住的院子,各方面都要比其他院子好一些。 还有特别请来的花匠伺弄,所以花木栽种得特别好看。 辛泉看着也很舒心。 只是小闽一直都极不满,天天早上摆个臭脸,到了下午才会缓和些。她在院中的小走廊中坐下歇息片刻,顺便捶捶腿。 怀孕的时候就是容易下肢浮肿,总是用手指按下去,就皮肤上凹一个小坑,好半天才能平复。 她正想抬头和小闽说这浮肿好象减轻了些,结果被快步进来的王青出一把拉起:“跟我来!”王青出拉着她,出了小走廊,到了房门口。“公主还在休息呢。 ”辛泉往后退。 想拉住王青出。 可王青出毫不犹豫。 一手用力,直接推开了公主的房门。 闯了进去。和乐公主早已起身,凤髻高挽,华袍轻罩,正在里面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伸着左手,有丫环在给她用凤仙花瓣新调地花汁抹着指甲。 王青出突然闯进去,吓得那丫环手一抖,竟抹得偏了,在和乐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画了一条刺目的红。公主的房间里早早就起了暖炉,可是那和着薰香味道的温媚空气刹那间就冰冻了。王青出脸色阴冷,一手紧搂着有些不安的辛泉,眼睛却只盯看着和乐公主,嘴唇紧抿,并不说话。和乐原本想克制惊慌,她避开王青出的眼光,收起被划了红彩的手,强作镇定地对丫环说:“给驸马和泉夫人沏茶看坐。 ”可是,她颤抖地手出卖了她的心虚。“公主,不用麻烦了。 ”王青出不再看和乐,而是对这里所有人朗声道,“泉夫人有孕在身,便是我们王家最重要的人,什么规矩,什么礼节,能免就免得。 她以后就是见了老爷,见了我,也不要拘礼的。 其他人更不要用这些俗礼来烦她。 我若再知道有人没事找事,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这点,公主也是支持的。 ”和乐公主的脸连连变色,王青出地这番话,明着只是告诉众人辛泉以后可以不拘礼节,实际上就是责怪和乐公主留难了她。 可是,她又不能发作。 只好气得不响。辛泉原想出言缓和一下,但还是没有启齿。 她认得那桌上公主刚正在食用的点心,正是柔主最拿手的那些。 唉,只怕不是她想息事宁人,便可以的。 如今和乐公主望向她的眼神里也象加了针,长了刺,她之前的所有藏拙、忍耐的努力,都已经付之东流了。王青出也不等公主回应,便一拱手:“青出唐突之处,公主见谅,青出告退!”草草地和公主告辞,扯上辛泉转身回去。“她这么为难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你不让小闽对我说的?看见我连个正眼都不给,我什么时候跟你计较过?自己身子沉重,偏到这里天天被人活活欺负!和我斗,你天下第一,我以为你多狠多厉害。 怎么现在被别人踩成这样,就只会一声不吭了?我要是不发现,你就真的挺着大肚,请这个安?”一路挨着教训,辛泉变成锯嘴的葫芦,乖乖被他拉着回了自己院子。 倒是小闽大大出了这许久来地闷气,一脸欢喜,活活一个叛徒嘴脸。好久包月票票都米动一下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