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出遇到了精心谋划出现的楚贤。 楚贤顺势在京城最好的饭店,请王青出共用午餐,同时,王青出的身份也被自然揭开。楚贤再次施礼,王青出没有过多谦虚,只是淡淡一笑。他们进了二楼楚贤特有的一间包厢。在这间饭店,只有真正的权贵富豪才能有资格、实力拥有自己的包厢。 这里的包厢类似一间小院,外表简单,可是走进去却装饰奢华,用品无不极尽富贵,一切所需所用,都体贴入微。 包厢的数量十分有限,所以只有少数的人才可以有长期包用的包厢。 王青出当然有一间,不过,他没想到,楚贤竟也会有一间。他没有表现出心中讶异,却对此楚贤更多了几分好奇。两人在柳木桌边对面坐下,屋里香薰渐染,点的香也是奇香。楚贤的随从们极有规矩,一路过来,都没有一人说话,只整齐有序地护在他们两人周围,不显山不lou水,便占据了所有需要护卫的角度,到了饭店,便一律站在包厢外,并不跟进。楚贤端起桌上紫砂壶,里面有初泡好的碧螺春,给王青出倒上一杯,正给自己也倒茶时,饭店里的伙计已经进来上菜,竟都是王青出平日钟意的菜式。王青出坐定后,一直在细细地打量坐于对面的楚贤。 即使忽略他地美貌。 楚贤的气质也不容人轻视。 他若能为己所用,必定如虎添翼。楚贤又何尝不在上下打量王青出。 他的名声在外,如雷贯耳,此次又正是他率兵攻下了自己的海岛。 现在他虽然神情落寞,面容憔悴,但丝毫无损他的霸气,他是水轻盈的丈夫。 水轻盈孩子的父亲,他还是……“手下地人向掌柜的请教了将军地口味、爱好。 就自作主张地给点了菜,不知将军满意与否?”楚贤解释了一下上菜的事。“楚公子果然教人有方,随从就如此会鉴貌辨色,办事精干,真是让青出佩服。 ”王青出更加吃惊于楚贤手下的训练有素。两人闲言碎语地交谈,把盏甚欢。 从天文到地理,从治国到齐家。 谈兴很浓,竟很快有了英雄相见,惺惺相惜之意。“楚公子,你这般栋梁之才,却流落市井,跻身商流,不免屈才。 ”王青出听说楚贤是从商起家,现在虽然已经富甲一方。 但是还是不禁出言叹惜,“好男儿志在国家,重在社稷,楚公子难道不曾动过心思,要入仕为官,为国尽力呢?”“楚某才疏学浅。 只恐难当重任。 不过,楚某倒是确实有心能够投入一位明主门下,为其尽一份心力。 只不过,楚某所求或许与世人略有区别。 在楚某看来,官位权势都不过过眼云烟,黄粱一梦,楚某不在乎品阶,只在乎能否获得赏识,力虽绵薄,但求知音。 ”楚贤说这些话的时候。 真诚的眼神一直投注在王青出的身上。王青出心下一动。 听楚贤话下之意,应该是正欲投kao某派。 只是并没有确定而已。 王青出是爱才之人,当然想拉拢于他,可是,他也是谨慎之人。 今天街道的偶遇,环环相扣,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巧合,所以他仍心存疑虑,便并未接话,而是举杯向王青出敬了一杯酒,道:“楚公子志向高远,定能得遇知己,得逢明主。 青出敬公子一杯。 ”楚贤也不性急,仰头饮尽杯中之酒,不再提投kao之语。 两人继续海阔天空地闲扯,说得高兴时,不由都扶案大笑,说得精彩时,又不时击掌喝彩,说得愤怒时,拍案而起,不知不觉时光流逝,竟从中午聊到晚上,直至夜半。他们不走,饭店也不敢打烊,更加不敢摆脸色,只得一趟趟继续给他们上菜温酒,可怜伙计明明困得两眼打合,进屋时,也得先揪痛自己清醒些才行。外面有更夫打更经过,时辰极晚了。 还是楚贤先开口道:“不想与将军相见恨晚,竟然如此投机,一聊已至深夜。 楚贤今天能遇到王将军,实在是幸事。 ”楚贤话音未落,王青出就出言截住道:“楚公子,此话过谦。 正相反,今日是青出地幸运,大大的幸运!”楚贤对军事和政治的见识实在广博,很多事情经他一语点透,王青出总有茅塞顿开之感。 所以,他浑然不觉时光如棱,窗外天色明暗完全没有注意。 他虽然熟悉政治,明白世故,武艺不凡,可是军事才能一直是他的硬伤。 当时和辛泉在一起,辛泉的实战经验也给了他很多帮助。 但是,他再是聪明绝顶,也不过纸上谈兵。 带兵打仗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实践才能出真知。攻打海岛之役,明面上王青出是取得了辉煌的大胜利,可是对于他的内心来说,却是一败涂地,奇耻大辱!他地人亲自在海岛,却完全受制于远在京城的忠君侯尚东明,这怎么不叫他窝火?尚东明在军中积威己深,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这也同样是吃亏于他缺少带兵的经验,没有足够的手段。 他闭门造车的研究兵法种种,始终不能大成。 可是,今天楚贤就象是一个取之不尽地宝库,什么样棘手的问题,到了他那里,都有办法解决,而且角度、方法无一不精巧。 痛快聊着,王青出都有几分忘记辛泉之事的心烦意乱。 他象是一块干涸的海绵,掉进了水井里,本能地想要吸进最多的水份,让自己充实起来。“楚公子,你实乃当世高人。 ”王青出由衷而言,“今天能与君一席交谈,实在获益匪浅,胜过十年苦读。 不过,时辰确实不早了,青出也应该告辞回家。 青出唐突想问,楚公子不知现居何处,我还希望能够有机会再讨扰楚公子。 不知楚公子能否告知青出?”十一月十九日,祝各位看客一生幸福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