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泉发现有人闯进楚府,本想借机离开,却发现来人是她最不想见的刘铭。 刘铭在辛泉所在小院外砸门,欲硬闯入内查探,却被院内一丫环骂得好不尴尬。“楚苗管家,这院里面到底住的是何人?”刘铭有些难堪,神色稍霁地回头问楚苗。楚苗拿不定主意,还没来得及整理思路,如何搪塞,那丫环就又骂了起来:“楚苗,你个混帐奴才,趁着少爷不在家,把什么什劳子的狐朋狗友都往府里面领,是看少奶奶平日面嫩不教训你,又是菩萨心肠,好欺负了,是吗?”楚苗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却暗笑,但表面上不好表现出来,而且里面丫环自称有少奶奶在,虽然突兀,也只好承认。 他只得板着脸,硬着头皮回应道:“奴才不敢,请姐姐帮楚苗回少奶奶的话,不是奴才的狐朋狗友,是刘铭刘将军来府上看望少爷,少爷不在,刘将军想看一下府里陈设,楚苗才请他在府里转转。 ”“呸!休得胡说!”丫环的话还真是很横,那声音脆生生的,干净利落,骂起人来滴溜溜一长串,“少奶奶说了,刘铭刘将军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样的英雄,怎么会象你这个朋友一样无耻?刘将军会是个强行要到朋友府上女眷闺房看个究竟的下流胚么?你这厮不要自己长得煤炭脸,还想着抹黑别人!这件事。 少奶奶少不得是要告诉少爷的,你就等着家法伺候吧!”楚苗听闻,肚子笑得要爆掉,可怜丝毫不能表现在脸上,只得立刻跪下,磕头不起,一边显得诚惶诚恐。 一边也埋头掩饰自己满眼地笑意:“少奶奶,奴才知罪了。 求少奶奶饶命!”丫环与楚苗这两人,隔着道院门演苦肉戏,一个是骂不停口,一个是跪着哀求,其实没有一个字不是骂在刘铭的脸上,刘铭哪里会听不懂,气得他脸都青绿。 一张俊脸象张放了十来天发了黄还泛些绿的菜叶,可偏生发作不得。只是他这次是奉了忠君侯尚东明的命令,必须探明这个楚贤的底细的。 王青出到了北库,立刻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给,才有了充足地时间等来了日熹旧地走出灾害,等到了好年景好收成,并借此起家,有了自己雄厚的实力。 而这个楚贤就是关键人物。对于此人。 刘铭已经查过无数遍,可是,所得到地消息其实与王青出当初查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异,从小被神秘的高人带走,到几年前学成回来,其间大段的空白。 根本无法核实。 若说他可疑,又说不出可疑之处究竟在何处?但是他的能量却确实太大,竟然已经可以影响一国军势,改变政局,不得不防。 不得已,刘铭才到楚府里来探虚实,先前管家楚苗几次三番笑脸相迎,打着上佳的太极招式将他推挡在大厅,好茶、好酒、好菜、好礼……却就是滴水不漏,看不到任何内在。 他试图暗中派人进府查探。 却几次都被发现。 只能半途而废。所以,他这次前来。 就是打算撕破了脸,带了几百兵士,找了个谁都不信的借口,强行要到府中后院参观。 楚苗见他气势汹汹,阻拦不住,只好陪着他一路搜寻,他却依旧一无所获。 刘铭早气急败坏。却不想在这间小院里还是碰了这么个钉子。 他可以不计较被女人臭骂,但是院子里地玄机却一定要看清楚。刘铭只当没听懂丫环话里有话,指桑骂槐,朗声向院中说道:“在下正是刘铭,今日过府叨扰,原是久慕贵府少爷才华之名,多次上府上求见,却总不得见,刘某深以为憾。 既然院中是少奶奶,如若还看得起刘某的话,能否与刘某相见一下,刘某正是带着小小心意而来,万请不要拒绝。 ”“竟然真是刘将军?想不到啊想不到。 不过,刘将军,我家奶奶素来好静,不见外人,现在将军的要求实在让人为难呢。 ”丫环见他坦承身份,也不好再继续指桑骂槐,但是依旧不肯开门。“莫不是觉得我的官阶小了,见不得人?”刘铭佯怒,他既然势在必得,若再不开门,他便打算按原计划,借口被瞧不起,大怒硬闯了。 反正这次是彻底得罪了楚府,那么更加不能无功而返。门内许久不作声,刘铭怒极,正欲让士兵用力砸门而入时,院门轻轻吱呀地一声,开了。一名少妇手抱婴儿,头蒙纱巾,身后立着几名丫环,正在门内立着。少妇浅施一礼,不卑不亢道:“刘将军,妾身是妇道人家,向来未曾见过大场面,不懂得什么规矩,更不知道现在的世风已变,外客是可以随意进内眷房的,所以刚才面对将军,过于矜持,万望将军不要见怪。 ”因为辛泉产后不久,身形尚未恢复,明显较以前为胖,再又特别伪装了声线,蒙了面,刘铭又完全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辛泉,所以并没有认出。倒是她貌似不痛不痒的这句话,又说得刘铭脸上险些挂不住。冯勤被除后,王青出去了北库,无人匹敌的忠君侯尚东明地权势更盛,其嫡系大将刘铭从海岛一役回京后,已经几番升迁,京城的兵权大半都落在刘铭手中,虽然单论品阶官衔,刘铭还不见得如何高绝,但是却已经是京城里数得上的实权人物,品阶再高的官员见了刘铭都得礼让三分,他早已经不习惯被人用话讥讽了。“不要紧。 夫人真会说笑话。 ”刘铭哂笑两声,因为身负任务,他不愿意计较口舌之利,只好厚着脸,把辛泉的冷嘲热讽应了下来,一使眼色,手下的士兵就冲进院中,毫不客气地在各间房子里翻江捣海般地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