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哥哥，还是别的什么

“以航，你在哪儿？”蓉蓉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我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街那边飞速驶来一辆汽车，蓉蓉望着那车来的方向，漠然，没有一丝恐惧的漠然，绝望，没有一丝留恋的绝望……“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才是害了我，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去死！”昨夜她刚刚对以航说过的。是用死亡证明她的爱，还是报复他的无情，还是想要用此方式来了却一段孽缘，解脱刻骨的伤心？突然一阵刹车声，蓉蓉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至脸庞。旋转，似在空中腾跃，然后，炫晕，降落，倒下，没有疼痛，更痛的是流血的心。“蓉蓉……”一滴温暖的**落在她脸上，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微笑。“傻瓜！”以航紧紧抱着蓉蓉。“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车道上，塞车。思霆从公司出来，看到子桀站在对面，他等了很久了。车里，很安静，两个人的侧面竟有几分相似，如果说是父子，一定会有人相信，只是，思霆这个父亲稍显年轻。“你是我的哥哥，还是别的什么？”子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问出这句话的，声音好低。“你在说什么？”思霆很平静的反问。思霆接到过天华的电话，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子桀渴望的眼神望着他：“你懂的！”“子桀，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可能会更好一些，不要自寻烦恼了。”思霆的手搭在子桀肩头，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抚这个孩子了。子桀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面：“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谢珂把我生下来干什么？她不管我，而你和骆天华一直把我推来推去，谁也不要我，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泪水流下来，他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尤其在亲近的人面前。思霆看着子桀这样的脆弱，也很心痛，最近每个人都很受伤。“我试着忘了你，所以把你留在孤儿院里十年，可我发现自己没有一天不去想你，想你长成什么样子，想你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好奇想见见亲生父母……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把你接回家里。”他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他不像天华可以平静一点，天华可以忍，他却不能。“在那个家里，我根本没有家的感觉，我只是觉得你很讨厌我，小时候你不喜欢和我说话，我想接近你，你也不理我。”“因为你长得太像你妈妈，我不爱她，可是她却是我心头最深的伤痛。”“为什么一瞬间父母兄姐全都就变了，全世界都颠倒了，我不知道我是谁。”子桀苦恼地抓着头发：“如果她不回来，如果她不再出现，如果，你们没有碰面，如果不是家琪和思捷一再追究，如果，我没有亲耳听到，你们，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不认我了？二十多年来，一直被你们踢来踢去，我已经没自我了。”思霆抚摸着子桀的头：“不是这样子桀……谢珂怀了你时是最痛苦的，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我和天华也不确定。真不知道谢珂如何熬过那十个月的，找不到天华，他彻底失踪了，她生下你后，把你送到霍家，可是霍家根本不认这个孩子，谢珂想到自杀，是她的父亲毅然把不满月的你送到孤儿院，因为几近崩溃的谢珂已经根本无法面对你，最后他的父亲安排让谢珂出国换个新环境重生。”“在我九岁时，为什么你又把我接回霍家。”“我一直有愧于天华和谢珂，想作些补偿，你却不受这个家欢迎，我只好把你留在外面，找个保姆来照顾。”子桀平静了一下，“以后，我是该叫你哥哥还是……”思霆放下在子桀肩上的手：“还是哥哥！”子桀的心凉了下来：“好的，哥哥……”很晚，子桀终于回到教授那里，他想要一个答案，而思霆没有给他。天华似在等他，子桀的样子像个负气出走而后回家的小孩。“教授。”天华像平常一样：“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去见……”子桀犹豫了一下“……霍思霆。”他不知道如何定义霍思霆的身分了，只好直呼姓名。子桀接着讲：“我想找他证明一件事，一件我们都很想知道的事，可是……”天华突然站起来打断他：“子桀，你目前只要准备钢琴大赛的事。”子桀站到他面前：“你们让我怎么静下来？你们全部回避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天华一如既往地冷静：“子桀，一切都没有变，还和从前一样，思霆还是你的大哥。”“那你呢？”“我——”天华说，“还是你的教授。”他说得那么冷静，那么冷酷，没有感情。子桀摇摇头：“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在压抑，内心早已歇斯底里。思捷在自己的房间里浏览着网页，无意间看到一游戏出售，这人游戏封面让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思霆上楼的脚步声，思捷机灵地储存了网址，立即关机。他点了一支烟，想到那个游戏是以航设计的……思霆进来了：“思捷，没睡吧！”“没有，大哥，怎么这么晚回来？”思霆也点了一支烟，坐下来，很疲惫的样子，“子桀失踪了，没人找得到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霍家花园。一场冬雨，飘飘洒洒，丝丝缕缕带来寒意，风自窗棂的隙缝跻身而入，寒冷由脚趾开始一点一点的渗入全身。尽管抱紧身子，寒意依然袭人而来，冬天，终是来了，秋天悄然隐退。雨自下午开始，一直下，雨水淋湿了一大片地面，院子里的枯叶沾了些湿气，显得有些柔弱，紧紧贴着地面，依附着土地。风一过，本来相依聚拢的叶子们，此时，便随既四处散开，它们不惊，不扰，不喜，不忧，一切如此自然而然。思捷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一个人来花园了，冬季来了，一切显得有点萧条。似乎这里有好多关于童年的记忆，还有一些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好多事情他都是先知先觉，心里背负太多的东西，感觉好累。如今，霍家的人越来越少了，燕希走了又回来，子桀走了，蓉蓉和以航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邝婕墓前。思捷来到邝婕的墓前，却看到阿洁也在，他有点意外。阿洁看到他，笑了：“很意外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总觉得和邝婕可以是朋友，如果她还在的话。”思捷走近一些，望着邝婕的相片：“是啊！如果她在的话，你们一定是朋友。”阿洁发觉思捷的眼中少了一些东西，是恨，他平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有你的爱，邝婕应该很幸福，思捷，你也应该找回自我了。懂得给予、懂得放开，懂得只有放开双手，才能跟别人抱个满怀。”思捷点点头。子桀正向这边走来，看到思捷和阿洁，他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阿洁回头怔了怔，思捷看了看她，思捷是何等聪明的男子，他慢慢走到子桀的面前。子桀低下头，他在思捷面前一直是愧悔的，如此思捷一直不原谅他。其实阿洁和思捷都知道，失踪的子桀是一定会来看望邝婕的。思捷平静地问他：“为什么要躲开？”他抬头看着思捷，很复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