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婷和莫奶奶说了一会儿话便抱着莫米在祖宅里到处走走,来到莫良家的厨房,看到莫良的妈妈正在做糯米羹,笑着说“腾嫂,你今天做糯米羹啊?打算什么时候浮?”腾大伯母一边用筷子搅拌着托盘里的糯米粉,一边回答“估计也就腊月二十号那天浮吧,看最近的天气应该都会有太阳,今天把糯米羹做好,放一两天就可以拿到外面去晒一晒,到二十号就可以浮了”浮是和安县当地人的一种说法,实际上就是炸,但是浮又与炸有点不一样,说到炸人们通常想到的就是街边卖油炸食品的小推车,油锅小,一次性炸的东西也少。但是和安县这边的浮却是用大锅来,一次性倒几十斤的油下去,炸的时候,所有的雪片就会漂浮在油上面,所以当地人就形象地把这种炸法说成浮。腾大伯母才刚开始弄糯米羹,莫莉和莫玲也在一旁帮忙,王舒婷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们,抱着莫米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后就又回了莫奶奶这一边。王舒婷母女三人在金山沟待到太阳差不多下山才准备出山,回自己家。时光飞逝,转眼三四天就过去了,这天,王舒婷吃过早饭后就拿着菜刀和砧板上了楼顶,家里的糯米羹晒了几天,水分也挥发的差不多了,今天王舒婷打算把一整块的糯米羹切成一片一片的,这样更容易晒干。莫然一个人待在楼下觉得没意思,而且屋里没有阳光的直射也挺冷的,王舒婷便把莫米也抱到了楼顶上,顺便也把不能拖动的婴儿车搬到了楼上。婴儿车是莫怀忠用木头做的,形状就是一张有踩脚板的靠背椅子,只是四周都用木条围了起来,保护小孩不会因为坐不稳而摔跤。这架婴儿车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一开始是为莫龙做的,后来莫家的其他孩子也用过,现在是轮到了莫米,而莫龙的妹妹莫雅则用莫怀忠新做的一架,所以这架婴儿车可以说是莫然这一辈共用的。王舒婷先把莫米抱到楼顶去,让莫然好好地看着她,王舒婷再转身下了楼把婴儿车也搬上了楼顶。把莫米安顿好,王淑婷便拿起菜刀开始切片。把一整块一整块的糯米羹切成厚薄差不多的片片,放到太阳底下晒干。王淑婷把砧板和装着糯米羹的盘子放在楼面的正中央,坐在矮凳上,王淑婷拿起一块糯米羹开始切片,砧板的旁边还放着一碗热水。王淑婷一刀一刀地切着,时不时沾一点水抹在刀上,让刀不会总是粘住糯米羹的片。楼面上也已经整齐有序地摆好了好几个大竹箅子,莫然逗了一会儿莫米,看王淑婷切完了一块糯米羹之后,就把切好的糯米片摆在竹箅子上,让太阳光直射。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没有寒风,碧蓝的空中飘着几多棉花般絮絮的白云,让万里碧空显得更加的湛蓝了。几平方米的楼面上,传来了声声有节奏的刀碰到砧板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糯米的清香。小小的莫米留着口水,吱吱呀呀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周围好安谧,好宁静,置身在这乡野中,莫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宁。王淑婷细细地切着手上的糯米羹,累了就直起腰身动一动肩膀,然后又接着切。莫然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一个人要把所有的糯米片都摆放好,不能摆放的太密集也不能摆放的太稀疏。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蹲着一边摆一边挪动实在是很累人,一天下来,莫然觉得自己的小腿都麻木了,动不了了。王淑婷特意把糯米片都切的很薄,即使冬天的太阳不是很猛烈,到了腊月二十日这天,家里的糯米片也晒得硬硬的了。“恒,去柴房里搬一捆耐烧的柴火回来”王淑婷对莫永恒说。每年家里浮雪片都是王淑婷一个人弄,基本不用莫永恒插手。“嗯,我这就去”莫永恒往柴房走去,不一会儿就搬了一捆柴火回来。王淑婷已经用砂纸把锅刷了一遍,莫永恒坐在灶炉前点燃了火,把锅烧热。“我去楼上把雪片拿下来,你去仓库把油提过来吧”王淑英又吩咐了莫永恒一句。浮雪片的事自己帮不上忙,提提油这点小事,莫永恒是十分乐意做的,不用王淑婷催,自己就去把油提到了厨房,过来见锅热的差不多了,就把油倒进了锅里。油要达到一定的温度还需一些时间,莫永恒就转身出了厨房去楼顶上帮王淑婷搬雪片。王淑婷也不客气,自己抱了几个竹箅子,让莫永恒也抱几个竹箅子,回到了厨房。“油热了”王淑婷看着油面上开始出现油烟,把竹箅子放在桌子上,身上捉了几片糯米片扔进了锅里。王淑婷并没有一下子就扔很多进去,先扔几片是为了试一试油温够不够,另一个就是要看一看糯米片是不是晒得够干,不够干的糯米片浮出来的效果就没那么好,吃起来也没那么松脆。薄薄的的糯米片一扔进锅里,锅里就开始传出嘶嘶的响声。糯米片周围的油就开始沸腾,油泡泡一个个往油面上窜。糯米片也迅速地蓬松着,扩展着,直到变成一片如承认巴掌大的白白的雪片才停止了变化。王淑婷拿着一个镂空的大铁勺把浮好的雪片捞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抖动着铁勺,让雪片上面的油滴落,等到雪片上的油滴落完了,王淑婷才把雪片倒进了铺了一层吸油纸的箩筐里。莫永恒泡了一壶茶坐在灶炉前给王淑婷打下手,厨房里没有油烟机,油烟很浓,王淑婷对着锅,时间长了就会受不了,眼睛开始流泪。“喝口茶吧,去去油烟劲”莫永恒把自己的茶盅递给了王淑婷,王淑婷接过来,大口地喝了一口茶。莫永恒添了一把柴火,起身把封着厨房窗户的塑料纸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空气进来更多,吹散厨房里的油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