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祠堂

莫莉莫玲蹦蹦跳跳地跟在众人身后，嘴里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谣，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脸，童稚的声响，打破了山间的寂静，平添了一抹欢快。莫国胜看到莫莉和莫玲那欢乐的模样，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大年三十，要的就是欢乐，大声笑一笑，驱散旧一年的晦气，迎来新一年的好运，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想要的。走出金山沟，便看到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往祠堂的方向涌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一路上与村里的乡亲们一边闲聊一边走着。孩子们则在人群中跑来串去的，更给热闹的场面增添了一份童趣。莫莉和莫玲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嘴巴都长得大大的，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尤其是看到人群中还有认识的同班同学，又是女孩，莫莉和莫玲心里更开心了。“去找认识的同学玩吧”莫国胜看出了莫莉和莫玲两人的小心思，开口让他们去找小伙伴们玩了。莫玲听到莫国胜这话迫不及待地跑去跟自己的小伙伴们玩开了。莫莉年纪最大，知道的人情世故也比莫玲多，一开始莫国胜让她们这些女孩也跟着的时候，莫莉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就怕村里的人会说三道四，现在看到别家也有女孩跟着一起去祠堂里，莫莉心里的那份忐忑就放下了，也是一脸笑意地朝自己的玩伴那边走去。莫家一群孩子当中也就只有莫瑞和莫然还乖乖地跟在莫国胜等人的身后，莫瑞是因为不认识村里的孩子，再加之他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是在城市长大的，有点看不起乡下人的情绪让他不屑和莫龙这些野孩子一起玩。而莫然像莫莉和莫玲他们那么兴奋，主要是因为莫然的灵魂已经二十多岁了，觉得像个孩子一样蹦来跳去的很难为情，便留在大人旁边，没有到处乱跑。莫然这样的心思，莫国胜等人是看不出的，他们只当莫然还小，又是没见过世面的，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可能怯弱了，所以不敢去找小伙伴们玩。要是莫然知道了莫国胜等人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很别扭。她是一个拥有成熟思维的人，别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对待她，光是想一想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用哄孩子的语气跟她讲话，莫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哎呀，好冷啊！莫然甩甩头，把自己脑海里的古怪想法甩掉。莫家人顺着人流往崖下村的村祠堂走去，隔着老远的地方就闻到了祠堂那边飘过来的油烛燃烧后和炮竹燃放后的气味。莫然伸手在鼻尖扇了几下，把空气里飘散着的气味扇开了一部分。莫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祠堂了，记忆中的祠堂是个很神圣的地方，重生一世再次来到这里，不知道还是不是一如记忆中的一样。崖下村的祠堂不大，十来平方米左右，祠堂的墙壁都刷成了纯洁的白色，屋顶盖着绿色的青瓦，檐角翘起，雕刻着一条飞龙，在阳光的照射下活灵活现。崖下村的祠堂最吸引人的是祠堂前面空地里的两棵大榕树，没有人能说出这两棵大榕树已经存在多少年了，就连莫奶奶那一辈的老人都说他们小的时候，这两棵榕树就在祠堂这里了。和安县虽然地处粤省的北部，不过气候还是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即使大冬天，有一些耐寒的树木枝叶还是挺茂盛的。不过榕树不耐寒，所以这个时候的大榕树，叶子掉的一片也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粗树干屹立在寒风中。莫然目测了一下，这两棵大榕树起码有十多米，张开的枝干几乎笼罩了整个空地，光是看着这光秃秃的枝干，莫然就能想象的到待到春暖花开时，这两棵榕树会是一副多么茂盛的光景。莫然安静地呆在莫永恒的身边，等着先到的村民们祭拜完了，他们才进祠堂里去。趁着等候的功夫，莫然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一切。祠堂还是一如往常那样透着一股庄重，只是今日多了一份喜庆。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炮竹衣，红红的纸衣彰显着村民们内心最真切的愿望：希望来年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人群进了一批又出了一批，终于轮到莫家人了，莫永恒挑着扁担，率先走进了祠堂，其他人紧跟其后。莫永恒把祭祖用的物品从箩筐里拿了出来，把鸡、肉、水果三个托盘整齐地摆在祠堂正中央的木桌上。然后把油烛、香、冥币也拿了一些出来。莫永恒先把油烛点燃，分别插在牌位前的左右两个香炉里，接着点燃了香。“二叔，你来上香吧”莫永恒把点燃的香递给了莫二爷。祭祖都是年长者向祖先们禀告家中各项事宜，莫二爷也不推脱，接过莫永恒手上的香，向前走了一步。莫国胜、莫国雄这一辈的人落后一步，成一排站在了莫二爷身后，接着就是莫然这一辈站了一排。莫二爷握着手里的香，嘴里念念有词“莫家各位先祖，子孙莫二带着家里的老小来给各位上香了。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各位先祖记得今晚回家吃个团圆饭，同时保佑我们莫家的子子孙孙能够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不管是老的小的都能有所作为”莫二爷说完，对着一排排的牌位鞠了三躬，后面的莫家子孙们亦跟着鞠躬。长者上完香，接着就是莫国胜这一辈的人一一上前给各位祖先倒酒，并说说自己这一年来的情况，同时也说一些让祖先保佑的话。莫龙等人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莫国胜等人在忙来忙去，不过几人虽然很好奇，但是还是很识相地没有开口乱说话，来之前，黄云等人就警告过莫龙等人，到了祠堂的时候不能乱说话，不然被祖先听到了，是要被雷劈的。虽然这话说的很迷信，不过因为从小就这么被长者警告过，小孩子们还是会当真的，所以即使好奇心再甚，莫龙和莫良等人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