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看病

忙忙碌碌的，把猪圈、牛圈里的粪便都清理出来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粪便堆好的时候，莫奶奶和莫二婆过来看了，莫奶奶看了看天，对众人说“就这么让粪便晒一两天，然后在用树皮把它们盖起来吧”“是”众人齐声应道。粪便堆放起来以后，要让太阳暴晒一两日，使粪便吸收阳光中温热，这样粪便才会在露天的环境中不断发酵，产生一些利于植物生长的养分。粪便清理完了，终于可以休息几日，莫永恒就想着趁着这个空档，拉着王淑婷去一趟县城的医院里。去县城的前一夜，莫永恒等莫然和莫米睡着后，轻声对王淑婷说“婷，我跟刘大哥说了明天带你去医院看一看的事，他说他那里有关系，我们一上去就可以直接看病，不用等太久”“会不会太麻烦刘大哥了，怎么说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现在一下子就欠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今后也要怎么才能还得完啊”王淑婷忧心忡忡地说。黑暗中，莫永恒轻轻搂着王淑婷，低声说“没事的，既然我把他当大哥，我就定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大哥那般对待他，这次劳烦到他，大不了今后我们多帮他做些事就是了，钱我们没有，但是我们那颗心可是真的，想必刘大哥与我结成干兄弟，看中的就是我们的一份真心”王淑婷默默点头，认同了莫永恒的说法。“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莫永恒轻声道。“嗯”王淑婷亦是轻声地应了一声，随后闭上眼，慢慢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然然，走路的时候仔细点，别摔着了，知道了吗？”王淑婷看着背着莫米的莫然嘱咐道。“嗯”莫然递给王淑婷一个放心的眼神。王淑婷转身又对站在莫然一旁，并吃着早饭的莫彩霞道“彩霞，然然的书包就麻烦你帮忙带去学校了，等婷姨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吃的，好不好？”“唔唔唔···我一定···会把然然的···书本带去学校的”莫彩霞一边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着王淑婷的话。王淑婷稍微放了一下心，跟着莫永恒往村口走去。莫永恒和王淑婷刚到村口，一辆去县城的货车就来了，莫永恒伸手拦了下来，与王淑婷上了车。一路颠簸中，莫永恒与开车的大哥聊得火热，而王淑婷则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默。王淑婷心不在焉地搓着自己的手掌，在心里盘算着这次看病会花掉多少钱，越盘算，王淑婷的心就越心疼。在没有医疗保障的九七年，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谁家看一次病，那家人的生活水平就直接倒退到改革前。医院，那是生生剥夺劳动人民血汗钱的地狱，能不去就绝对不会去。王淑婷知道，莫永恒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带上了，这还是在刘传峰有关系的情况下，要是没有刘传峰，王淑婷真不知道她这次来看一下病，家里第二日会不会就掀不开锅了。在无限的担忧中，货车在县城专门的停车场里停了下来，莫永恒和王淑婷跳下货车，莫永恒递给司机十元钱，倒了声谢谢，约好了回家的时间后，便带着王淑婷往和安大药店走去。王淑婷跟在莫永恒的身后，沿着和安县的河坝一起往和安大药房走去。一路上，王淑婷都是默不作声的，只是静静地听着莫永恒讲和安大药房的事。王淑婷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在没有结婚之前，王淑婷也出去城市里做个打工妹，即使结婚之后没怎么出来走动，九七年的和安县对于王淑婷来说也不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所以王淑婷一路走来，脸上都是淡淡的神色。莫永恒带着王淑婷沿着河坝一直走，过了一条拱桥，再拐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和安大药店的木牌。“快到了，我们走快一点吧”莫永恒回头对王淑婷说。“嗯”王淑婷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莫永恒和王淑婷到了和安大药房的时候，刘传峰已经在药店门口等着，看到莫永恒和王淑婷来了，忙迎上去，“小弟，弟妹，你们可来了”莫永恒走快几步来到刘传峰跟前，与刘传峰拍拍肩，不好意思地说“刘大哥，让你久等了”“今天就麻烦刘大哥了”王淑婷上前，亦是感激地对刘传峰说。正是临近春耕的时候，刘传峰也知道莫永恒夫妇俩不容易上来县城一趟，便没有留两人在药店多坐。“走，小弟，我这就带你们两个去医院那边”刘传峰喝完杯中的茶水，站起来对莫永恒夫妇说。莫永恒和王淑婷也刚好要提出去医院，没想到刘传峰先一步开口了，于是两人也是一同离开座位，跟着刘传峰走出了药店。药店里县医院还有一段路程，刘传峰便直接开车送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过去。来到医院，刘传峰熟门熟路地带着莫永恒往医院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走到一个拐角处的办公室，刘传峰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莫永恒夫妇说“小弟，弟妹，你们现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找个熟人，一会儿就出来”“麻烦大哥了”莫永恒和王淑婷齐声道，然后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刘传峰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胖胖的穿医生袍的中年男子，刘传峰指着莫永恒对中年男子说“老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干小弟，这是我弟媳。小弟，这是县医院的副院长，你们叫他老邓就行了”虽然刘传峰说直接叫中年男子老邓就可以了，但是莫永恒和王淑婷可不敢真的这么叫，忙叫了声“邓大哥好”邓副院长看了一眼莫永恒和王淑婷，见两人不卑不亢地站着，但是双手却不停地摩擦着，心里顿时了然。微微一笑，转身对刘传峰说“走吧，先看病再说”刘传峰没什么意见，倒是莫永恒和王淑婷愣了一下，他们还想着要怎么求对方，对方才会帮他们开后门呢？怎么现在问也不问一下就直接领人去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