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北美行（五）压倒性谈判

蓝石大酒店的大堂与别的酒店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大理石柱子旁的棕榈树盆栽，头顶巨大的悬吊水晶灯，超过上百盏的桔黄色灯群，光滑到能反光的大理石地板，整个色调呈现一种明黄，高贵而不庸俗。在进入大门之前，我经过短暂的思考。让曹克、高澄、小妖和文雪依分别在酒店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镇守，不能让一个人跑了！之前我跟韩勇打听过蓝石大酒店的背景，他含糊其词的说是阿拉伯商人在洛杉矶的投资，话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心里却明白了。这是某些阿拉伯组织洗钱的地方！一般这样的场所，都会有一些高手看着场子！蓝石大酒店也不例外。除了楼顶上大巫师强烈而又邪异的气息外，在大堂里还有两个稍微差了两三个档次的高手气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闹事的，如果能够不动声色地将大巫师的事解决了，当然最好！不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我能答应，小妖也不会答应！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大巫师既然能够下榻在蓝石，会不会和阿拉伯组织的人有勾结。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局势本来就像一团乱麻！牵扯到的组织已经对我遭成了很大的压力，我可不想再成为阿伯拉组织的敌人！我缓缓走向电梯，前台后墙里的两股气息依然很平稳，显然他们不具备利用气息来查探对手的方法，这样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印地安大巫师的存在。那么，他们也就不存在勾结不勾结的问题了！或许，是我多心了！电梯上升得很平稳，站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它的移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顶楼。总统套房在一般的五星级酒店也不会多设，最多两间，而在蓝石却有五间之多。对于门打开后，站在我面前的印地安大汉，我并不觉得奇怪！如果大巫师连我刻意散发出的气息都没发现的话，那么他们也不具备作为对手的资格了。“进去吧！大巫师等你很久了！”令我奇怪的是他说着一口标准的中国话。我首先看见的是坐在正对着大门一张椅子上的男人！如果光从外表看，他至少有七十岁了！额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如橘子般磨砂的皮肤，使人有着一种日暮西沉的错觉！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活跃而又灵动的气息，肯定也会同一般人一样，认为他不过是个等死的老家伙。他毫不避让直视着我望过本??D?拾?K文?W?去的目光，却没有感到一点儿敌意，仿佛就像一个长辈在看一个晚辈一样，和谐而慈祥。他当然不会把我当成朋友！但在我释放出气息后，还能如此镇定，我也不由得暗自佩服。看来印地安的大巫师确实有他不凡的地方。“客人来了，连个座也没有吗？”我洒然一笑，耸耸肩道。我对他身后的三个大巫师视而不见，只盯着他。他微微一笑，脸上的褶皱更显得苍老：“安德森！”陪着我们进来的那个印地安大汉，把我们引到大巫师左手边的沙发旁后，退了出去。沉默了一阵，他没有说话，我们自然也不会开口。另外三个大巫师，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窗外！“谢先生！”他笑道：“终于见面了！”“还不晚！”我笑着从怀里掏出香烟晃了晃，他点点头表示并不介意。我点燃烟后，看着他头上的皱纹，笑道：“你活了多久了？”他笑了笑，伸出一个指头：“一个世纪！”我把手搭在沙发旁的小桌上，笑道：“活了那么久，还看不透吗？”他微笑道：“谢先生能看透吗？如果连谢先生也看不透，那么我们这些俗人又如何能够看透呢？”“我是看不透！也没必要看透！”我笑道：“如果都看透了，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他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我们都是凡人！那么……苯教的圣母能够看透吗？”说完，他把目光投在了达娜格丹的身上。他能看穿达娜格丹的身份，眼光倒也很毒！达娜格丹娇笑道：“我只是圣母，我不是活佛！活佛才能看透一切！”他微笑道：“活佛如果能够看透一切，也就不用受世人供奉了！其实活佛，也是个俗人呐！”“谁不俗呢！如果都看透了，今天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你说是不是，查可尔大巫师！”我含笑看着他。查可尔脸色终于变了：“你究竟是谁？”我弹掉手中的烟灰，笑道：“老查可尔死了快七十年了吧？我看你也没多大长进嘛！怎么学着跟他一样，打机锋呢？”查可尔突然站起来，伸出手指着我道：“你是……你是菲尔伯爵？”他由于太激动了，身子不住地颤抖。而站在窗边的三个人，这时也回过头来望着我！我对这个称呼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叹了口气道：“你们要发展！我能理解！毕竟纯种的印地安人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但你不应该搭上复兴荣耀……”“天啊！你真的是菲尔伯爵！我见过你的照片！”查可尔大叫道。看样子他刚才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不由得苦笑着摇头道：“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早在八十年前就死了！”查可尔一愣，皱眉道：“那你是……不可能！如果说你是菲尔伯爵的后人，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像！”我叹了口气：“查可尔，我是不是菲尔伯爵并不重要！你能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吗？”他终于安静下来，脸色也慢慢地回复平静，身子蜷在沙发里，两眼看着地面，像在思考着什么。“印地安民族已经快要濒临灭绝了！”我想了想道：“你们要发展，我能理解！但据我所知，复兴荣耀并不是慈善机构……你能告诉我，你们和他们的交换条件吗？”“我们打算……”查可尔抬起头正准备告诉我，身后的大巫师突然叫道：“不能说！”我冷笑道：“现在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菲尔伯爵！即使你是菲尔伯爵，那件事也过去一百多年了！你无权干涉我们印地安族的决定！”年轻的大巫师沉稳地道。“哼！”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冷冷地道：“印地安族的大巫师都是以救人活命为宗旨，从不参与江湖争斗……”“那是以前！”年轻的大巫师平静地道：“正是因为我们以前过于软弱，才会使欧洲人踏上这块土地！如今……”“如今怎么？”我冷笑道：“你能把所有非印地安人赶出去吗？你们现在还不是在和白种人合作！”这三个大巫师看上去应该是印地安族里的少壮派！“那是权宜之计……”年轻的大巫师争辩道。“权宜之计？”我哈哈一笑：“你们即使帮菲尼奥得到七大神器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们吗？”“菲尼奥先生不是这种人！”年轻的大巫师满脸通红地道：“他答应我们的事，绝对会做到的！到时我们能够……”“劳尔！”另一个大巫师厉声道：“请你离开这里，我们不欢迎你！”“离开？”我笑道：“你能让我离开吗？”“你找死！”大巫师怒道。他突然往前一窜，正准备施放法术，查可尔一挥，他立时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一撞，往后弹去。“首领！”他从地上爬起来，吼道。查可尔叹了口气道：“查克，你先退下去吧！劳尔、布里，你们也退下去吧！”劳尔和布里立刻走入了里面的房间。查克极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正想跟进去…本??D?拾?K文?W?…“等等！”我冷冷地叫道：“谁都可以走！你不能走！”查克脸色一变，尖叫道：“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掏出在香奈儿专卖店买的打火机在手上玩着花样。查可尔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今天我们这边又占有绝对的优势，完全有能力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形势比人强！他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一定不会再与复兴荣耀合作下去！他既然卖我这个面子，我也不会做得太绝……但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有些事还得快一些而已……比如小妖受伤的事……这件事肯定要有个人负责，这个人只能是查克！从刚才的局势来看，查可尔对这个少壮派的大巫师并不满意！查可尔肯定会将查克推出来，这样即使我知道事情是查可尔主使的，也不能再说什么！看在小妖的伤并不算太严重的情况上，我绝对给他这个面子！对于印地安的巫术，我还是有所忌惮的……更何况，我并不想就此让这个民族失去了生存的脊梁。查可尔是个聪明人，他应该能够领会我的意思……“查克！”查可尔叫道。“首领！”查克走到他的身边。“你的家人我会照料的！珍妮和她的孩子都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查可尔叹了口气。查克满脸震惊地道：“首领！……”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查可尔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念出了一串印地安咒语……查克慢慢地倒在地上，不到一刻钟，我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忽然觉得生命太脆弱了！刚才还生死活虎，声色俱厉的大巫师，转眼间就倒在了地上。而查可尔面目依然平静如水，像什么也没发过似的，他缓缓道：“菲尔伯爵，你走吧！……查可尔家族不再欠你什么了！”我淡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放在他手上，笑道：“世界上有很多条路……也许另一条路会更适合印地安民族！”查可尔拿起支票，扫了一眼，身子猛地一震，失声道：“一……一亿美金？”我洒然笑道：“如果不够的话，你还可以找我！”一个民族的复兴，走的不管是哪一条路，金钱永远是基础……而钱对于我来说，可能也是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了！“谢谢你！菲尔伯爵！”查可尔神色有些黯然：“你的大恩，我们整个民族都会记下的……但只怕永远也还不上了！”“这算不了什么！”我微笑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我还能活在这世界上一天……能帮的我都会帮你们！”“谢谢！谢谢！……”查可尔默默地把支票收进了怀里，人像突然之间就苍老了十倍一样，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我们走吧！”我挥了挥手！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查可尔轻声道：“菲尔伯爵……”我转头看着他。“卡斯是死在你手里的吗？”“是的！”我想起那个在龙沟阻击我的年轻的大巫师，推开大门走了出去！我一直都没有问复兴荣耀总部在哪里！我知道即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查可尔不会因为我而得罪他们！退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我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就解决了！”达娜格丹笑道：“我还以为会大动干戈呢！”“犯不着！”我笑了笑：“也没那个必要！”“真是大手笔呀！一出手就是一亿美金！”高洋刚才在房里一句话都没说，这时倒开口了。听声音他好像是在可惜那笔钱。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一亿美金，对我来说，基本还算不上钱！“我真想知道菲尔伯爵的故事……”达娜格丹靠在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低声道。“如果你不怕听着太乏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找个没人的地方告诉你。”我笑着把手放在她的水蛇腰上。“通知曹克他们，到大堂门口汇合！”我享受着达娜格丹双峰的挤压，吩咐身后的高洋。“轰！”刚出电梯，突然从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印地安大巫师的气息，一下子就少了两个！还剩下查可尔的气息，但也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弱。出事了！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动手！消防警报拉响，整个大堂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往外跑！高澄、曹克、小妖和文雪依正从四围迅速地往这里移动，而蓝石里的两个阿拉伯高手也正从另一座电梯飞快地奔上顶楼。“高洋！雷叔！”我叫道：“你们守在大堂里，任何可疑的人全都拿下！”“我们上去！”我拉起达娜格丹，走到应急楼梯处，心中默念土行咒，就着墙壁往上遁去！我们到达顶楼的时候，那两个阿拉伯的高手已经到了！正在组织人手进行救援！蓝石的职员，纷纷拿着灭火器往查可尔所在的总统套房里奔！我们贴着墙缓缓地向那里移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不是炸药！”达娜格丹突然道。我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并没有硝石的味道。“还有人活着！快叫救护车！”终于有人发现查可尔，大声地叫道。“是班家的人！”我心下一跳，突然发现烟雾中若隐若现的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