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决裂]

作者：谢老三星期一王学龙上班不久，高副总经理就提着一个塑料袋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王学龙虽然厌恶他，但自己毕竟是他的手下，只好站起来迎接他。高副总经理连忙说：“你坐，你坐。我今天来只是来看看你。上星期五你提前走了害得我们等了好久，以为你在按摩房里还没有出来呢，后来到总台问才知道你早走了。嗨，人生在世不就是那么回事，就要放得开自己，及时行乐。没有。。。。。。”王学龙听了他的话，心里更烦躁，也有一点点害怕，因为他的办公室与其他同事的办公地点并不隔音，如果高副总经理的声音落到他们的耳朵里，不知他们会把自己想成多龌龊的人？只好打断他的话说：“高副总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哦，差点把正事忘了。姚总经理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顺便我把你的烟和七百块钱送过来，为公司办事，怎么要你私人出钱呢？”高副总经理把塑料袋和钱放在王学龙的办公桌上，看王学龙严肃的脸，只好说道，“哦，你忙，我先走了。”王学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脑袋，双手的手指插进头发里。过了一阵，还是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他有点不敢看旁边的同事。王学龙刚走进姚总经理办公室，姚总经理就马上站了起来，向他迎过来，双手握紧王学龙的右手，一边把他让到座位上，一边说：“王经理，你好！你好！这次多亏了你，还是你面子大，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就主动降下了几十万，为了奖励你这个大功臣，我们董事会商量了一下，决定奖励你十万元。对于对公司有贡献的人，我们是毫不吝啬的。你怎么啦？脸色好象不好，身体不舒服？”“我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不过没有什么。姚总经理，这个奖励我受之有愧，请你收回。”王学龙拒绝道。“不，不，你完全应该接受它，这可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奖励。你知道我们公司得的更多，今后好多事都依仗你王经理呢，不要嫌少，下次我们会增加奖金数额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仅仅是跟着高副总经理吃了一餐饭，没有做任何事。我不敢受这么重的奖励。”“哪里，哪里，熟话讲费力的不赚钱，赚钱的不费力。你的社会资源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你可不要小看这笔财富。没有你，那天我们也许能使他们降七万八万的，但象这样只吃一餐饭就把钱降到最低线，那是不可能的，真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听说王经理你还是彭科长的老上级，今后你们多亲近亲近。今天找你来，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这里还有五万块钱，至于怎么用你自己考虑，只要你把彭科长的关系搞好，那就达到了目的。如果钱不够，你随时都可以从我这里取，不要怕用钱。”“姚总经理，我恐怕会让你失望，我真的不愿意为这些事去求人。你应该知道我做人的原则，如果我是一个善于变通之人，我今天也不会在这里当这个行政部经理。彭科长确实是我的熟人，也是我原来的部下，我今后肯定会与他有一些交往，但我不会去求他办什么事。”王学龙说完也不理姚总经理的脸色，站起来就走了。姚总经理的脸此时变得铁青，他把桌上的钱往地上一甩，然后几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一屁股坐下，双手颤抖着，抓住水杯大口地喝着。但几分钟之后，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走到办公桌前，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放在桌上清好，然后打电话叫来财务部经理，对他说：“这些钱他不要，你给我放到他工资卡里。不，再加五万，对，凑起二十万给他，我相信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不会那么不知好歹。真要那么清高，昨天也不会去嫖婊子。哼！”财务部经理哈腰点了一下头，就把钱拿走了。王学龙从姚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以后就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坐下办公的时候，电话铃响了。电话是保安打来的：“王经理，下面一个送过年物质的客户用车把我们值班的保安撞伤了。你下来看看。”王学龙连忙朝楼下奔去。楼下停着一部大卡车，车的前轮快冲到阶梯上了。三个人坐在车辆没有下来，车下驾驶室旁站着一个保安，地上也坐着一个保安。看见王学龙出来了，那个站着的保安朝他敬了一个礼，说道：“王经理。事情是这样的，刚才这部车开到我们的大门口，我们小张上去问他们是干什么，问他们是联系好了不？要他们登记。他们只说是送野味年货的，不肯下来登记，只说要姚总经理下来接他们，问他们名字又不说。小张就要他们等一会。联系好了再让他们进门，不想这司机来火了，开车就冲，不但把伸缩门搞坏了，而是撞到了小张。我想送年货应该归你管，所以就报告你了。”王学龙一听，也很气愤，心里想：年货昨天开会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吗？再说也没有人通知我呀。他把车门用力打开，对里面说道：“下来！你们撞伤了人知道不？”“哈哈，笑话，你算老几？叫你们姓姚的下来请老子下来，否则老子就住在车上。”司机一身的酒气，流氓样十足地说道。旁边的人也狐假虎威地看着王学龙。“你姓谢吧？你去喊几个人，把他们给我拖下来。那还了得，在别人企业还这么撒野！”王学龙对旁边强行忍耐的保安说道。“哈哈，王经理，就等你一句话。如果真送年货的，我就强行忍了。既然不是，这三个王八蛋我还不看在眼里。王经理，你退后一点。”姓谢的保安一边笑着，一边飞快伸出手，抓住司机的手猛地一拖，司机立即从车里飞了出来，“啪！”落到王学龙身后的草地上。落地后才听见他发出的惊叫。姓谢的保安如法炮制，车上的三个人都被他扔了下来。看是那司机还好说，只是摔到地上有点痛，后面的二位则难堪多了，在被拖出车的过程中，人碰在车厢、方向盘上，身上许多地方不但红肿，还流出了鲜血。三人脸上的傲气不见了，全是惊恐和痛苦。过了一阵，似乎缓了一口气，看到姓谢的保安并没有继续逼近，只是在远处怒视着他们，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那个司机显然是三人的头，他一边哼哼着，一边拨打着电话。电话接通了，司机的脸色也由惊恐变成了愤怒：“姚总，我是李得奎，哎呀，什么李老板，讨饭的，今天说开车送点野味给你们，结果门不让进，我们三个人还。。。。。。还被你们的保安扔到了地上。。。。。。哼，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老子现在在这里不动了，你赶紧给老子滚下来！说声对不起有屁用！你们都得给老子跪下来求老子起来。”最后的话语则是猖狂之极。说完洋洋得意地看着王学龙和姓谢的保安，一边对他们说：“敢打老子，等下老子叫你好看，哼！”无奈面前站着的两人都没有什么惊惶的神态，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们除了哼几声一外，也不敢怎么样。当姚总经理和曾副总经理出现的时候，情况马上变了样。不但那司机李得奎跳了起来，其他人也跳了起来，一齐向姓谢的保安冲了过去。“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李老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姚总经理急忙说道。冲在前面的两个人又被保安扔到了他们刚才躺的地方，李得奎不敢上前了，转身上王学龙冲过来。王学龙侧身让过他，他由于冲的太猛，加上喝了点酒，一下摔倒在地板上。他也没有顾及起不起身，而是高声骂了起来：“姓姚的，老子跟你没完！”姚总经理看了他们那熊样有点想笑，但马上忍住了，连忙去搀扶他：“肯定是误会了，您先起来，让下让我去教训他们。”“要他们跪在这里，叫老子三声爷爷，老子才起来！王八蛋！不整死你们两个老子不姓李！姓姚的，老子拆了你这栋楼！”李得奎恶狠狠地咆哮着。“你先消消气，我去代你出气！”姚总经理沉着脸走到姓谢的保安面前，伸出巴掌就扫了过去。“啪！”“啪！”前一声是姚总经理打姓谢的保安，后一个是谢谢的保安打姚总经理。后一个巴掌几乎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除了王学龙和打人的保安，其他人都张大着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都给老子滚，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们！”姚经理咆哮如雷，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哈哈。”谢姓保安哈哈大笑。“老子也不干了！不受你们的这股鸟气，我们走！哈哈。”王学龙也笑了起来。保安和王学龙相互对视一眼，又笑了。王学龙走上前，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说道：“哈哈，好兄弟！我俩喝酒去，我请客！”“好，爽快！”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人潇洒离去。两人在小酒馆里喝了一件啤酒，王学龙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谢延峰，是去年从部队转业到保安公司后，被保安公司分配到这里的。两人没有谈什么话，主要是喝酒。喝得差不多了以后，王学龙就邀无家可归的谢延峰一起回家，谢延峰就爽快答应了。事后，王学龙才得知那个李得奎是一个专营野味的小老板，仗着他哥哥是国土局的副局长，一向耀武扬威，加上姚总经理公司的一部分建筑违了规，被他知道了，总是拿这些来要挟这个公司。还有一点就是李得奎还有一个表妹夫在市公安局当一个什么领导。所以更是不把一般企业放在眼里，一到过年过节就强行推销他的质次价高的野味，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不想今天碰了一个不小的钉子。第二天，谢延峰就走了，说是去找战友。王学龙就留在家里搞自己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