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大副

箱子里是一套制服，一枚徽章，以及一张蓝色的电子纸。“这些……是什么意思？”李巍有些莫名其妙。“李巍，从现在起，你就是自由号的大副，我的第一助手了！你也同时获得了银河秩序同盟区域高级成员的资格。这里边的，是大副的制服和任命书，以及同盟高级成员的专有徽章。”“为什么？”李巍合上了箱子，问道。雷昂好奇地打量着李巍，“怎么……对这样的安排，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不是不满意，而是……有点突然。”李巍说的是实话，但并非事实的全部。其实除了觉得太突然之外，他更担心的是，自己一个外人，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才跟雷昂他们搅在了一起，现在刚刚受邀加入秩序同盟就被任命为自由号的大副，恐怕自己这个大副根本指挥不动船上的任何人。对于一艘武装舰船而言，这样的不信任是很危险的。雷昂却哈哈一笑道：“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突然，不过我却是考虑了好几天了。从我们的船离开地球时起，我就在考虑了……你也看到了，我在船上任命了通讯官，医疗官，水手长，轮机长，甚至是勤务官，但就是一直没有任命大副。因为在我心目中，一直没有最佳人选。”“没有合适的，你就让我顶上了么？”李巍半开玩笑地问。“不！没有最佳人选，是因为我只能把目光放在我这些下属当中，而对于你，我一直都在考虑，什么时候该正式邀请你和林哲加入我们了。只要你成为秩序同盟的一员，那我就可以任命你这个大副了。”李巍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决定？”“很简单，因为你刚刚做过的一件事，才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刚刚做过的……什么事？”“你把我关在了舰长休息室里。”李巍张了张嘴，半天才缓过劲来，大笑了一通，“你……你不是在说笑吧？我差点关了你，你居然因为这个，想让我当船上的大副？”“对，就是这样。”雷昂很肯定的点着头，“对我来说，大副的第一职责不是帮我处理航行中的具体问题，而是……在我犯错误，或者头脑发热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所以，我真正需要的是有胆量，在和我理念不同的时候会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的一个反对者，而不是一个只会执行我命令的下属。”李巍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消化和接受了雷昂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决定以及怪异的解释，到最后，他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好吧，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这个任命……不过，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古怪的船长。”“是吗？”雷昂扬了扬他标志*的眉毛，“你也是我所知的，最肆无忌惮的大副。”两人顿时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林哲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李巍，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但立即又蹦了起来，望着李巍那一身蓝黑色的制服和胸前的徽章，眉头不可思议地拧成了疙瘩，惊呼道：“你把雷昂的衣服都扒了？！”站在门口的雷昂干咳了两声。林哲扭过头看了看雷昂，又回头看看李巍，一时觉得有些晕头转向。李巍笑着把自己被任命为大副的事告诉了林哲，并且将另外一枚秩序同盟徽章交给了他——雷昂的邀请中当然也包括了林哲，虽然并没有给他安排船上的任何职务。雷昂回到了他的舰长岗位上，李巍刚刚当上大副，但对舰船指挥一无所知，因此暂时并没有给他安排独立的工作平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观察学习其他人的操作和口令传达，尤其是学习雷昂的指挥方式。林哲也一直跟在李巍左右，渐渐地，也开始了解了一些舰船操作的常识。=====自由号已在几个小时前，雷昂收到联邦舰队开始进攻的消息时，就已经调头改道，飞向水星。在那里，有太阳辐射的遮蔽，自由号不会轻易被发现，而相对不太远的距离，使得雷昂又可以实现对海盗基地自毁系统的控制，在必要时，随时可以引爆炸弹，销毁所有的核弹生产设备。两天之后，自由号已经抵达水星，并在几座环形山之间一块相对平坦的坡地上降落。而不断收到的消息表明，联邦舰队在不断遭到拦截的情况下，仍然一路高歌猛进，已经逼近地球军队的最后一道外部防线——位于火星公转轨道附近的轨道炮阵地。轨道炮对于战舰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但仅仅是这么一个轨道炮阵地，在面对1500多艘（此前交战中已折损部分）舰船的舰队时，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而已了，只需要一部分舰船的导弹齐射就可以将炮阵所在的人造小行星直接粉碎掉。很快，轨道炮阵地也被彻底拔除，联邦舰队付出的是几十艘小型舰船的代价，而当中的大部分，只需要撤到后方便可以在工程舰的协助下得到修复。联邦舰队以不到10的损伤率，就将战线推进到了火星轨道一线，全歼了所有试图拦截和拖延他们的地球军队，这样的速度让远在水星上观战的雷昂和李巍他们都暗暗心惊。“怎么样，现在觉得没有去谈判是明智的吧？”李巍站在雷昂身边，笑着问道。“瓦格里安上台后，联邦还从未向太阳系派遣过舰队。我起初以为他们不过是和以前一样，派遣舰队到太阳系外围走一圈，签下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新协定就走，却想不到第一次来，竟然就是大手笔，似乎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控制了地球几十年的整个军阀集团。如果没有你说的扎肯人介入，恐怕这次联邦舰队一定会是大胜。联邦为这一战应该悄悄作了至少十年的准备。”雷昂感叹道。“的确，看起来地球方面对这一战的准备并不那么充分，有些手忙脚乱。”李巍也对此表示赞同。“那你觉得，战争还有多久结束？”雷昂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李巍的眼睛，很郑重的问。“我想……大概一两个月吧。”李巍随口说了个很模糊的时间。事实上，依据李巍已经得到的那部分“天*”*载，再过20多天，联邦军队将全军覆没，而地球军队也会因为扎肯人的威逼而放弃抵抗，整个太阳系也将在那时候彻底沦为扎肯人庞大军事帝国的一个偏远行政区。“这么快？”雷昂有些吃惊。“我只是猜测而已。”李巍笑了笑。李巍发觉自己开始有些厌恶这种明知结果，但不得不去观看整个过程，而又无法实际参与其中的感觉，这有点像是在看一场悲剧电影。“悲剧……还有什么，比一个种族因为内斗而丧失了自己家园更悲剧的呢？”他在心里默默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