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调虎离山

李巍回到五楼，再一次敲开了那间屋子的门。老者仍旧是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开的门，但他却没有想到，刚才还彬彬有礼的两个年轻人，此刻却会凶神恶煞地冲到自己跟前来，用枪指着自己的额头。“你们到底是……你们要干嘛？”老人倒没有显得太过慌张，只是冷不防被枪指住脑袋，一时还有些没缓过劲来。“不是很明显吗？”李巍依然笑得同之前一样谦和，“我们当然是有事要来和你商量。”“你们要干嘛？”“刚才和你通话的人是谁？”李巍不想再拐弯抹角，便直奔主题。“刚才通话……你怎么……”老人目lou疑惑。“不用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我，和你通话的是什么人！”李巍直接将枪口戳在了老者的额头上。“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老.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你们找他做什么，不过，我只是收了他的钱，在这帮他做事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都知道些什么？”李巍把枪收.了起来，坐到了沙发椅上，“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老人稍稍定了定神，“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定期往我的户头上汇款，让我在自己家里拍摄对面那间旅馆，而且必须是持续拍摄。我只是个因为年纪大了而失去工作的摄影师，我所做的也只是自己的老本行……别的，我真地什么都不知道。”“嗯。”李巍缓缓点了点头，“我完全可以相信你所说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挣另外一笔钱？”老人微感愕然，又审慎地望着李巍，“挣另外一笔钱？.什么钱？”“很简单。”李巍笑着，很随意地抄起手，“现在，有另外.一群人正在千方百计地要找到那个给你钱、让你在这里拍摄的人，如果你能够帮他们找到这个人的话……我想，你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的。”“不，不不……”老人连.连摆手，“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不想再去为了钱而冒什么风险了。你们……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对了，你们来找我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请放心。”李巍的脸色，渐渐由一开始的温和，转而变得冷峻起来，这种逐渐的转变，令他面前的老者感到不安。而就在老人心里刚刚升起某种不祥预感的时候，好端端坐在一旁的李巍却陡然起身，一只手提起老者的衣领，拎小鸡似地将他提了起来，又一直走到客厅临街的外侧窗户前，改用另一只手环住老人的胸口，用力一托，将他整个人放到了窗外。老人两脚悬空，一低头，眼底便是满街的行人，而他的生死，就把握在李巍的手上。这样的场面，不是谁都曾经历过的。而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是个人都会恐惧，会胆怯，会失去原则……“好吧好吧，我听你们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求你，放我下来吧……”“是吗？要我放你下去啊……”李巍手臂轻轻往下一放。这一晃动，老人头顶那副原本被一番折腾就已经松动的的假发套便随风飞走了，lou出老大一个秃头。“啊不是不是……是拉我上去……”经风一吹，老人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一时间，鼻涕与眼泪齐流，不少都灌进了嘴里，他也顾不得了。“那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喽？”“对对对对……”李巍单臂使力，抬步往后撤，便把老人给拽回到了屋内。待李巍一松手，老人便像被熬化了一般，软趴趴地坐倒在了地上，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李巍从身上掏出一只瓶子，倒出来几粒药丸，又蹲下身去，喂进老人嘴里。“谢谢……”老人吞下药丸，擦了擦鬓角的汗。喂药给他的人是李巍，而刚才把他悬到窗外，吓得他肝胆欲裂的也是李巍，但这一声“谢谢”倒是发自内心的。而且看起来，这个一度威胁他生命的年轻人，也并没有那么可恶。李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刚才给你的药丸里边，有一颗是装有遥控纳米机器人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你……”老人讶然，抬起头来望着李巍。他悄悄在心里把刚才对李巍的正面评价又全部收了回来。“我也是不得已啊……”李巍叹了口气，“并非我不尊重长者，而实在是……在这个时候，我没办法轻易相信你的任何承诺。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是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而且，不管你会从旅馆里的那帮人手里拿到多少报酬，我都会另外付给你一笔可观的酬劳……这样的条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这……”老人一时又陷入了迷茫当中。塞班从旁边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盒子，走到了老人跟前，“我想，这位大叔……你应该很缺钱用吧？”“那是什么？”李巍看了一眼盒子，似乎只是个普通的礼品盒。“是一大堆单据和……催款通知。”塞班笑了笑，摇了摇盒子，发出哗哗的声响。那声音，如同一排钢针似地扎在老人的心脏上。“我……我欠了很大的一笔债，不得不干一些别人都不愿意干的事情来筹钱……”老人还是第一次在李巍和塞班面前流lou出这种不经修饰的痛楚表情。“那不是正好吗？”李巍欣然笑道，“你需要的，正是我们可以给你的。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安雅待在旅馆里，有好些天没有出去过了。并非史蒂夫限制她的出入自由，只是，每次出去都会有好几个人幽魂似地守在自己周围二十步以内，这种“自由”，还不如没有自由。不过，待在旅馆里的日子又是极度无聊的。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安雅都会躺在**，除了睡觉，就是默默思考着自己在泰拉扬号上没完成的一些研发构想。但史蒂夫却不允许她使用任何形式的计算工具——就是最原始的计算器都不容许，以免她可能向外界求救。这个午后，在**躺了超过半天的安雅最后还是决定要起来吃点东西了。不过，当她离开房间，走到楼梯口，想要到一楼的餐厅去的时候，两个服务生打扮的，史蒂夫的手下却告诉她，她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房间里，食物只能等他们送过去。安雅还想问个究竟，对方却把手挪向藏着枪的腰间。她只好回到自己的306号房间里。虽然那些人不愿多说什么，但安雅也猜得出来，一定是史蒂夫离开了旅馆。通常只有史蒂夫不在的时候，她才会被限制行动自由。“他又带人去找‘东西’了吗……”安雅猜度着，心里不由得又想到了李巍，“不知道，他在里边怎么样了……上次说已经有了线索，也不知道线索到底有没有用……”安雅在房间里无聊地来回踱着小步，慢慢踱到了窗边。窗外就是繁华的闹市街道，只是这里的繁华和喧闹，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盼着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当然，能带着她和李巍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一起离开就更好了。只不过，她心里对能否找到“天书”，越来越不抱什么希望了。时间在一点点地消磨着她对找回“天书”的信心，不过，她却又对李巍一向很有信心……这实在是矛盾地有些可笑。脸上挂着一丝苦笑，坐在窗边，看着远处高架平台上穿梭的轨道车，安雅心里一时涌起各种各样的念头，有乐观，也有悲观的。不过，她想得最多的，却是和任何事情的成败都无关的——她希望李巍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带着她离开。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李巍那张带着他标志性微笑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就在窗玻璃后面。安雅摸了摸额头，不由苦笑，“看来，这几天在**躺太久了……”她往玻璃上呵了口气，又拿手轻抚着玻璃。不过，李巍的脸却并没有消失在她眼前……“梆梆”、“梆梆”，李巍开始敲击窗玻璃。安雅骇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跌下去。揉了揉眼，她这才肯定李巍是真地出现在她面前了……这不是幻觉。不过，窗户是锁死的，她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对着窗外的李巍比划了几下，示意自己打不开窗户。李巍会意，随即挥手示意安雅站远一些。待安雅绕到了房间门口，李巍便卯足了气力，一肘砸在窗玻璃上。玻璃应声碎裂，碎屑飞溅，李巍也一跃进了房间。“你怎么爬上来的……对了，他们有人在外边监视的，你怎么……”“嘘~”李巍竖起食指在唇边，又微笑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外边的钉子我都拔掉了……不过，这也多亏了史蒂夫带着不少人离开了，现在旅馆里留下来的人不多。”“你怎么知道的……”安雅疑惑着，又猛地省悟，“是你把他们调离的？”“可以算是吧……不过，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了。”“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走！”“走？”李巍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要抓紧时间离开，而是……要抓紧时间，找到‘天书’！”“对啊，我们得先离开，然后去找……”李巍却摇摇手指，神秘地一笑，“不！不用去别的地方，因为，‘天书’就在这旅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