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大洋底部,这里是漆黑未知与恐怖的代名词。在现代生物学中,几乎没有植物可以忍受这里的零照度,也几乎没有动物可以忍受这里恐怖的水压,因此人类对于大洋底部的认知,基本上都来自于零星的推理与无穷无尽的猜想。没有人知道大西洋底下有什么是什么样子,但是有一个事情是绝对的,那就是这里的东西绝对不少——好东西与坏东西都有。先说说好东西,从大航海时代前期开始,海上贸易空前繁荣,而当时的海上贸易主要就是围绕着地中海与大西洋展开的。在大西洋上因各种原因沉没的船只实在是太多了,这些船只上装载的宝藏也太多了。神州大地一直是一个农耕国度,因此还不大明显,但是在欧洲,很多孩子们的梦想就是在大西洋里找到沉船宝藏,然后一跃变为大富翁。当然,有好东西就一定有坏东西。那些带有宝藏的船只是怎么沉没的?触礁?拜托这里是深海。海盗?海盗有可能不把宝藏搜刮干净么?虽然硬要解释的话可以找到各种原因,但是与大航海时代流传下来的神秘船首像一般,关于大西洋的恐怖传说也是一代一代传承久远。反正谁也没见过,老水手就尽情的胡扯出来吓唬小孩,小孩也就这么听着,长大了之后有一部分不信有一部分还是信,但是不论信与不信,总会再声情并茂的讲给更下一代的小孩。所以世界上流传的所谓“谣言”中有两个越传越真。第一个,是“圣诞夜的时候会有身穿红色衣服的胖老头从烟囱里钻进来猥亵儿童”。而第二个,就是——大西洋海底,有恐怖的、邪恶的、坏东西。相比于美丽的童话,恐怖的传说更容易让人们相信。大西洋,水下三千六百米处。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安静又激荡的暗流,不为人知的奇异深海生物。海洋深处盘踞着各种诡异的存在,有一些是细小如粉尘,有一些庞大如舰艇。那些海怪真实不虚的存在着,只不过基本上不在浅海冒头,因为表层海域的水压太小,它们会在上浮的时候被自己体内的压力给撑爆。而在深海中,这些海怪却足以横行。但是就这些强大的海怪,也有一个绝对不接近的区域。而现在,有访客造访了这里。一艘银色的华丽战舰如同一个银梭划开海水,战舰外置的大功率照明工具大模大样的探照着四周,在海底浮尘形成的丁达尔效应中,这艘舰艇如同一个伸开了无数只光芒触手的巨大动物,缓缓降下。在战舰的前面正下方,是一片辽阔而巨大的墓场。没错,海底下也是有墓场与坟地的。那是一片沉船区,船只的型号有老有新各不相同,在海水的侵蚀下凄惨的横陈在那里,于无声之间显示出一种强大的怨念。那幽深的破洞,如同一个个狰狞的洞口,仿佛有恶魔潜藏在里面,随时有可能冲出来。这里,就是海怪们畏惧不前的区域。而其中让海怪们最为畏惧的,就是一口棺材。那棺材安安静静的存放在沉船墓场的最高处,镇压在所有亡者之上。那个青铜棺材并不大,四四方方的没有任何花纹与标记,甚至不带有丝毫的东方或者西方的艺术特色,但是就是这个一个棺材,却散发出了连蒙昧的海怪也畏惧的气息。而这口棺材,就是那舰艇此行的目标。悬停在棺材前方,舰艇伸出两只机械臂,轻轻的将棺材夹起,然后缓缓地收了回来贴着舰艇的外壳放好。船长室中。“船长,已经获得了目标。”“很好,我们上浮!”阿曼莎下令道:“我们的战舰的外壳可以承受海底的水压,但是密闭舱的阀门不行,先上浮到海面上,然后正式回收目标!”“是!”垂直上升三千多米,如果材料撑得住的话,这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时间转瞬而过,鹦鹉螺号重新来到了海面上沐浴在中午灿烂的阳光下。与幽深黑暗的海底相比,这里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铜棺被安置在鹦鹉螺号的甲板上,作为一个基本上在水下行动的舰艇,鹦鹉螺号的甲板并不大,放上一个铜棺之后供人活动的空间就很少了。事实上也不需要太多空间,因为只有阿曼莎与麦克斯韦两个人站在铜棺前。“麦克斯韦,靠你了,这种力气活我可干不来。”阿曼莎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麦克斯韦的肩膀,而麦克斯韦从看见这口棺材开始就不停地在苦笑。走到铜棺旁边,麦克斯韦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瓶中有几十毫升如同清水一般透亮的**。“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变身的样子,”麦克斯韦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道:“虽然被我改良过,但是这种变身药剂使用起来还是太难看了,所以这次少喝一点——三毫升应该够了。”打开瓶盖,轻轻的抿了一口,如同一个不擅饮酒的人强自喝了一口烧刀子一般,麦克斯韦白皙的脸旁瞬间通红,然后,在没有被衣服覆盖住的皮肤上清晰地显现出一条条青筋。似乎有细密而微弱的爆炸声从他的体内传出,麦克斯韦的身躯隐隐变大了两圈,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如同老树根一般的盘绕虬结起来。伸出变得粗大的手掌抓住了铜棺的棺盖,麦克斯韦肌肉绷紧开始开棺。这个并不是很大的铜棺的棺盖的重量却出人意料的大,变身超级肌肉男的麦克斯韦竟然一时半会拿它没办法。“喂喂,我说不要逞强啊麦克斯韦,行不行啊,多喝两毫升变身药剂不就好了?”阿曼莎饶有兴致的看着麦克斯韦在那里脸红脖子粗的使劲。“别、别小看我啊!”麦克斯韦喘着气咬牙道:“就算不凭变身药剂,我也是有健身的啊!给我——开!”一声大喝,麦克斯韦双臂奋起,铜棺的棺盖终于轰的一声被掀开,正午的阳光撒进棺中,而棺中竟然氤氲出薄雾般的黑气。有一双眼睛从黑雾中睁开,直视了天上的太阳一眼之后看向了走过来的阿曼莎。“哦,阿曼莎,是你。”棺中人毫无任何作势与蓄力,就飘然站立了起来,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古典盛装的美妇人。美妇人看着阿曼莎缓缓笑了:“我还在想是谁打扰了我的睡眠准备撕碎他,但如果是阿曼莎的话就不用撕碎了,给我贡献一点鲜血如何?天上的太阳、银质的兵刃、桃木甚至十字架都无法打败我,唯有饥饿,让我发疯。”“米娜夫人。”阿曼莎丝毫不在乎对面的美妇人要把她当成下酒菜的言论,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明朗的笑着打了个招呼,阿曼莎伸手抓住了偷偷摸摸想要逃跑的麦克斯韦道:“我已经带来了最上等的食物,不知这个祭品您可否满意?”用力一扯,麦克斯韦被扯到了米娜夫人的面前,硬着头皮笑了两声:“呵呵,夫人,早安。”“啊,是麦克斯韦。”米娜夫人伸出右手,带着手套的右手拂过了麦克斯韦的脸庞道,让麦克斯韦滴下了两滴冷汗:“当年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风度翩翩的伟男子了。你比你的父亲长的好看多了,如果你父亲当初也有这等相貌,说不定我就不会上多瑞安的当了。唉,时光,转瞬即逝的时光,让人唏嘘感慨。”看着双眼放光靠过来的米娜夫人,麦克斯韦干笑两声不经意的往后缩了缩:“夫人,时光让我长大,但是却不曾让您变老半分。那个,夫人,在大西洋底呆了十年没吃东西,我想您也应该饿了,我们不如去吃饭怎样?”说着朝看热闹的阿曼莎狂打眼色。“吃饭?你是说用餐么?”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米娜夫人双眼放光道:“没错,十年了,我也有点——饥渴了。阿曼莎,你先回去,我和麦克斯韦随后就到。”说着一把抓起了麦克斯韦化作一道幻影,没入了铜棺中,棺盖自动飞起咚的一声严丝合缝的盖好,将两人结结实实的封在里面。铜棺中似乎有惨叫声传出,然后就是隐隐约约的呻吟与粗重的喘息,让人浮想联翩。阿曼莎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走回了舰艇中开始下令:“出发,前往直布罗陀海峡,保持高度补充太阳能并更换空气,对了,让厨师们准备一些补血的东西——麦克斯韦应该会很需要的。”就在米娜夫人将麦克斯韦抓紧棺材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远在奥地利边境的一个城堡中,一个小屏幕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高清播放了出来。而小屏幕前的两个观众反应各不相同。萧琛沉吟了一下,根据口型进行解读,这个叫做米娜的女人不简单,她伸手抓走年轻人的那一下速度快的让高科技摄像机都无法完整捕捉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米娜夫人和某个人长的有点像。萧琛偷偷看了身边不远处的贝瑞卡一眼,他敏锐的注意到了贝瑞卡捏起的拳头与咬紧的牙关。贝瑞卡的表现跟惊喜什么的正面感情完全不沾边,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就是时隔多年重新见到一个讨厌到死的家伙的反应。“这恬不知耻的老女人!”萧琛清晰地分辨出了贝瑞卡情不自禁的细细低语。ps:晚上还有两更,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