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完颜烈来到寝宫时,其实丰流就已经醒了,只是,耳朵听到张太医那断续的声音,她不安的心就一直没镇定过。张太医会怎么跟完颜烈说呢?距离太远,她听得不清楚,只是听到完颜烈用略显疲惫的语气遣退众人。殿宇很安静,安静得连他的轻叹声都显得有些大声。丰流均匀地呼吸着,她不知道接下来完颜烈要说的是什么。“流儿。”完颜烈端详着丰流的脸容,是他害了她,是他将她变成了这样。母后曾悲哀地告诉他,进了宫的女人,就不再是女人了。她们是棋子,一颗唯物是用的棋子。棋子是否能停留在棋盘上,则要看她的作用,及运气了。像皇后,虽久居中宫,但最后仍旧败下阵来。只因她的敌人是皇上啊,她的夫君。这是从一开始就输了的棋局啊。只是丰流,她……终究还是要被牺牲的。手里传来的是完颜烈有些过热的手温,丰流无法再假装,睫毛闪了闪,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完颜烈那一闪而过的痛心,她怔了怔,只是,最后还是当作一切都没有看到。挣扎着想起来行礼,被完颜烈按住,“不要行礼了。”“皇上,您怎么来了?”虚弱得根本不像自己的语气,却真的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丰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虚弱的笑,她果然还是病了。“朕来看看你。”完颜烈看丰流想要坐起,便搀扶着她起来,然后将她搂在怀中。下巴磨擦着她的秀发,鼻尖一阵芳香,却不再是纯的,还夹着带带的药味。眉头不经觉地便皱了起来。“皇上,御花园里的花开了吗?”丰流继续虚弱着,中气不足的语气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确有些像濒死之人了。完颜烈不知怎地,就觉得鼻子有些酸了,强忍住,好一会他才无异常地召唤外头的福贵,“你去看看御花园里的花开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