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所罗门又逼近了一步,距他只有五码了,手枪对准他射出了子弹。安多罗斯的胸膛炸开了,他知道自己正在大量出血。温暖的血流淌到他的腹部。他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悬崖。“我警告你,”安多罗斯说,“如果你扣下扳机,我做鬼也永远不会放过你。”“你已经是鬼了。”说着,所罗门射出了子弹。西姆金和他的人马进入了书库,四个人都摘了夜视镜,甩开训练有素的双腿向前追去,现场探员们跟着灯光踪迹拐来拐去地穿过迷魂阵似的书架。西姆金很快看到前面黑暗处有灯光在一闪一闪。这时,他听见前面有沉重的喘息声。他看见目标了。沃伦?巴拉米颀长的身影吸引了追踪者。衣着端庄的非洲裔美国人步履踉跄地穿行在一排排书架间,显然喘不过气来了。“马上停下,巴拉米先生!”西姆金喊道。这边的人距他只有二十码了,他们再一次喊他停下,但巴拉米仍在往前跑。队伍中持有非致命步枪的探员举手射击。这颗射中巴拉米腿部的子弹外号“蠢线”——这种不致命的“失能剂”是一束粘胶性极强的聚氨酯,一碰到接触物就变得硬如磐石,在逃跑者的膝盖后面形成坚固的横七竖八的塑胶网。巴拉米仍然胸口着地躺在地上,沉重地喘着气,他的腿和膝盖上横七竖八地粘着变硬的塑胶。探员走上前去,用脚上的靴子把老人翻转过来。“他在哪里?!”探员问道。巴拉米的嘴唇倒地时摔破了,流着血。“谁在哪里?”罗伯特?兰登感觉自己像具尸体。他仰面躺着,双臂抱在胸前,四周漆黑一片,全身封闭在一个狭小至极的空间里。虽然凯瑟琳就躺在靠近他头部的一个同样狭小的空间里,但兰登看不见她。他紧闭着眼睛,生怕瞥见自己身处的可怕困境。六十秒钟前,随着阅览室的双开门被炸开倒下,他和凯瑟琳跟着巴拉米钻进了八角形柜子里,顺着陡峭的楼梯下去,进入底下那个意想不到的空间——图书馆配送系统的中心部位,很像是一个小型航空行李转运中心,配送间里有许多朝不同方向去的传送带。因为国会图书馆有三幢分开的大楼,阅览室需要的图书须通过这个地下通道配送系统来完成远距离传送。凯瑟琳爬上传输带,头离墙洞只有几英尺,像躺在石棺里的木乃伊一样两手交叉搁在胸前。“手机保持开机状态,”巴拉米说。“有人很快会打来电话……给你帮助。相信他。”来电记录上的确是卡拉洛马高地的这处住址,优佳保安公司一名低薪女保安再次核对了一遍。她的工作只是驾驶着带有黄色旋转灯的车子兜一圈,看一下住家的情况,如有不寻常的迹象就汇报一下。突然,她发现屋子后面有一缕微弱的蓝荧荧的灯光——是一个低矮的气窗,显然是地下室的。玻璃窗黑糊糊的,里面涂了一层不透明的黑颜料,是暗室什么的吗?她看见的那缕微蓝色的光是从黑颜料脱落的小点点里透出的。她敲敲玻璃,粘贴在玻璃上的黑漆突然掉下来一块,里面的情景更完整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惊呆了,僵硬地蹲在那儿,瞪着眼前的可怕场景。最后,浑身颤抖的保安去摸皮带上的对讲机。但她摸不到了。泰瑟枪在她后颈“咝咝”猛击了两下,一阵灼热的疼痛传遍她全身。她无力地一头倒向前去,脸冲下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还来不及闭上。巴拉米永远忘不了那个痛苦的夜晚所罗门家族在波托马克大宅举办的扎伽利?所罗门的十八岁生日派对。根据家族传统,他要在那天晚上接受一大笔遗产。所罗门以严肃的口吻对扎伽利说,“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我知道。”扎伽利说。“每一个所罗门家族的孩子在成年时刻都会得到一份生来就有权获得的馈赠——所罗门财富的一份——希望它能成为一颗‘种子’……由你自己来培育,使它成长,并有益于人类。”所罗门走向嵌入墙内的保险柜,打开了它,取出一个很大的黑色文件夹。“儿子,这些公文包括将你的钱财转入以你自己名字开户的账号上的一切法律文件。”他把文件夹放在桌上。“目的是让你用这笔钱为自己建立一个勤于奉献、优裕富足以及乐善好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