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风雨前夕

尚书府，豪门夜宴。已是月上中天时分。有着尚秀芳这个绝世名记，尚书府中的气氛颇为热烈，众人一睹这个让王公贵族趋之若鹜的佳人，均是感到不虚此行，而王世充能够请到她来到府中表演，更是很有面子。众人的目光俱是落在尚秀芳的身上，她便是如同落入凡尘的皓月一般，让星辰不自觉地围绕着她，唇间挂着淡淡的微笑着，淡然而不让人感到她的疏远，不愧是久在风尘之中的奇女子。吕布与宋师道饶有兴致地看着尚秀芳长袖善舞，对于尚秀芳，宋师道是止于欣赏，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而吕布，见惯了人间绝色的他，却是已经生出了免疫力，加上眼光已经超脱了这个世界，对于她，却是感兴趣大于心动。“好一个长袖善舞的奇女子！”宋师道叹道，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中带着对美好的事物的欣赏，却是没有丝毫的色欲。宴会依然进行着，众人均是围着尚秀芳，尚秀芳喜音律，她行走各国表演，也是为了见识各国的音律乐器，让自己的修养更加地出色，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这一生大概也只有为了音乐而生了。席间，各人大显神通，向着尚秀芳说着各自的观点，企图得到美人儿的青睐，便是不能够赢得可可芳心，也能够名声显扬。尚秀芳突然看向吕布，微笑道：“吕将军，我们又见面了。”“经年不见，尚大家的音律又进不了不少，便是我这粗人，都不由得沉醉呐！”吕布豪迈一笑，微微见礼，尚秀芳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闭目不言的师妃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刹那间如百花盛开，令周围一众王室贵胄不由得痴了。“吕将军似乎到了哪里，都不缺佳人相伴呢。”尚秀芳轻笑，看了师妃暄一眼，却不见师妃暄有丝毫表情，依旧一脸淡然。一旁的宋师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刹那间，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和谐，似乎尚秀芳有意无意之间，插在了师妃暄和吕布之间，几乎是同时，师妃暄一双秀眸也张开，精芒闪烁，看向已然隔在她深浅的尚秀芳。“呼呼~”两道黑影突然自人群中跃出，倏然之间，已然窜到吕布身前，吕布虎目一寒，生生压下动手的冲动，却是认出了两人的身份。“走！”只见其中一人，一把拉住吕布，飞身跃起，此时师妃暄已然绕过尚秀芳，来到两人身前，眼前一黑，已有一人瞬间挡在她身前，挥掌拍来，炙热的掌风似乎将周围的空间都完全锁定，师妃暄心底一寒，心知来人实力不在自己之下，不得不专心迎敌。“师小姐请回吧！”对方一掌拍在色空剑上，借力飞退，朗声清喝一身，人却已经跃上围墙，便要逃离，师妃暄早已得到吕布命令，做戏要做全，当下哪里肯舍，紧追不放。两人一追一逃，顷刻之间，便已经远离了尚书府中，师妃暄轻功绝妙，只是片刻之间，便已经拉近了双方之间的距离，那人见无法甩脱师妃暄，身形倏然一停，由极动转为极静，竟只在刹那之间，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和谐，反而有种潇洒出尘的意味。月光洒落下来，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来人身上，来人潇洒飘逸，一双虎目中却是精芒毕露，气机已经将师妃暄锁定，师妃暄突然踏前一步，虽未动剑，但凌厉的剑气却将对方的气势给压了下去，秀眸冰寒，轻叹道：“少帅军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来人，正是徐子陵。“在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无论如何，吕布都不能交给李世民！”徐子陵沉声道，原来两人来到洛阳之后，无意间，结实了黯然离开的侯希白，从他那里，得知了事情的一些始末，无论于公于私，对于少帅军而言，吕布落入李世民的手中，都绝不是好事，因此才有了今夜这一出，至于尚秀芳为何会相助两人，却是不得而知了。师妃暄清亮的目光中，透出几许寒意，募然前踏两步，一股森冷的气势将徐子陵笼罩其中，徐子陵心底一寒，看似简单的两步，却能给人行云流水的感觉，明显是一种暗含深奥法诀的步法，只是区区两步，却能表达出寻常高手需要大串动作才能表达的威势。此时的徐子陵虽然经历过无数战斗，加上道家宝典《长生诀》的神妙，修为已经进入超一流境界，但却并未如原著那般融合和氏璧，此时面对超一流巅峰甚至即将进入宗师级别的师妃暄，在气势上便落入了下风。而最重要的是，师妃暄那不含一丝杂念，深邃澄明的美眸注视下，徐子陵竟然生不出丝毫斗志，本该凌厉无匹的气势，面对师妃暄的时候，却根本发挥不出来！这个发现，令徐子陵心中惊骇无比。她的举止动静，一颦一笑，不但令人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且优美无瑕，完美无缺，没有半点破绽。要知道，徐子陵身怀专门审敌破绽的奕剑术，加上这些年来，会尽无数高手，历经凶险，再配合他的绝世天资，单论眼力而言，已经接近宗师级水平，但纵使如此，面对此刻的师妃暄，却找不出一丝的破绽，如何不让他惊骇。师纪暄亦在全神打量对手，即使在这两强争锋的时刻，她的心情仍是通透空灵，这世上，能破掉她剑心通明境界的，有也只有吕布一人而已！因为有了吕布这个破绽，一颗心完全寄托在吕布身上，原本徐子陵的气质，是能在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是此时，却再难在她心底留下丝毫的痕迹，只是微微有些惊讶眼前这位年轻高手那种难以形容的气质。“锵~”宝剑出鞘，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从剑锋中吐露，刺破空气，向徐子陵攻去。徐子陵右手画圆，在空气中留下一串串残影，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击在色空剑之上。“嘭~”剑气掌劲相交，徐子陵雄躯微震，身不由己的退出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竟是在刹那间，被师妃暄震伤了经脉！远处，一阵阵衣袂破空声响起，徐子林余光扫去，心中不由微微一震，竟是有过一段交情的李靖！看来此事已被李世民知晓，必须尽快脱身才行。便在此时，水面突然掀起一阵巨浪，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击向师妃暄，月色下，寒芒一现，师妃暄挥剑抵挡。一阵锵然声响之中，一道黑影已经和师妃暄战在一处。“秦天！？”徐子陵微微惊讶，看着与师妃暄战作一团的秦天，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秦天竟然已经成长至斯！“师尊有令，继续潜伏在净念禅院之中，挑动白道与魔门的争斗！”交手期间，秦天用内功将声音凝成一线，传入师妃暄耳中，两人之间交手快愈闪电，旁人，便是以徐子陵的目力，也无法捕捉到两人之间的交流。眼见李靖已经接近，徐子陵突然上前，与秦天一道，联手将师妃暄逼退，一把拉住秦天道：“此地不宜久留，走！”说着，两人各逞身法，跃入一旁的洛水之中，顷刻间消失不见。“师仙子！？”李靖匆忙赶到，却已经没了徐子陵和秦天的身影。“吕布强援已到，妃暄必须尽快将此事禀告师尊，失陪！”师妃暄对着李靖等人微微拱了拱手，不待李靖答话，已经飞身跃起，往城外净念禅院飞奔而去，只留下李靖一行人面面相觑。同一轮明月之下，洛阳一处房宅之中。书房布置得简朴却是典雅非常，最是惹人注目的便是一个占了书房三分一地方的大书架，书面摆满了书籍，经史子集俱全，其中史书最为多。书架之前是一张书台，台上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最为醒目的便是一卷半开的画卷。素色宣纸半开，丹青笔墨墨香，上有纤纤佳人，罗裙未着，却是一身道袍，翩翩胜雪，腰配白玉，手中拿着一柄古朴长剑，身姿袅娜，动人而带着一股英姿傲人，只是半边身子，看不出样貌，却是被画卷卷着。虽是看不到样貌，却也是知道这是一个绝色美人儿，而且气质脱尘。“便是丹青国手，也难以画出她半分的风姿！”幽幽叹息一声，将画卷拿起，慢慢地打开，终于开到画中人儿，那是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孔，仙子般的气质，不食一丝人间烟火，一眼已是让人心动难忘。脂粉半丝不施，却是更加清丽脱俗，好一个人间仙子。手指抚着画中人儿的樱唇，默默叹息一声，男子方才放下画卷，临窗而立，心中烦躁。不多时候，门外响来敲门声音，“进来吧！”进来的是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不是李靖还是什么人？“殿下恕罪，属下赶到之时，吕布已然被人救出，师仙子已然前往请援！”李靖声音有些憔悴，也带着些无奈。背着双手，李世民淡淡地说道：“对方来的突然，仓促之下，准备不足，此事不能怪你，师仙子可有受伤？”李靖看不出李世民的表情，闻言摇摇头道：“师仙子武功高绝，并未受伤！”“那就好！”李世民点了点头，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即有些怅然道：“看来洛阳之乱，是无法避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