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法抵抗的箴言

张义开始瞄准正在爬上来的第三只虫子，依旧是一只穿刺章鱼，不过，他忽然发现，这只章鱼的爬行速度似乎有些加快，在原有的要害位置上增生出了两枚盾状骨板。张义倒吸一口冷气，把视野迅速转向另一只土蛮虫。果然不出所料，这只土蛮虫的前肢关节处已经增生了额外护甲，将关节位置严密的包裹起来。这些虫子可以通过吞噬同类尸体找出死亡原因，并且迅速进化。这可不是依赖母巢生存的那些虫族所能做到的。进化需要大量的能量，从基因本质上进化需要的能量更多，而且进化类型越多，越容易失败。基因进化并不是虫族的专利，人类也早已对基因进化进行过研究，机械神教的考古记录显示，人类在纪元3500年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通过基因进化制造出“完美*体”，不过这种完美*体的生存时间相当短暂，原因就在于通过基因进化的内容太多，最终导致了完美*体内的基因进化失控，最终导致核糖体和线粒体全面死亡，无法运作的体细胞直接造成完美*体自动崩散。没错，崩散，如同被律令仇恨击中一样，身体所有的细胞在同一瞬间四分五裂，整个人就此乌有。完美*体的制造技术被机械神教收录，据说“皇帝”的出现多少和这种制造技术有关，至于皇帝的二十个儿子，包括反叛的荷鲁斯，更是带有明显的完美*体痕迹。有传言说，荷鲁斯反叛时，皇帝陛下的完美*体制造技术刚刚有了正常化的可能，荷鲁斯也想要这种技术保证他的生命延续。传言始终是传言，不过这也证明，在基因进化方面，不是想要怎么进化就能如愿的。这一条对人类有用，对虫族同样如此。虫族的每一次进化都伴随着大量虫子的死亡，虽然这些虫子的制造速度惊人，数量更是无法计数，但是基因进化这种事情，一旦某个基因链出现问题，危及的可能不是一种虫子，而是整个虫族的全面消亡。所以即使对于虫族的唯一大脑，飘荡在宇宙深处的虫族最大太空巢穴里栖息的脑虫来说，进化同样是一件异常危险的事情，不到必要，不能随便进化，宁可用现有的虫海淹没一切对手，也不轻启进化之路。而在张义眼前，正在爬上山坡的这些虫子居然在一边前进一边进化，这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难以相信的事情。难道说，这些虫子是虫族的叛徒？张义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虽然这样想着，不过张义没有停止扣动扳机，如果不能一发子弹杀死一只虫子，那只有用更多的子弹造成更大的伤害。12发子弹，一只穿刺章鱼倒在路上。22发子弹，一个弹夹被打空，一只土蛮虫重伤，无法前进。换上新的弹夹后，那只重伤的土蛮虫已经消失无踪，它的同类显然已经将它吞噬干净。再次进化的虫子速度已经大为提升，目测，追上小跑的张义已经毫无问题。幸好现在它们还处于爬山阶段，巨大的身体重量让它们无法准确把握平衡，因此速度还不算太快，张义还能勉强控场，问题是，他已经看见在虫族队伍的最后方，两只穿刺章鱼移动时已经不再左右摇晃，它们应该是下降了自身的重心，这种做法保证了它们的平衡。相信不用几秒，通过电磁信号彼此传递信息的虫子们就会知道这一方法，到那个时候，这些虫子的速度会进一步提升。提升到张义无法控制的地步。张义没有退缩，他还在坚持。狙击强化天赋已经进入冷却期，找到虫子的要害和一击毙命的几率大为降低，但是，张义不能退，一旦后退，身后的三个女孩子根本不是这些多次进化后的虫子对手，到时候大家都要一起死。40发子弹，第二个弹夹打空，一只穿刺章鱼死亡。张义的双臂几乎脱力，他用尽全力才控制住爆弹枪的枪管没有因为连发到处乱跳，巨大地后坐力不仅让他双臂失去力量，还将他的右侧肋骨严重撞伤，他的右侧锁骨位置甚至出现了塌陷，那意味着重度骨折。“律令，救赎。”一道白光闪过，卢亚娜出手了。黑夜中这道白光如此醒目，同时又是如此温暖。张义的双臂再次充满力量，锁骨塌陷处也在慢慢回复正常。高灵力形成的密集能量不仅抚平了张义受到的所有伤害，而且还给他附加了一个1分钟内力量+6，生命+10的BUFF。张义举起大拇指向身后的卢亚娜表示谢意，随后单手换上新的弹夹，对准吞噬穿刺章鱼再次进化的虫群们开火。虫子的进化速度远远超过了张义的预料，它们的速度不仅进一步提升，而且防御力更是提升了数倍，一只土蛮虫顶着张义的弹雨冲到了危险区域，距离张义仅有6米之遥。40发子弹，第三个弹夹打空，没有虫子死亡。张义死死盯着就在眼前的土蛮虫，长长吐了口气。想不到，还是没有完成任务啊，他想。“箴言，举凡皆罪，安言无辜。”一声清亮的声音忽然在张义身后的山顶上响起。在石像边，白群少女衣据飘飘，指着那只随时能要了张义小命的土蛮虫发动了灵能箴言。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在土蛮虫的眼中迸发，这道光芒刺穿土蛮虫厚厚的头骨，冲上天空，随后在天际四散折射开来，经过多次反复，这些细微的光芒最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阵，皇帝的声音在这个光阵中反复回荡。“举凡皆罪，安言无辜。”先是一束光芒透射下来，将那只头骨被掀掉大半，已经濒死的土蛮虫彻底射杀。随后是第二束，第三束，整个天空如同太阳从乌云后闪出，半个天空的光芒不停的倾泻下来，将整个山坡照耀的无比明亮。山脚下那些虫子也在不断被这些光芒击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叫声。张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半晌之后，才傻傻的扭头看着身后山顶。那是李妍，小丫头一脸肃穆，正不断维系着天空中的光阵，此时看起来，格外圣洁。不过。那啥，傻丫头，你倒是把内裤穿上啊!眼看着一阵山风吹来，张义又见了一次保护动物。然后他泪流满面的发现，自己的血量又嗖嗖的下降，再接着，垂死挣扎天赋自动激活。我擦，现在还没到激活这个天赋的时候吧，还有，小张义，你能老实一点吗，都快死在当下了，你骄傲个屁呀。张义的惊讶没有维持多久，李妍毕竟只是一级灵能学徒，虽然可以勉强使用灵能箴言，但是威力不够，而且精力值不多，维持时间非常短，至于那只倒霉的土蛮虫，完全是因为之前已经被张义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身体机能已经有些衰败，所以才会无法承受箴言里的灵能攻击，最终丧生在李妍的箴言术下。最多维持了10秒，李妍就撤除了天空的光阵，她的的身体也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再次倒下去，蒂露一把扶住了她。天很快恢复到原有的黑暗状态，张义回头看着山下，那些虫子们暂时没有什么行动。事实上，李妍刚才的那个箴言术对虫群造成的伤害非常低，绝大多数虫子血量甚至没有消耗掉5%，而且现在随着这些虫子超强的自愈能力，它们头上的血槽在张义眼中正在慢慢回满。不过，这次突入其来的灵能攻击让这些虫子感到不安，这是一种大范围从未遇到的新型攻击方式，甚至还不知道如何防范这些攻击。这些虫子不知道山坡上的人类会不会再次发动新的攻击，刚才的攻击虽然伤害不大，但是却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这种灵能造成的痛苦甚至让这些虫子体内的基因都产生了裂缝。短期连续迅速进化本身就是一件危险无比的事情，如同在灼热的岩浆中寻找随时可能沉入熔岩流中的石块，稍不注意就会立刻死亡，虫子体内的基因组虽然强韧无比，但是维系基因不断进化突变已经不易，现在基因出现裂缝，那意味着，如果山顶上的人类再发动一次类似攻击，不用等那些光线将虫子杀死，虫子体内的基因也会迅速崩溃，最终让这些虫子身体还原成一个一个单细胞。在这种情况下，虫子们已经不敢冒险继续进攻，它们正蜷缩在原地，通过电磁信号高速频繁的交换着信息。15秒后，虫子们的会议结束，它们再次开始蠕动起来。出乎张义的预料，这些虫子没有继续向山坡上爬行，而是逐渐聚拢。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处于虫群中央的几只土蛮虫忽然同时张开大嘴，将身边的一只穿刺章鱼活活咬死，随后大口将其吞了下去。张义第一次感到，周围正在逐渐寒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