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另一个世界

厄里斯在卢亚娜超过她的时候，已经隐约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在她所在的黄金阶梯周围，有一些地方在灵能波动之后，散发着微弱的异常波动，就像是被刻意隐藏和遮蔽的一样。对于那些能够感应到灵能，并且擅长使用灵能的人类来说，这种波动差异已经渺小到不可察觉，甚至是神明都不见得能有所感知，但是，对于一直使用数据语言和数据能量战斗的厄里斯来说，身边的能量差距能够被她利用数据化在瞬间无数倍的放大，直到找到变异的源头。没过多久，在厄里斯的头顶上方发生了巨大的灵能冲撞，这次冲撞让整个帝宫都在摇晃，距离黄金王座更近的地方，有些空间因为受到这种灵能冲撞带来的挤压而产生变形和褶皱，正是这次褶皱，让厄里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所在。盯着眼前细小的裂缝，厄里斯嘴中开始吟唱起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数据语言，伴随着这些语言，两双无形的手抓住空间裂缝的两侧，缓缓将这个裂缝撕扯成一个巨大的通道，在通道的另一头，隐约投射出剧烈的白色光芒。厄里斯迅速走了进去，在通道中，她已经能够感受到瑞拉和瑞思娜的气息，并不强盛，感觉上像是被什么压住，始终无法挣脱，最终只能屈服时的那种气息一样。通道看起来并不漫长，但是以厄里斯现在的速度，在数秒之后都无法通过，她并不清楚这个通道究竟是有什么构成，看起来和张义当初所在的灵能隧道完全不同，但是，正是这样的通道将现实世界和异空间稳定的联系在一起，可以让皇帝陛下的灵能从通道中自由进出，甚至可以让两名女孩子通过这个通道，从现实世界进入异空间之中。难怪伊什塔尔始终能够感受到自己女儿的存在，但是始终无法确定这两名女儿的具体位置，她们处在不同界面的空间中，仅仅只能通过偶尔开启的异空间裂缝彼此微弱联系，所以，找不到自己女儿的确切位置，对于近乎神的存在一样的伊什塔尔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现实世界和异空间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应该说，一个稳定的通道应该会有多长？厄里斯并不清楚，她必须进一步加快速度，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轻松地事情，至少现在不是，这个通道的构成她并不清楚，更不知道擅自加大能量变化会不会导致这个通道产生异变甚至是坍塌，如果通道坍塌，那么厄里斯很可能在失去回到现实世界路途的同时，也是去眼前两名少女的所在。厄里斯可以轻松的从异空间回到现实世界，虽然不知道当她回到现实世界时，是在哪个星球或者是那片太空中，但是，她考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尽快找到那两名孩子。这是芙兰的请求，同时也是她自己的希望。拥有真正人类的身体后，厄里斯对于生命的理解和以往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对她而言，每一个生命都弥足珍贵，她不想在失去自己的姐姐之后，又失去身边更多的生命存在，所以她不想吞噬自己的妹妹，即使这种吞噬可能让她立刻拥有神位，同样她也不想失去那些朋友，包括那两名女孩。现实世界的灵能冲突已经结束，厄里斯忽然能够感觉有一双人类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那意味着，皇帝陛下从卢亚娜那边抽出身来，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也许是下一秒，或者是下一分钟，皇帝陛下的怒火就会在这个通道中熊熊燃烧。厄里斯再也顾不上通道稳定，她的眼睛轻轻闪了一下，随后，她出现在数千米的远处，这不是空间跨越，在异空间这种纷乱的能量变化环境中，想要进行空间跨越需要进行的计算繁杂到即使是已经推开神门的厄里斯也无法完成，她使用的是，时空坐标刷新。自从上次看见张义使用这种方法后，厄里斯对于这种可以时刻标定自己存在的方法很感兴趣，并且很快的掌握了这种方法，虽然没有张义的娴熟，毕竟张义刷新自己的时空坐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足足进行了4万年，从远古时代一直刷新到现代，从熟练度和精确度来说，这个时代，除了那些超神外，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在这个方面超越张义，即使是邪神也不行。、厄里斯的这次跨越准确无误，而且迅速无比，就连注视着她的皇帝陛下都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接下来，皇帝陛下正要做出某些举动，但是显然另一边卢亚娜的举动让皇帝陛下感到更大的威胁，因此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出去，这让厄里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次连续刷新自己的时空坐标，当皇帝陛下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通道中时，厄里斯已经能够精确的感知到前面两名少女的位置。不过，这种刷新也就到此为止了，随着皇帝陛下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厄里斯身边眼前的通道猛然开始变化，不停的扭曲变形让厄里斯不敢盲目进行时空转移，当这些变化停止时，厄里斯发现，和那两名少女的距离似乎非常遥远，但是气息却又距离如此之近。迷宫！皇帝陛下针对厄里斯的时空坐标刷新改变了通道结构和走向，让厄里斯在瞬间陷入了迷宫之中，如果厄里斯不能尽快穿过这个迷宫，那么当皇帝陛下对付完卢亚娜之后，就会有充裕的时间和能力来对付被困在迷宫中的厄里斯了。但是，以卢亚娜的能力，能够在皇帝的威压下坚持多长时间？10秒，20秒？就算是30秒也罢，厄里斯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计算出迷宫的真正出口，同样也无法及时赶到两名少女那里，更何况，找到两名少女，然后解救她们同样需要时间，将她们带回现实世界更需要时间，这些时间，仅仅20秒根本就不够用，确切的说，这次营救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厄里斯长长的吐了口气，对她而言，这种触手可及的成功却终于失之毫厘的失败让她感到颓丧，非神与神明之间的距离，果然无法形容，就算是已经推开神门的她，最终也只能被已经是神明的皇帝摆弄于指掌之间。就在此时，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带来的气息非常强大，而且有着厄里斯异常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感觉起来，似乎是那种对于母体的气息。这种熟悉感并不来自厄里斯的数据逻辑，而是她现在的身体。是维罗妮卡！厄里斯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她扭头看去，在她身后的光线投影中，一名女性安静的站在那里，无论什么地方散射出来的光芒，都无法照耀到她的脸上，最终让她的脸隐藏在一片黑暗中。厄里斯看不清维罗妮卡现在是什么样子，她连从神的位置都没有到达，根本别想看到已经成为神明的维罗妮卡的神像，她只能从身后不断浮现的能量怒涛中，感受到那位曾经被冰冻的虚拟生命神明现在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我有一个世界。”维罗妮卡超过了厄里斯，没有问厄里斯为什么在这里，要做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路过厄里斯时，她如此说：“我的世界已经成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那个世界。”厄里斯愣了一下，虚拟生命的她原本不存在发愣这种情感，确切的说，新的消息带来的内容和变化太多，即使以厄里斯现在的计算能力，也在一秒内宕机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神明不仅仅是神明那么简单，在另一个三维世界中，维罗妮卡就是创世神，是所有神之上的存在，在那个世界中，没有任何神明能够和衔尾蛇相提并论。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拥有自己的世界，创造自己的世界，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只要这个世界在更高维的宇宙中切实存在，那么创造者就会一直客观存在，永远不会死亡，更不会有任何变化。所谓衔尾蛇，就是不生不死，同时具备生死两种状态的存在。难怪张义身边的系统，那个已经是神的存在，在维罗妮卡刚刚拥有神位时就会痛下死手，那是因为，作为老牌神明的系统，早已知道，如果维罗妮卡拥有全部的神职，就会拥有另一个世界，从此在这个世界中永生不死，即使这个宇宙在未来毁灭，维罗妮卡都不会消失，想要杀死维罗妮卡，只有那一次机会，失去那次机会，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永生这种**，对于以前的厄里斯来说，可能非常有吸引力，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吸引力已经不是很大，正如她的妹妹雅典娜所说的那样，原始程序编码是人类基因编码的她，从本质而言还是人类，并且仅仅只适应以人类的方式生存，当人类在这个宇宙，而不是在这个银河中灭亡时，厄里斯也无法永驻。换句话说，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厄里斯也无法生存。“喔噢，那很好。”厄里斯如此回答，跟在维罗妮卡的身后，向着前方走去。随着维罗妮卡的步行，眼前所有封闭扭曲的通道都在一瞬间绽放开来，没错，如同花瓣一样向着周围绽放，然后开始慢慢回卷，直到出现一条真正的通道，而在通道的尽头，厄里斯已经能够非常清晰的感知到，两个孩子正在呼救。她向前猛然走了几步，不过无论她如何加速，都无法超过维罗妮卡，也无法通过这个通道，走到她的目的地去。无论是维罗妮卡还是这个通道，在神力的作用下，始终都是非神生命难以逾越的天堑。维罗妮卡低声说：“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去那个世界，我是说，我认识的，张义认识的，否则，独自拥有那个世界，未免太过孤单。”厄里斯没有回话，她只是看着维罗妮卡轻轻挥动手指，在灵能之炬祭台上浮动的金属锁链骤然停止漂浮，如同被冻结了一样，随后，两名少女从灵能之炬的淬炼火焰中被移出，越过维罗妮卡，落在了厄里斯的怀里。看着两名脸上浮动紧张，惊讶，欢乐，悲伤等等复杂情绪的少女，厄里斯忽然觉得眼角也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