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蕾见我木然地盯着她看,就说,没你什么事儿,不用紧张。我依然迷惑地看着雷蕾。想什么呢,雷蕾说。没什么,我言不由衷。这时候,地板再次摇晃起来,比之上次更加猛烈,王大鹏和白玥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撞击墙壁,示意王大鹏悠着点儿,反倒促使他愈加嚣张,地板晃动更甚。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建议和雷蕾出去透透气。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天色微蓝,旷野渺无人迹,在一片平整的草地上,我抱起雷蕾,把她缓缓放在我铺好的衣服上。“还来一次吗。”我已压在雷蕾身上。“在这儿?”雷蕾忐忑不安。“放心吧,不会有人……”不等我说完,雷蕾已经堵住了我的嘴。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又即将开始。我突然想起,没有采取安全措施,雷蕾问我不会出事儿吧,我说没准儿,但在这种时候孕育的孩子都聪明,孔子就是他妈他爸野合的产物。你讨厌,雷蕾说,然后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套子说,刚才我没真扔。我们开始了。到达颠峰的时候,我大吼一声,声音响彻旷野。天已大亮,我和雷蕾回到小木屋,正好撞见王大鹏。他问,早上你俩听见狼叫了吗,就一声,真他妈吓人。雷蕾看我一眼,说,听见了,是色狼叫唤。原计划是要爬山的,但劳累了一个晚上,现已人困马乏,爬山活动只好取消,两两回屋休息,午后返京。我躺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翻来调去,思索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地板不再颤动,胡噜声从隔壁传来,王大鹏真是吃得香干得爽睡得着。“我知道你睡不着。”我说,“能给我说说你和他的事儿吗?”“谁?”“那个研究生。”在我执意要求下,雷蕾告诉了我她和研究生的事。也就是几个月前,雷蕾遇见了研究生。他曾是雷蕾的高中校友,大她一年级,和雷蕾的班级仅一墙之隔,因为打篮球特拽(三声)而让雷蕾倾心。那时日本漫画《篮球飞人》正盛行中国校园,但凡能拍两下球的男生就招女生喜欢,所以男生有事儿没事儿地就抱个篮球去操场显呗,甚至翘课,以此吸引女生注意,研究生便在其中,当然,他那时还只是个高三的学生。高二的雷蕾经常看隔壁班的这个男生经过她的窗前,于是她盼望着下课,盼望着放学,盼望着有缘相识,可盼到的却是他金榜题名,因为球技出众,被外地某大学破格录取。看着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离开学校,雷蕾始终没有勇气向他表白,一个人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一年后雷蕾也考上大学,漂亮女孩永远是校园里的抢手货,男生们争先恐后要和雷蕾谈恋爱,雷蕾也谈了几个,最长的不超过一周,总是找不到感觉,那个人还让她念念不忘。后来,雷蕾在CUBA的电视传播中看见了他,他还那么帅,打球更拽了(雷蕾原话),那场比赛他成为最佳球员。其实雷蕾说的这场比赛我也看过,留下的唯一感觉就是我国的大学生篮球联赛水平怎么如此之低,MVP竟然颁给他。不是我吹牛逼,给我找双好点儿的球鞋,训练我一个月,MVP非我莫属。雷蕾说,看完比赛趁着心潮澎湃,她给他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但是没有回信,她兴奋得忘记告诉他自己的地址。雷蕾没有再写信给他,那封信热情似火,寄出去后雷蕾便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同时她理性分析,她和他还会再见的,因为他是这个城市的人,还会回到这座城市。尽管需要时间,但雷蕾对他的感情永远不会腐烂——是套了三层保鲜膜才放进冰箱的。靠,不就是一个体育生吗,我愤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