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血棺在朝阳下益发刺眼。我戴上手套,轻轻拿起一口棺材。小小的棺材握在手掌中感觉很轻。那棺盖和棺材似乎是用什么粘胶之类的东西粘结而成。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棺材中果然有一张淡黄色的纸条。众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纸条。似乎这张纸条上关系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我屏住呼吸,轻轻展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墨迹淋漓,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这三个字似乎是过去的撰文,我却不认得。旁边围观的众人也都不认得,一个个把目光对准了难不倒。我把那张催命的纸条递给难不倒。难不倒接过纸条,看了看,缓缓道:“这是用小撰写的。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一个叫秦曼娟的人。这个镇上有没有这个人?”旁边围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齐摇了摇头。难不倒皱起了眉毛,道:“这就怪了。这口棺材明明是在这里,这个人也应当就在这里。”那叶儿耙的老板道:“您是说叫这个名字的人现在就在这个镇上?”难不倒点点头道:“不错,而且就算不在这里,也必在这小镇附近。”那壮汉向我道:“这位兄弟,再打开一口棺材看看。”我依言,放下手中的棺材,再拾起旁边的一口棺材轻轻打开。那口棺材里也是一张淡黄色的纸条。我放下棺材,拿起那张纸条。这次,这张纸条上写着的还是三个字。难不倒接过来,缓缓念道:“郭晓风。”旁观众人一脸茫然。那壮汉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郭晓风,咱们镇上没有这个人啊。”我一听到郭晓风这个人,立时惊得呆了。就仿佛兜头给我泼了一桶凉水。我颤声道:“老爷子,这上面写的真是郭晓风这三个字?”难不倒点点头,他看我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奇道:“小老弟,你怎么了?”我的心冰冰凉凉的,心里走马灯似的,乱成一团。难不倒又道:“小老弟,小老弟,你怎么了?”我苦笑了一笑,道:“没事。”我都感觉到我自己的那笑容比哭都难看。那壮汉拉住我的手,道:‘兄弟,你有什么为难事,尽管说,这里诸位都是好兄弟,能帮上的自然就会帮你。”旁边众人齐声道:“是啊,小兄弟尽管说好了。”我苦笑道:“我这个忙恐怕大家是帮不上了。”那壮汉有些脸色不悦,道:‘兄弟,看不起我们?”我道:“这倒不是。”那壮汉道:“既然不是,那你就快说。”我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张纸条上写的就是我的名字,我就叫郭晓风。”一时间,众人都哑口无声。过了半响,那壮汉眨眨眼,道:‘兄弟,这位老爷子刚才说的话,不过是一时的猜测,做不得准的。”难不倒点点头,盯着我,缓缓道:“小兄弟,刚才也只是我的推测,不必当真。更何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人的富贵穷通,生死寿夭岂能靠一张纸来决定?”众人也都尽量宽慰于我。我的心稍稍平静下来。就在这时,难不倒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对我们说。“剩下的这些棺材也不用看了,看了难免堵心。大家伙帮帮忙把这里收拾收拾。这件事也少跟别人提起,省的闹得人心惶惶。老头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把那张写着秦曼娟的纸条递到我手中,然后,向大伙团团作了一个揖。转身走了。我站在那里,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想写什么。看着那难不倒一步步慢慢走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急忙和大伙告别,急匆匆的追了过去。片刻工夫,追到那难不倒背后。难不倒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见是我,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原来,刚才那难不倒把那张写有秦曼娟的纸条交到我手中的时候,偷偷的在我掌心掐了一下。当时我只想着那引魂棺中那催命符上写有我的名字,一时间没有会过意来。过了片刻之后,我才醒悟,那是这老爷子有话要对我说。难不倒笑道:“小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当下领着我来到路边一个早点铺内。这时,已经过了饭点,早点铺内稀稀拉拉的有两三个食客坐在里面。我们要了两份龙抄手。四川的小吃众多,这龙抄手也是其中之一。龙抄手皮薄馅嫩,爽滑鲜香,汤浓色白。龙抄手的得名并非老板姓龙,而是当初三个伙计在“浓花茶园”商议开抄手店,取“浓”的谐音“龙”为名,也寓有“龙腾虎跃”、生意兴“隆”之意。我和难不倒边吃边聊。难不倒问我:“小兄弟,这大老远的,从咱们首都跑到我们这山旮旯里来,是来探亲还是旅游来着?”我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老爷子,这话说来话长。”于是我就将一个月前经历的那件惊心动魄的事情一一对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