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芯她们就这样开始踏入了自己新的人生。工作之余,有人不高兴的时候,她们就聚在一起,谈些工作中遇到的困惑,发些没边没际的牢骚,也谈男人和男朋友,甚至有时候,佩妮和兰芯还会即兴来个荤段子,然后肆无忌惮地狂笑,亦榕不反对也不掺和,白枚就说她俩下流。她俩我行我素,不以为意。如果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她们有时候也会捎带上四个男人吃喝一通,胡闹一阵。他们几个,每个人读书时候都是惹人注目的对象。工作后,自然也不甘人后。三年后,亦榕被放到一个县挂职锻炼,当起了县法院经济庭的副庭长。翊然被任命为某局的副科长;兰芯白枚也成了单位里的业务骨干,很受领导器重。双儿和佩妮一样,业务上没的说,但时不时会业余干点私活,走点穴什么的,领导嘴上不说,心里却对他们有意见。可也没办法,有些事缺了他们还真不行,所以他们俩是地地道道的逍遥派;钱正的公司也运转不错,他越来越有老板的派头了。只有有成,他一直被那根断指所困扰。毕业联系工作时,一些单位本来想要他,但他的断指老给人一种好狠斗勇的担心,一打听真象,又觉得他偏执少理性,所以,他看好的单位都没要他。到了现在任教的学校,先是学校老师好奇,时不时都想向他打探一下原因,让他不胜其烦。后来是学生,上课时没办法藏住,学生也有好打听的,知道原委后,又对他倾慕不已,觉得他是身边的情圣。可他是老师,在学生心里是这样一个形象,难免又感到尴尬,心里一直很别扭。他对兰芯的态度,也随心情的变化而起伏,好起来兰芯就如沐春风,不好起来,她就像被放进了冰箱,冷彻心脾。就这样,一会天上,一下地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兰芯有时候也会想到分手,但只一个意念,她就会自责,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如此想,有成为她已经失去太多了。有时候,她也会不小心向有成发几句牢骚。有成就更**了,马上向兰芯检讨:“我不该因自己的事向你发脾气,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就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原谅我吧。”所以兰芯也下不了决心和志成真的分手。有成在学校里好像工作的也不是很顺利,和同事学生的关系都不是很好,他老觉得,别人就只关心他的那个断指,所以有意识地和谁都保持距离,慢慢的学生觉得他古怪,也不太喜欢他了。他老有一种挫败感,有时候兰芯有些觉察,想安慰他一下,他反倒和兰芯大发脾气,有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像告诉兰芯,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的。兰芯心里委屈,但也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其实,有成他们四个男人,因为兰芯她们四个女孩的关系,也时不时会聚在一起。几个人中,钱正岁数最大,家里一直催着他结婚,但佩妮一直说还没玩够,再等等。这一等就等了三年。已经三十出头了,父母着急,又催他,他又向佩妮说了家里的情况。佩妮想想,也不能太不为别人着想了,也就表示同意了。但她提出一个条件,要圆大学时的梦,把兰芯她们几个一起拉下水,同时结婚。并对钱正说:“我不自由了,她们谁也别想自由。”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去做其他人的工作。其实,他们都不小了,男的都二十六七了,女的也已经二十五六了,放在从前,早就要被人嘲笑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一个晚上,趁亦榕上来办事,佩妮把兰芯、亦榕和白枚约到了一家茶室里,告诉她们钱正的情况和自己的决定,然后说:“反正,我要结婚了,你们也得陪着我一起嫁人了。当初说好了的,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不嫁给他了,叫他来找你们好了。”白枚说:“只要翊然同意,我就和你一起结婚,迟早要嫁给他,早晚都一样。”“来的路上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反对的,你早就想嫁给翊然了。”佩妮一脸得意地对白泥说。白枚两眼一瞪,对佩妮不冷不热地说:“哼,你要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奉陪了。你明天结婚,我就后天结,你后天结婚,我就再后一天结,反正永远晚你一天,就不和你一天。”兰芯“呵呵”笑着说:“这个主意不错!反正现在是你在求她。佩妮,还不给白枚赔不是,少了她,就算我和亦榕答应了,当初的那个梦也不圆了。”佩妮立马笑嘻嘻地对白枚做了一个揖:“好好,大小姐,小女子给你赔不是了,你就看在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面上,同意嫁给了张翊然吧。”白枚听了好笑:“我妈现在也没叫我嫁给他,再说她的面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亦榕说:“死性不改,油嘴滑舌。”佩妮“嘿嘿”直笑,对着白枚说:“我全是为你着想,你还不快点嫁给他,就不怕他受不了**,被别人勾走了?”白枚也不示弱:“哼,走就走了呗,我也是鲜花一朵,他如果经不住**,我还不稀罕他了呢。”佩妮打了个停战的手势:“休战,翊然肯定也早想抱得美人归了。”停了一下又说:“兰芯、亦榕,你们俩怎么说?”亦榕说:“结就结呗,反正老大不小的了,安了心,该干嘛干嘛,也好。你说了算,对得起你了吧。”佩妮过去抱住亦榕,就往她脸上亲了一下:“大姐就是大姐,爱死你了。”然后,大家都看着兰芯。兰芯说:“有成早就提起这事,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老不敢下决心,俗话说‘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真怕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亦榕说:“虽然有些挫败感,他爱你,应该也不是假的,可能你的担心也有点多虑了,你不做,怎么知道你做的是错误的?”佩妮也说:“你不知道,我当初是多么羡慕你,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肯为我断一个手指,我立马嫁给他,而且要一辈子守着他。”听她们这样说,白枚也插了一句:“可能命中注定就这样了,我们挣扎也没什么意义,兰芯,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吧。”兰芯想想,好像和有成走到今天,也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也就只好先点头表示同意了。另一边,钱正也把志成、无双、翊然约到了一个酒吧里,开宗明义地说了自己的情况和想法。然后说:“一方面家里老催,另一方面,也好像确实到了该为父母着想一下的年龄了,父母的心愿,太不当回事,那就白长一大把年纪了。”翊然说:“我们几个也不小了,都二十六七了。其实家里也在催,但有了她们四个的那个梦,你不开口,我当然也不能提。毕竟你比我们大好几岁,如果我带头提了,显得我太猴急。现在你说了,正合我意。”说完他自己先“嘿嘿”笑了两声,其他人也笑了。无双说:“我更没意见了,我爹妈喜欢死了亦榕,对她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我把她娶回家来,他俩老就不用整天唠叨我了。”“这事,我早就和兰芯说了,他老说,人家钱正比你大好几岁呢,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志成最后说:“她哪里知道,我是真急。她在报社一大堆男人围着她,我能不急吗?但我还不能说,怕她不高兴。现在好了,有你们几个撑腰,她不想嫁给我也不行了。”四个男人说着“哈哈”笑了起来。翊然又说:“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各位同意不同意。”其他人催促道:“快说、快说。”翊然接着说:“婚礼当天,还是穿中式礼服吧!毕竟咱中国人,一辈子就这一次,把祖宗那套全丢了,心里还是别扭。”钱正说:“有理,我同意!”无双也说:“有意思,长袍马褂一穿,咱就大爷了。”他用手往后抹了一下头,顺势头往后一仰。其他人看着他,他脸红了一下,笑了。志成有点犹豫地说:“就不知道他们几个会不会同意,要不要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翊然说:“她们几个虽然浪漫,但都是有思想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白枚听我的,兰芯也喜欢传统文化,亦榕在细节上也从来不计较,只是佩妮,钱正要做一下工作。”钱正说:“少数服从多数,我看也没什么问题。”无双说:“那就看你的了。”翊然看了看手表说:“九点还没到,要不就叫她们过来,一起商量看怎么样?”有成说:“反正没事,就叫他们一起过来商量吧,一个一个和她们说,反倒说不清。”无双说:“那就打电话叫她们过来。”不一会,四个女孩就到了。翊然和她们把大意一说,果然别人都没话,只佩妮睁着疑惑的眼睛说:“中式礼服?你们真这么土?”兰芯说:“土什么土啊?你以为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地上扫来扫去就不土啊?多作秀啊!”亦榕也说:“你身材这么好,又仙女似的,穿什么会土啊?”佩妮听了亦榕的话,自然很受用,但还是心有不甘,看着白枚,眼角却有些娇媚地瞟着钱正说:“白枚,你说呢?”她觉得白枚应该是支持她的,没说话就是不太认同。白枚说:“既然大家都说中式,就算我站你一边,也还只是六比二,还是少数,也没用。我听翊然的。“大家全“哈哈哈”笑起来。佩妮看这情形,也笑了:“那就随你们这帮土包子吧,要不然,反落你们奚落。”大事已定,几个人心里高兴,边喝着啤酒边谋划了起来。不说不知道,一说,才觉得事挺多。房子、家具、方式……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事。钱正说:“这样,两个月的时间先各忙各的事,有什么困难,吱个声,相互照应着点。两个月后,日子可得由我定,我找个人算算,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他很认真地对有成他们说——他是个生意人,对这些很有点迷信。其他几个都说没意见,由他做主——本来随便定个日子也没什么,既然钱正信,那就由他了。这事也是老传统,老辈人都很讲究的。说不定真有什么机关也难说,选个日子,大家也都心安。既是集体婚礼,热闹就行。几个人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所以,讨论结果,还是只有婚宴这种最老套的方式比较适用。翊然还提议,找个星期天,一块儿到郊外拍婚纱照。他觉得婚纱店里的布景太假,和自己的真实生活相去甚远,看着不舒服,感觉就像叫花子当上了皇帝,浑身不自在。其他人也有同感,所以,决定放弃婚纱店里的假豪华,到大自然里呼吸些新鲜空气。佩妮说:“我先声明啊,拍婚纱照,我可以西式为主啊,谁让凤冠霞帔,我和谁急。”兰芯说:“还凤冠霞帔呢,你以为你是谁啊?武皇后还是吴贵人啊?”大家都笑了。翊然说:“那拍婚纱照就随大流了,这样,我们七个人都听你的,你应该没意见了吧?。”佩妮对着兰芯得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亦榕说:“这就没什么遗憾了,西式的有了,我们自己的也有了,两全其美。”钱正说:“来,为我们即将开始的美好生活干杯!”大家一起举杯都干了。四个女孩大学时候的向往:一起唱响婚礼进行曲,看来没什么问题了。——童话里的新娘,都是世上最美丽幸福的公主,想象着我们穿上婚纱的美丽,我们都兴奋了一个晚上,连亦榕都兴奋异常——我们都憧憬着做童话里那个美丽幸福的女人。——兰芯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