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有成走后，兰芯情绪一直非常低落，她不知道可以找谁诉说。如琢已经快四岁了，读幼儿园了。这时，刚好台里有一个交流学习的机会，要到北京两个月，她就主动申请了，想出去散散心。结果，台里也同意了。她把小梅安排到母亲那儿，交代她每天负责接送如琢，没事也可以帮兰芯的爸爸妈妈做些家务。临走的头一天，顾一同才告诉她，他和她一起去北京。兰芯心里有些忐忑，她似乎感到杜娜的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但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说什么。第二天一早，当兰芯和顾一同到机场的时候，却看见杜娜笑吟吟地迎着他们走过来，兰芯还以为他也要去什么地方呢？顾一同也问：“怎么你也在这里，是要去哪里出差吗？”杜娜过来把兰芯挡到一边，拉着顾一同的手说：“知道你要去北京，专门来送你不行吗？”顾一同感到有些尴尬地把手抽了出来，兰芯只好独自一个人往前走了。杜娜故意说：“你到北京可得小心，别出什么问题，和女人保持必要的距离啊。”顾一同看着兰芯的背影，不高兴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你回去吧，大家引起误会不好。”杜娜笑着说：“谁会误会啊？她吗？反正我就喜欢你，我不怕别人误会。在你没结婚以前，我不会放弃的。”她对着兰芯的背影叫道：“兰芯，”兰芯回过头看着她，她说：“到北京你可帮我看好他，别让他犯错。”兰芯只好笑笑，她知道杜娜什么意思。顾一同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啊？我犯错不犯错和你有什么关系？”杜娜笑着说：“当然有关系了，我不许你犯错，因为我爱你。”顾一同听了没再理他。登机的时间到了，杜娜看着顾一同说：“我天天都在想着你，你会想我吗？到了北京你也学着想想我啊！”顾一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走了，你快回去吧。”兰芯知道杜娜的用意，她一直没说话，顺着人流走进了机场。上了飞机坐好后，顾一同尴尬地对兰芯说：“别见笑，她肯定有问题。”兰芯说：“她喜欢你，你应该知道，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吧。”顾一同说：“我知道，但她也不能这样啊。对人太不尊重，你别和他计较。”兰芯笑笑，没说话。到北京报道后，他们被安排到了相邻的两个房间，第二天才有活动，吃完饭，两个人就约着先到天安门广场看看。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天安门的庄严，兰芯心中郁结的不快好像突然蒸发了，心情也被一种庄严自豪所取代。她由衷地说：“古人真了不起，这样的气派只有中国这样的泱泱大国才有。读书的时候还有点崇洋媚外，岁数越大才越觉得，咱们中国人是最了不起的。好像每一个建筑里，都蕴含了一种哲学意蕴在里面。”顾一同奇异地看着她，笑了：“看不出，小女子还有点大胸怀，了不起！”兰芯也笑了：“原来你也是个轻看女人的大男子主义者啊！。”顾一同说：“终于看见你笑了。兰芯，你心里肯定有什么事，不过，你笑了我也就放心了。”兰芯听着这话，既像自己的兄长，又像自己的父亲，但看看他，却好像比自己还小呢，心头一热，差点就掉下眼泪来。顾一同看她这样，赶紧说：“听说，北京的糖葫芦很有名，走，找找去，我请你客。”兰芯笑道：“你把我当小孩子啊？不吃不吃。好不容易你说请客，再怎么也不能让几串糖葫芦就让你给打发了。等有机会，请我吃北京烤鸭吧。”顾一同笑笑说：“你以为你大了，不记得你实习时候叫我什么了？又是师傅又是大哥的，现在长大了，不认账了？”兰芯笑答：“那年那月的陈年旧账了，还翻啊！大哥还是大哥，师傅还是师傅，但我早就不是那时候的实习生了。你现在还变首长了呢，我还怕我高攀不上呢！”顾一同说：“看看看看，伶牙俐齿，说好了，我可等你来攀呢，你不准说话不算数啊。烤鸭就烤鸭了，反正我也想吃。”兰芯看他一眼，笑着说：“我高攀你，你可不准说不认识我啊。烤鸭也不能赖账。”顾一同也看着她接口：“哪敢啊？赖别人的帐也不能赖美女的帐啊？有这么大个美女来高攀，我荣幸之至，那我还不交上桃花运了，幸甚、幸甚！”兰芯看看时间，怕说下去说了刹不住车，就说：“也不早了，走，回去休息了，明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没想到，你真酸！”顾一同听后，“哈哈”直笑。在北京学习其间，除了学习活动，一有时间，她就和顾一同到处逛风景，长城、故宫……能到的都去了，感觉心情也好多了。一个星期天，顾一同请兰芯去吃地道的北京烤鸭，顺便也就就到王府井随便走走，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口，顾一同站住了，他看里面一套衣服很适合兰芯，就叫兰芯进去试试，兰芯说：“走吧，我没想着买衣服。”但顾一同固执地不走，非叫她进去试，兰芯没法，就拿着衣服进试衣间了。顾一同看兰芯从试衣间出来，感觉眼前一亮。没等兰芯脱下衣服，顾一同就把钱付了。兰芯本想拿钱出来给他，但又怕人多，推来推去不雅，也就先收下了。吃完烤鸭，回到了驻地已经很晚了。兰芯刚洗完澡，穿了件睡衣出来，门铃响了。隔着猫眼看是顾一同，兰芯问：“有事吗？”顾一同说：“没事，就想找你说说话。”兰芯说：“等一下，我刚洗澡，换一下衣服来开门。”顾一同在门外说：“也不出去，一下就睡觉了，别麻烦了。”兰芯一想，也是，都这么熟了，别让人家把自己想歪了，就把门打开了。顾一同进来，看着兰芯潮湿的头发，和纤尘不染的脸，忽然，心就加速地跳起来，不由自主地眼睛珠就不动了。兰芯有些尴尬，脸一下红了。遮掩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给顾一同。顾一同看着兰芯由衷地说：“兰芯，你真美。”兰芯愣了一下，对他笑了笑，开玩笑说：“你才发现啊？也太迟钝了。”把水递给他后，她又转身想去给自己包里把衣服钱给顾一同，却突然被顾一同从后把她抱住了，兰芯不知所措地挣扎着说：“别这样，别这样，你忘了杜娜和你说的了吗？”顾一同好像一点都没听见：“你知道吗，我一直爱你……你真美…你不知道我一直就爱你吗？”他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兰芯。兰芯先挣扎着，顾一同却紧紧搂着不松手。也不知怎么的，这时，兰芯脑海中忽然晃过了自己在医院手术台上的情景，耳边还“啪”地响起了有成打向自己那一耳光的声音，她的内心突然之间产生出一种不可遏止的报复心理，停止了挣扎，任由顾一同疯狂地亲吻着自己，最后，她身不由己地被顾一同压倒在了**。第二天早上，她发现自己和顾一同一丝不挂地睡在一起。她看看身边的顾一同，他还睡得正香。突然之间，他好像不再记恨有成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出轨了，她觉得自己和有成扯平了。顾一同也醒了，想来抱她，她拒绝了。顾一同说：“兰芯，昨晚我冒犯了你，但请你相信，我是情不自禁，不是有意要亵渎你的。”兰芯穿着衣服看着他冷冷地说：“你别说是因为爱我！”顾一同说语气低沉而肯定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结婚吗？就是因为爱你！从你来实习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兰芯说：“我们俩到此为止，我不想我的儿子以后用轻视的眼神看着我。你也不愿意我们今后有什么不愉快。”顾一同说：“你这样说，我当然尊重你的决定，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没有亵渎你的意思，昨晚我真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不起。”兰芯说：“并不全怪你，我也有责任。但我更希望我今后能对我儿子有交代。”顾一同默默起床，穿好衣服，对兰芯说：“给我再最后抱一抱你。”兰芯没动。顾一同走过去，用力抱了一下兰芯，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开门走了。兰芯摸着脸，听着门“彭”一声关上的声音，心里也好像“彭”地响了一声，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男人是可以重塑女人的。如果男人对女人的爱是经久不衰的，那女人可以是一块美玉；但如果男人把女人看成摆设，可以随意更换的话，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变成一张涂满颜色的画纸。女人和男人一样，都这么经不住**！我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更糊涂了了，什么也不明白。只要他不再有什么新的故事，我就把我们的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好好过日子。——兰芯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