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乐送白枚回家的时候,白枚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她有些担心。王乐看着她,以为她正在因为拒绝自己而难过,就安慰她说:“白枚,我不怪你。虽然我很失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乐。你放心,我经受得住这个打击。我对这样的打击已经习以为常了,抗打击力特别强。”白枚则过头,勉强笑笑说:“你真好!”她心里很乱,怎么造化这么弄人,这么大个城市,偏让她和翊然在“憩园小酌”相遇了。但他也无法向王乐解释,她一心想着回家后该怎么向翊然解释。王乐见白枚不愿再说话,自己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当把白枚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坐在车里看着白枚,白枚看着他,很矜持地对他说了声“谢谢”就想去开车门下车。但王乐一下把她的手抓住了:“白枚,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他的眼光焦灼而期待。白枚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从王乐的手里抽了出来:“对不起,我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希望你能幸福。”她打开门,坚决地向家里走去,没有再回头。王乐默默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视线里消失,然后他默默地把车开走了。白枚回家后,杏子领着忆怡在做作业,翊然还没回家。她想了一下,给翊然拨了电话,但他已经关机了。她心神不宁地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打开电视,从头到尾把所有台都看了一遍,最后把电视关了。忆怡做完作业后出来,对她说:“妈妈,今天老师表扬我了,说我写的作文很有感情。”白枚应付道:“是吗?你写什么了?”忆怡像小鸟一样飞进书房,拿出一个本子,兴奋地对白枚说:“你看。”她把个本子递给白枚。白枚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我的妈妈是个医生,在爸爸眼里,她是一个美丽的天使。我的爸爸可yingjun了,在妈妈眼里,爸爸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我在爸爸妈妈眼里,是他们最可爱的宝贝…….”白枚看了把本子还给她说:“忆怡写的真好,让姐姐先领你睡吧,妈妈等爸爸回家。”忆怡和杏子洗漱了进屋睡了,但翊然依然还没回来。十一点过了,白枚进了卧室,拿本书看着,她翻着,但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十二点过了,她听到楼道上好像有脚步声,但不久,那脚步声慢慢消失在了楼道上面。她放下书,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时候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只听见对面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一点过去了,整个世界静悄悄的。两点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等。快要三点的时候,她终于听见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下床走出了卧室,接着就听到外面钥匙的响声。她刚要去开门,翊然已经开门进来了,满身的酒气,走路也摇晃不稳。白枚想去扶翊然,他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大着舌头说:“一边……一边去,离我远…….远点。”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上,一下就倒下了。白枚想扶他起来去**,他突然坐起来,喷着酒气大声叫道:“别碰我,你给我滚!”说着,他的眼睛湿了,明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白枚一下就委屈地眼泪下来了,不管他们发生过什么,翊然从来没有向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但看看翊然现在的样子,她害怕了。翊然说完,又一头倒在了沙发上,他不想看见白梅,把头扭向了一边。虽然酒喝多了,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心里发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眼角往下流。白枚从来没看见过翊然这样,她带着哭腔说:“翊然,你别这样,你误会了。”翊然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白枚担心他酒醉了在沙发上睡不稳,还是想去把他扶起来,但翊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冷冷地但坚决地说:“我叫你走开,你没听见吗?”可能外面的动静太大,忆怡和杏子都出来了。忆怡看翊然眼睛发红,舌头打卷儿,满身酒气,也跑到翊然身边说:“爸爸,你怎么了?”翊然换了一种口气,对忆怡说:“爸爸没什么,你去睡,爸爸就是心里难过,没事,你去睡吧,明天还上学。”白枚也怕影响忆怡,就对杏子说:“你先领忆怡去睡吧,别让她起来了。”杏子叫上忆怡进卧室,忆怡还担心地回头看看他们。看翊然又把头转向一边了,白枚也没办法,只好到柜子里拿了一条毛毯给翊然盖上了。翊然没说什么话,他也不想影响忆怡。白枚一晚无眠,心里又烦又乱,她知道,这次误会对翊然意味着什么,但她怎么才能向翊然解释清楚呢?第二天一早,杏子起来给忆怡做早点,看见翊然在沙发上睡得很熟,她轻手轻脚地,生怕把翊然吵醒了。忆怡起来,吃过早点后,杏子就送她上学去了。白枚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忆怡起来,她也不知道。等到她头昏脑胀起来的时候,忆怡已经上学去了。看看翊然,他还那样睡得很沉。今天,翊然就要回县里去了,但白枚是早班,她必须要走了。她想叫醒翊然和他解释一下昨天的事,但翊然昨晚回家那么晚,白枚又有些不忍。再说她也觉得一下也解释不清楚。踌躇一半天,还是只好先上班去了。其实,白枚起来的时候,翊然已经醒了。想起昨天的事,他的心情很灰暗,听见白枚起来,他也不想说什么,就继续装着睡着了。白枚刚一出门,翊然就从沙发上起来了。他收拾了一下,心事重重地下楼回县里去了。白枚上班也是心绪不宁,她知道翊然肯定走了,和他解释更难了。下班后,她没像往常那样坐公交车回家,而是一个人慢慢走在人行道上,她的心乱极了,想一个人走走。一阵风刮来,天上忽然就飘下了雨点,不一会,雨就下起来了。街上的行人都加紧了脚步,有的干脆走进商店里避雨去了。只有白枚仍旧一脸心事地慢慢走着,很多人都向她投来了奇怪的眼光,但她好像还是浑然不觉。雨越下越大,她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衣服也淋湿了,她抬起头看看,这才注意到了人们哪诧异的目光。就在这时,一个人一把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商店里。她惊魂未定,一看却是尼玛,旁边还站着佩妮,很多人都在看着她。白枚问佩妮:“你们干什么,怎么会在这里。”佩妮说:“我们从展室出来,准备去找饭吃。你怎么了?丢了魂似的。”白枚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刚好想雨中漫步一下,老天就成全我了。”尼玛看着佩妮笑着说:“你的朋友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我算是服你们了。”佩妮瞅了尼玛一眼,对白枚说:“别理他,就会瞎说。”她知道白枚一定有事。白枚勉强笑笑说:“没事。你们要到哪里吃饭?”佩妮说:“就旁边,我前天过路看见新开张一家川菜馆,过去尝尝。”说着雨也渐渐变小了。佩妮又说:“走,雨小了,你想雨中漫步,我就陪你雨中漫步吧。”白枚说:“看一身湿的,我不和你们去了,还是先回家了。”佩妮拉着白枚,故意撒赖说:“回什么家啊?吃了饭再说。”说着就拉着白枚向外走去,这时候,雨已经停了,迎面有一种湿气袭到脸上。白枚被佩妮硬拉到了小饭馆里,默默地吃了一点饭,佩妮中途借口上卫生间和兰芯打了个电话:“我看她满腹心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让亦榕上你那儿,我吃了饭就拉她找你们去。”吃完饭,佩妮让尼玛先回展馆,说自己要陪白枚办点事。白枚看着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也就没说什么了。尼玛和白枚打了招呼走了,佩妮打了车,就拉白枚去兰芯家。兰芯家里就兰芯一个人,孩子平时都在外婆家。亦榕在佩妮和白枚进去之后,紧跟着也到了。兰芯一见白枚就说:“怎么搞的?淋成这样,不怕生病啊?”她进屋找了一套衣服出来递给白枚:“进屋先换了,可能大点,将就着先穿吧。”白枚也觉得身上不舒服,就听话地进屋去换衣服了。亦榕看着白枚进屋了,就小声问:“怎么了?她没事吧?”佩妮摇摇头,兰芯也表示一无所知。白枚换衣服出来,佩妮对她说:“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想告诉我们吗?”白枚看着几个好朋友,一下就哭了。她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后,又说:“现在他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回去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兰芯她们三个都没想到,白枚会遇上这样的问题。一直以来,在她们的心里,白枚虽然变了,但还不至于走到悬崖边缘,只要她再向前走一步,她和翊然的家就要经历一次八级地震。但现在该怎么办呢?三个朋友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经历情感上的动摇和彷徨。在这样的动摇和彷徨中,有的人被**了,有的人却抵御了**,也有的人后悔被**。总之,态度不同决定了结果也不同。——兰芯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