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川没有自行车

“你是川子”？一个声音在旁边传来。陈川转头一看，一辆大二八“咯吱、咯吱”的追了上来。车上的人体重应该超过自己和姐姐的总和，一张熟悉的胖脸还带着诧异的表情。自己初中时候的死党，王闯。这家伙十五岁，现在就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体重接近二百，在秀水初中里面不说第一高度，但是也能占据前三，而第一重量的宝座却是别人无法染指的。陈川还记得，这小子高中毕业的时候，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二百三，绝对的彪形大汉，他的口号就是要达到陈川体重的三倍，让陈川这个八十多斤的小瘦子自卑而死。偏偏这样两个看上去悬殊的人却成为了好朋友，陈川学习总成绩不咋地，但是奈何物理化学强到变态，也能帮他一把，至于其他科目，两个人差距不大。王闯前后打量了陈川一阵，又看到了陈玲坐在车上，才确认了这个小子确实是陈川无疑。“我说川子，我以前还真没注意，其实你长得也有点人模狗样的，虽然比哥们差了一点，但是差距也有限啊！”。陈川看到少年好友，心情也是非常不错，嘿嘿笑了一下：“闯王，虽然你没怎么注意我，但是我看你一直是挺黑的，还老笑话你，不过今天我一照镜子，发现自己也不白，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闯王是王闯的外号，明显还对这外号挺骄傲，今天听陈川一说，心里觉得得意，现在头脑也敏锐了，立刻接话道：“乌鸦落到猪身上，看到别人黑，没看到自己黑”。“对、对，就是这句，我觉得自己有够笨的，和乌鸦差不多”陈川笑着。“嘿嘿、、、就是，其实你也不算黑了，今天看上去挺白净的，也不用把自己比做乌鸦、、、”王闯没说完，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因为陈玲在后边捂嘴偷笑的样子提醒了自己。“好你个川子，骂我是猪是吧！”王闯被陈川戏耍，龇牙咧嘴的骑车向陈川冲来，好像要把陈川撞倒一样。陈川急忙闪躲，如果往日里对付这个大胖子还成，但是今天带着姐姐实在不方便，眼看要闪不过去，忙道：“十个游戏币！”。王闯的车速立刻就下来了，狐疑的看着陈川：“你说的，不许反悔啊”。这时候大型电子游戏刚刚进入秀水，镇上有一家游戏厅，一共四台机器，一台三国志，一台八人版的街头霸王，一台恐龙时代，还有一台麻将机，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只不过一元钱才买五个游戏币，真正能经常玩的不多，还是看热闹的多。陈川他们初二的学生，多数是没有零花钱的，即使有一般一星期也就是三块五块的，用来玩游戏一天都坚持不住，所以陈川一开口十个游戏币，绝对算大手笔了。看到陈川答应了，王闯心情大好，看了看陈川，突然说了一句：“川子，告诉你一件事，昨天你不是被罚站出去了吗，之后、、嘿嘿”。看王闯贼兮兮的笑着，陈川疑惑的道：“发生什么事了？”。王闯和陈川同班，但是因为身材高大坐在最后一排，昨天陈川只在教室里呆了一节课不到，却是没看到王闯。王闯瞄了一眼陈玲，然后用小眼睛对陈川眨了一下：“等到学校再告诉你”。陈玲撇了撇嘴，“你们能有什么好事，我还不稀罕听呢，好了陈川，你去坐他的车，我自己走了”。说完也不管陈川是不是乐意，就将他赶了下来。本来陈川是想挤到王闯的大二八后座上的，但是奈何这小子的后背太宽阔了一点，连续坐了几次都没坐上去，最后陈川只有无奈的放弃，反正也眼看就到学校门口了，干脆走几步吧。没想到王闯却没等自己，径直骑车先去学校，还对陈川喊着：“到学校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啊”。看到王闯脸上的表情，陈川心里涌起“**”二字。背着书包独自向学校走去，陈川不自觉的甩了甩头发。头发全都干了，陈川今天的发型也有所不同。男生们即使模仿郭富城的发型，但是却全都不伦不类，各个以为弄个三七开就算郭富城式了，岂不知完全没有飘逸的感觉，弄的像汉奸似的。而且那时候条件不太好，能坚持三天洗一次头发的基本全是女生了，男生就不定时了，甚至半个多月或者更长时间洗头一次的都有，别说发型了，不生虱子就不错了。而陈川以未来人的眼光看问题，明显比这些同学高出了好几个档次。本来他的发质就好，加上也算重视卫生，现在就没有将头发弄的油光铮亮的，而是随意的梳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感觉，微风吹来，发丝在眼前飞舞，气质上就显现出不同来了。那个年代，一般的初中生都不懂什么叫气质，但是陈川这个打扮，明显不太一样，所以走到了学校门口，自然的吸引了许多目光。苏菲这时和同班的好友赵青结伴骑车来到校门口，下车推车而行。校内规定，校园内不许骑车。苏菲一眼就看到了陈川，毕竟是同桌，非常熟悉了，但是看到陈川以后，她的眼睛却没能从陈川的身上挪开。一直以来，陈川在苏菲的印象里都是个坏孩子，除了物理化学功课还拿的出手以外，其他的方面就一无是处了。成绩不好，调皮捣蛋，迷恋游戏，长的还干枯瘦小的，就这样有时候还敢和王闯出去跟别人打架呢，还会惹自己生气，自己也想过调换座位，但是现在必须是男女生一桌，班级里其他男孩子和自己在一起，老是会用那种讨厌的目光看自己，从这方面来说，陈川做的还是比较好的，所以苏菲最终还是没有要求调换座位。其实这件事陈川一直比较遗憾，自己隐藏的太深了，苏菲恐怕根本不知道初中的那个不起眼的同桌曾经暗恋过她吧。没想到这事到了苏菲这里，却失之东隅收之扶桑，成为了苏菲没想换座的理由，不然陈川流露出一点喜欢人家的意思，再加上他本身这条件，还不让苏菲立刻弃他而去啊。今天苏菲看到陈川，本来早就计划好了，先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冷哼一声，接着就骄傲的扬起头在其面前经过，到了班级里再将他在桌子中间划的三八线往他那边挪一点，想必他也不敢说什么，谁让他昨天把自己的钢笔弄坏，还让自己当众出丑了，自己回家还委屈的哭呢。但是看到陈川了，这家伙礼貌的对自己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笑里边似乎有点歉意的味道。而且苏菲发现，陈川居然长得也不赖啊，个子好像也没那么矮，看上去似乎和周围的同学有点不太一样，那感觉苏菲说不出来，反正这里这么多的同学，似乎都是在衬托他的存在一样，就像、、就像背景，模糊不清。但是苏菲毕竟是那个骄傲的苏菲，陈川的这些改变固然另人惊奇，可还不是那么值得重视，失神也是短暂的，看了几眼就急忙的扭过头去，脸蛋有些微红，心里想起了昨天张达言调侃的话语，陈川还是可恶的。回头看看赵青，却发现这丫头也在直勾勾的盯着陈川看。“喂，看什么呢？”苏菲小声问道。“苏菲，你没发现吗，陈川好像今天不太一样啊”赵青回过神来，对苏菲道。“哼，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不知道，好像、、、嗯、、、哦对了，他今天没骑自行车”赵青本来想说陈川今天好像挺帅的，但是女孩子的矜持还是没让他说出口，情急之下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还真是的”看到陈川斜挎着书包，动不动还甩一下头发，**无比的走进校园，苏菲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陈川家和自己家差不多远，走路的话要接近半个小时呢，怎么会没骑自行车就来了呢。赵青也不明白为什么，随口调笑道：“苏菲，该不是这小子良心发现，觉得弄坏了你的钢笔有些对不起你，所以把自行车卖了准备赔偿你吧”。“那怎么可能呢”？苏菲心里微微一动，但是却又摇了摇头，不该是这样的，陈川一向不怎么在乎自己这同桌的，自行车即使卖了，钱多半也是扔到游戏厅了。“那可不一定哦，我们菲菲这么漂亮，陈川怎么会不知道把握这个机会呢，说不准你的追求者大军里又多了一员哦”赵青调笑着苏菲。苏菲的脸红了起来，初中阶段，早恋是个禁忌的话题，相关的话语一般也是不好意思说的，尤其苏菲，更是从来都不会提起这方面的话题。可是赵青却喜欢看苏菲脸蛋红红的模样，确实是非常好看啊，还是忍不住的逗苏菲。苏菲也知道赵青是逗自己的，但是为了避嫌，还是正色道：“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