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老道似乎并没什么恶意,只是看了看,便转过身去说了几句。周道儿化身为禽,用不得灵力,西峰脚下又不住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却也没能听清他说些什么,只见老道又挥了挥手,那些句曲派的门人便纷纷散去,想来是方才是在安抚众人。等众人散尽,那老道却又回身看了一眼,周道儿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喝:“虽有天佑,但也莫贪。。。”周道儿被吓的鸟毛直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那老道身旁泛起微微黄芒,等那黄芒散去,人已无影无踪,这才松了口气,但随之,却又是一阵迷惑,自己上门夺宝,这老道却好似没事人似的,分明是有意放纵。脚下,西峰恢复了平静,轰隆隆的声响已然不闻,只有山脚那烟尘仍在不断翻腾,但与中峰相比,却明显已矮了一截,背后的石林乱七八糟的倒做一堆,那一根通道口的石柱也已不知被埋在了何处,周道儿又朝那老道离去之处看了看,暗道:“如若你知道那枯木已被我喀嚓了。。。不知是否还会对我这般客气。。。”想到此处,更生去念,在确认那老道已然离去之后,赶快飞过了二峰之间的断崖,渺空与蓝玉二人缩在草丛里躲的倒是极安稳,周道儿化回人形,三人鬼鬼祟祟的摸下山去,到了僻静无人处,召出法宝,飞遁而去。飞出数百里地去,在一荒僻的湖畔落了下来,周道儿心中虽有不安,但却不便与面前二人述说,召出壶中乾坤,将那万年芝兰果取了出来。渺空与蓝玉顿时来了精神,脖子伸的老长,只见那玉指般的小小果实上流转着氲氲烟气,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幽幽传来,浑身顿时一阵舒坦。点了点共有七颗,周道儿倒也大方,每人二颗,直将渺空与蓝玉喜的双眼发光。不找个万无一失的安静之地,这种宝物却不能随便服用,否则无法消纳这万年芝兰果所给的好处不算,万一行功之时被人撞到,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修为大进之后,周道儿对那盟主之位此时已是信心十足,蓝玉也惦记着那些赌注,三人商量了会,仍是决定先回北蛮再说了。三人当时启程,连夜飞驰,第二天清早便已又看见了北蛮的皑皑群山。但就算三人修为了得,这连日奔波,又全用法宝行路,灵力仍是耗费了不少,周道儿与渺空还就罢了,蓝玉却已累的够呛,一到营地,二话不说便找到自己的帐篷,一头钻入,倒头便睡。离开二日,仙道又已全部安顿完毕,在那盆地之中吃过了苦头,此时却将营地全搬到了岸上,一块数里见方的树林被砍伐一空用作了宿营之地,与旁边的林地相比,此处乃是地势最高之处周道儿与渺空若无其事的在营地中晃悠了会,回到了清风观所居之处,此时周道儿连闯数关,清风观的地位也已与来时大不相同,所居之处搬到了正中,紧挨着玄心宗等名门大派。二人走时已和观中之人打过招呼,故此二天未回却也无人惊讶,周道儿惦记着比试之事,一问才知,原来渺空所料果然无差,前日玄心宗便传下话来,比试之事延期再议。得了消息,总算是放了心,二人刚歇息了会,却听见门外闹哄哄的传来一阵喧哗声,渺空方想唤个弟子出去看看,却听见门外有人喊到:“渺空道兄与石空子道兄可回来否?”周道儿与渺空均是满脸讶色,这声音熟悉的很,分明便是那玄心宗的沈仙。出得帐外,渺空更是吃惊,帐篷外竟然黑压压的站了一片,当头的果是沈仙,身后的也皆是道中有名之人,再仔细看看,除了周道儿之外,那进入最后十八强的高手个个皆在,陆静修也在其中。沈仙上前一步,抱拳笑道:“昨日便曾来拜访,但听说二位已出去散心,贫道与诸道友等足了一夜,二位可算回来了。。。”渺空与周道儿互视了一眼,心中纳闷,这许多人找自己做甚?但二人皆是见过风浪之人,脸上却毫无讶色,渺空笑呵呵的回了一礼道:“却劳诸位久等了。。。”他即不解释二人为何彻夜未归,也不问沈仙等人有何事相寻,只说了一句便住口不言。沈仙一笑,道:“无妨无妨。。。”说着,往身后指了指,解释道:“此次我仙道突逢大难,看似天灾,其中却有些蹊跷,故此将大家召起,想协商一下。在此处者,皆是仙道翘楚,此次比试,渺空道兄的清风观连战连胜,已成仙道佳话,是万万不可怠慢的,故此只能等二位回来再议了。。。”渺空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往身旁的周道儿看了看,点头道:“原来如此啊。。呵呵,不过我这徒孙能蒙混至今,纯是运气使然,沈宗主不必如此看重的。。。”沈仙笑而不答,伸手引了引道:“此处说话不便,二位请。。。”行了没多远,便是一个黑色的大帐,沈仙带头,率着众人入内,帐篷之内装饰很是简单,杵的极为严实的泥地上摆放了数十张木椅,延着边缘围成一圈,其余便无他物,几个道僮来回奔忙,斟茶倒水,等众人坐定,这才退了下去。沈仙此时面色却已沉重了许多,坐下之后,却也再不客套,往众人微微扫视了一眼,便道:“昨日之事,除了渺空道兄与石空子道兄之外,诸位已人人得知,今日请诸位来此,却是为了此事了。”渺空一愣,昨日他与周道儿二人尚在那句曲洞天,此处之事自然是半点不知,难道一夜之间,仙道之中又生事端了不成?但既然沈仙未提,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便多问,想来等会便知。周道儿在一旁也是默不作声,自从那句曲洞天遇到那老道之后,他心中便一直有些疑惑。此次仙道盛会打的是伐魔屠妖的招牌,声势浩大,到了北蛮之后,凭仙道此时之力,全力出击,拿下狐族应是易事,但却偏又在临阵前搞了个什么比试,难道就不怕日久生变不成?就算比试之时清风观也算小露一脸,但毕竟在仙道之中还并没有什么份量,如若昨日真个有了什么变故,又何必非等他俩不可?但沈仙却偏要如此,岂不怪哉?再想想当年在玄心宗,那陆静修等人对己也是客气万分,当时处世不深却也不觉奇怪,但此时周道儿已有了金帝与狐王万年历练,再想起来却觉得份外可疑。还有那句曲派的老道。。。这许多事原各不相及,但每件却都与自己有关,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周道儿越想越是心惊,忽然感觉自己好似落入了一个圈套一般,再往那沈仙看了看,直感觉他的每个神情都有些高深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