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下去的时候,大叔终于一脸倦色的回来了,吃完饭之后,沉默的坐在桌子边上吸烟。而无伤也坐在旁边的地铺上沉默的擦拭着青帝,时涨时跌的气场引起了青帝一阵一阵低沉微弱的鸣声,微弱的气因为无伤残破的能量回路和激荡的心情不自觉的泄露起来。无伤的脸色依旧维持着受伤的苍白,只是眼睛里有着迷茫还有隐藏在迷茫之中的决断。“好刀。”大叔扫了一眼之后说道:“难怪你昏迷的时候还死死的抓着,掰都掰不开。”“嗯。”无伤点点头,可是觉得气氛有点僵硬,继续说道:“我……我的妻子送给我的……”妻子么?无伤想到七海延,有些苦笑,这次回去到底用何种面目去面对她呢?想到那一张素白的脸,他握紧了刀,那么,最少要再见到她一次吧?不论是谁挡在这条路上。“妻子?”平野腔调有些古怪的发着这个音,突然叹息了一声:“你的妻子,一定很温柔吧?”“呵呵。温柔吗?”无伤摇头说道:“算不上,比我厉害很多,我打不过她。”“哈哈。”平野扭过头笑了起来,没有让无伤看到自己眼中的酸楚:“小混蛋,你很幸福呢……”“是啊。”无伤把青帝入鞘,躺起来看着昏黄的天花板:“不论如何都要让她幸福呢。”“努力吧,少年。”大叔丢掉了烟头,起身说道:“今天早些休息吧。”【素子,我曾经给予过你幸福么?我这样的人,也能给予你幸福么?不,即使你死去的时候,也一定是幸福的吧?】平野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微弱的蠕动着嘴唇,自言自语:“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哪怕你怨恨我也好啊。”漆黑的夜晚中,早早熄灭油灯的平野悄悄的起床,在路过无伤的房间的时候,趴在门缝里看了一下貌似沉睡的无伤。无伤隐藏在被褥里的手悄悄的握紧了刀,貌似松懈的身体已经紧绷,只要平野露出他的屠刀,他就会在刹那间用师自青帝的招数下杀手,哪怕会后悔,哪怕不忍心。平野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察觉到他已经熟睡之后,就慢慢的起身离开了。隔着薄薄的木门,无伤的耳朵听见了铁链摩擦和开锁的声音,一阵难听的吱呀声发出之后,那扇紧缩的门被打开了。无伤起身从那个刚刚平野偷看他的门缝里看着平野轻轻的关上门,然后点亮了室内的油灯,整个人的倒影变投影在了窗帘之上。他也悄悄的拉开了门,绕过了踩上去会发出声音的泥塘,趴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室内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寂静,只是从里面不时传出了手术刀和钳子放入铁盘的声音,还有一阵阵暖水袋破碎的声音,再然后就是水滴滴落的滴答滴答声。什么东西被放入了**中了然后是玻璃罐被盖上的声音。室内的平野看着面前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那个一个个抛在**中的内脏。记忆中的父亲应该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吧?【混蛋!人的生命难道只是你用来练习的材料么!今天给我用手术刀剥桔子!没有达到我的要求,就别睡了!】【医生的刀只能用来拯救生命,即使被人杀,也不能用这把手术刀来夺取别人的生命。】【治人,你的才华,远胜我百倍,这些东西交给你,我没有遗憾了,真可惜,我真想看到你结婚的样子啊,真……真可……惜……】“真对不起啊,父亲。”平野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术刀:“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拯救别人了呢,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啊……”门外的无伤听到的滴答声停止了,然后是杯子拿起的声音,最后是饮用某种**的声音。“够了!”无伤一脚踹开了门。“你搞毛啊?”平野一脸疑惑,看着破门而入的无伤。“你再喝什么?你刚才在干什么!”无伤将青帝的刀锋对准了平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平野从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的白大褂里面抽出了劣质烟卷,淡定的点上:“如果你把那把刀换个方向,我会考虑从第一个回答。”手中的青帝悄悄下垂,可是突击准备姿势没有改变:“开始吧。”平野深吸了一口烟,摘下了烟卷夹手里:“第一,我喝的是自来水,第二,你可以自己看,世界上有种东西叫解剖,第三,我是医生。”想象里,一边痛饮血液一边咀嚼内脏的大叔形象瞬间破碎了。“慢着,你是医生?”无伤恢复了警惕:“没有一个病人的医生?”“事实上,从六年前开始,我的病人就是死人了。”平野皱着眉:“你到底想什么?我是变态狂魔?”“额,好像是误会了。”无伤有些讪讪的收起了青帝:“那个……”语言被欺身而上的平野治人打断了。那一袭白色的大褂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白色的残影,在疏忽的一瞬间,被人一膝盖顶在脾脏上,然后左手斩在了脖子的动脉大血管上,最后太阳穴上的一击彻底将他的脑袋打入混沌状态,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痛苦抽搐,握紧刀的手被按了一个关节之后莫名其妙的松开了,一把冰冷的手术刀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等他从天旋地转中恢复过来之后,开始不断的咳嗽和呕吐。“我一直没兴趣问,不过现在感兴趣了,自称为李无伤的客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平野冰冷的说道:“不要低估医生对说谎时症状的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真的是滑稽而久违呢。”“额,我说是一个邮差你信么?”李无伤苦笑着。“看来你对解剖学的具体内容不太了解,要不要我现在让你体验一下被人两刀取出肾脏的感觉?”平野的眼睛在他的身上不断的巡视着,像是一片冰冷的手术刀片,有一种麻木的冰冷感。“被我从从来不是航线的海域捞回来,身上有刀有枪,而且,嗯?还是能力者。”平野将他提起来贴在墙上,将刀贴在他的耳朵上:“那么,学习就从眼睛开始吧,先说眼睛的结构……”“够你妹!”忍住强行催动了能力回路的剧痛,无伤瞬间从平野那里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将脸上的冰冷感觉驱赶走了之后,掏出了饿犬对准了平野:“现在,该我上课了!”“嗯,就上我从来都不喜欢的物理课吧。”无伤学着平野的口吻:“先从子弹初速讲起来,怎么样?”平野似乎并不擅长格斗,只是靠着对人体的理解将无伤制伏。被全力的一脚揣到墙角的平野颤抖着站起来,随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之后,立刻恢复了原状。“神经控制,挺不错的,是么?”平野看着无伤的疑惑的眼神:“看来我似乎收留了了不得的东西啊。”“如果我说,这是误会,你相信么?”无伤继续苦笑:“我直当你是碎尸狂魔来着。”“真巧,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小混蛋呢。”平野看着手中刀口崩裂手术刀,随手丢掉,挥挥手如同变魔术一样,一把银色的手术刀出现在了手上。不,似乎不是实体……是气场?手术刀型的气场,如此微小而锋利的气场,放弃了所有探测和防护能力,走了形体控制的极端。“还要继续来么?”平野的身体因为直接控制了神经导致动作有些僵硬。“额……”无伤将枪口向下移了一下,没有放弃警惕:“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等着。”平野转身将后背暴露在枪口上,丝毫没有防护无伤开枪的意思:“工作中,恕不接待。”说着,僵硬的坐在了椅子上,解除了神经控制,一瞬间像是被电击一样开始颤抖起来,趴下身子干呕了半天,断断续续的喘气说道:“下手真毒。”神经逐步接通所产生的奇异感觉是别人不能体会的,那种虚无的灼痛感和寒冷感,还有短暂时间里引起的神经混乱,和平时操作身体完全不同的方法,就像是将平时键盘上的二十四个字母打乱之后重新组合,再熟悉的打字员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休息完毕之后,开始回到了尸体之上,继续着刚才的工作。尸体在他的手下像是积木一样被拆开,分门别类,有些内脏直接被丢进了旁边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有的内脏被小心的保存下来,存放在**中。庖丁解牛,所有阻碍刀锋的东西在他的手下都不存在一样,沿着肌肉的走向和骨骼的缝隙,银色的光芒在跳舞。到最后,桌子上只剩下了一堆烂肉,就连骨头和脑浆都被保存了起来。“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微微叹息一声,他解开了白褂,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无伤。————————嘛,风月直到今天还在致力于脱团,各位学徒,魔法师,大魔法师们……你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