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美丽的人性

因为阿桑的姐姐是浙江人，做出来的菜味道很清淡。刘志和他父母吃惯了湖南菜，就觉得吃清淡味道的菜不过瘾。有时，刘志的母亲就亲自做菜，阿桑的姐姐就在一边边搭手边看湖南菜是怎么做的。几次以后，阿桑的姐姐竟也能做出湖南菜的味道，刘志的父母很高兴，老俩直夸这个南方女子很聪明。阿桑的姐姐叫韩桑田，一次，刘志的母亲问韩桑田：“小韩，你的名字是是谁给你起的？”韩桑田说：“是我爸爸起的。”刘志的母亲说：“你爸爸很有学问的，给你起得名字挺好。”韩桑田说：“我爸爸读过书，爷爷还是个老教书先生呢。我有一个去世的妹妹叫韩桑子，也是爸爸给起的。”刘志的父母听刘志讲起过阿桑的故事，很惋惜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女孩子。可是觉得阿桑的父母太绝情了，甚至有些不尽人情。阿桑当初那么年轻，在感情上偏执，甚至犯错误，也是可以原谅的，怎么到阿桑的了绝症都不肯原谅呢？刘志的母亲想问阿桑的事情，又怕韩桑田伤心，就没敢问，谁知，她自己提起了阿桑。刘志的母亲说：“听刘志讲，你父母到你妹妹住院都没有原谅她？按说，你爸爸读过书，应该想得开些才对，谁不犯错误呢？更何况你妹妹她还很年轻。”韩桑田说：“是的，妹妹在深圳自杀，我爸爸和我妈都不肯原谅她，我也很为妹妹悲伤。直到我带回了妹妹的骨灰，爸妈看了才哭的不成样子。我爸妈是特别要面子的人，觉得妹妹给他们丢了很大的人。”一旁的刘志的爸爸说：“对有些错误，一定要原谅，否则就会毁了一个人。”韩桑田说：“当初我爸和我妈要是像你们这样想，也许妹妹就不会有那样的结果，其实，妹妹的病都是后来人为造成的。”有了韩桑田，刘志的父母也不寂寞了，没事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在一起聊天。一开始，韩桑田在刘志的父母面前很拘束，觉得他们都是知识分子，自己也只是一个保姆。做完自己的事情，她就呆在一边，也很少说话。后来，刘志的父母和她主动问这问那的，她就觉得他们是很亲和的两个老人，慢慢就放得轻松了。现在，韩桑田会做湖南菜了，两个老人更喜欢她了。刘志的母亲问韩桑田：“你年龄不算很大，你的孩子怎么就上高中了？”韩桑田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农村结婚早。”刘志的母亲心里感慨，这个韩桑田要是家庭条件好，读大学应该是没问题。她发现这个女子脑子很好使，说什么事情，一点就明白。有了韩桑田，刘志的父母觉得轻松多了。再加上刘志现在心态和情绪都非常好，刘志的父母心里压力比以前小了很多。有时候，他们会觉得李湘的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很孤独，就过去和她说说话。他们觉得这个农村老太太总是默默的做事，心里其实承受了很多的东西。刘志的母亲想，要是刘志不是那个样子，他们两家的老人在一起也是挺好的。对于刘志的父母来看妈妈，李湘心里很感动。虽然和刘志协议离婚了，但她还是叫刘志的父母爸爸妈妈。更何况刘志的父母也一直都很喜欢李湘这个曾经的儿媳妇。他们现在把李湘当女儿看。今天，刘志的父母又来看李湘的妈妈，李湘的妈妈非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说你们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今天我给你们做。刘志的父母很高兴的留了下来。李湘下班回来，看到刘志的父母被妈妈留来家里吃饭，也特别高兴。吃饭的时候，她还特意打开了一瓶原来刘志买的红酒，和三个老人一起喝了酒。看着还依旧亲热的李湘，刘志的母亲对李湘说：“湘湘，要是碰到有好的男人，就不要错过，你再成家了，就立即要孩子，别放到年纪大了就不好。”李湘听得出，刘志的妈妈很遗憾自己和刘志没有孩子。李湘说：“妈妈，才和刘志分开不久，我还没想。婚姻是要靠缘分的。”一说到这个话题，大家的心里都有些伤感，刘志的爸爸在心里抱怨老伴：好好的，说这个干吗？刘志中午不回家，就在公司里休息。家离单位不是太远，韩桑田就把饭给他送到单位吃。每天，等刘志吃完了饭，韩桑田才带回饭具。昨天，韩桑田把饭送过去以后，刘志吃的时候，韩桑田问，今天的饭好吃吗？刘志说，好吃，还是你和妈妈做的？韩桑田有些自豪的说：“今天的饭完全是我做的，阿姨没动手。”刘志有些不相信：“你会做湖南菜啦？”韩桑田说：“是啊。”刘志就夸韩桑田说：“你真厉害，才跟妈妈学了几天，就会做了。”韩桑田说：“我是女人，做饭要是学不会，那还能干什么啊？”刘志从韩桑田的身上看到了阿桑的影子，她们都灵气，温婉，有江南女人特有的韵味。刘志也想，韩桑田要是文化再高些，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听她讲，她原来在观澜那个电子厂的时候，还是班组长，每年都是优秀员工。刘志就感慨，命运真是能改变人的一生。每天还是技术部的一个小伙子开车接送刘志上下班，时间久了，刘志有些不好意思。刘志对郭兴说，他每天由韩桑田陪着他走过来，下班的时候她再过来接，就不用麻烦技术部的小刘接送了。郭兴坚决不同意。他说：“你虽然借助拐杖行走没什么问题，但万一有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再说小刘接送你，是给算了报酬的。你别乱想了，你有很好的工作效率，我们什么都有了，还在乎那些？”郭兴对刘志的真心关怀，刘志从内心里感动。他一想起自己曾经对不起郭兴，心里就悔的要死。他觉得，郭兴要不是太色，他真是个大好人。今天，郭兴看到给刘志送饭的韩桑田，忽然想，她要是会开车，就有她每天接送刘志也行，她帮刘志办什么事情也方便。韩桑田走后，郭兴给刘志说了他的想法，刘志也觉得行，但说：“那她还得学驾照。”郭兴说：“学就送她去学啦，估计她也应该乐意的啦。”刘志说回去了和韩桑田说说。下午回家，刘志看父母不在，就韩桑田一个人在家里，还以为父母又去散步还没回来。韩桑田告诉刘志，叔叔和阿姨去了李湘那里，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刘志给韩桑田说了要她学开车的事情，韩桑田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开车，看着很多女人开车，心里想那离自己很遥远。只要方便照顾你，我愿意去学开车。”刘志很高兴，说：“开车也很简单，你一学就会。但也要把技术学好。”晚上父母回来，刘志也给他们说了韩桑田学开车的事情。一想到刘志的车祸，刘志的父母心存很多顾忌，有些不同意。刘志的母亲说，韩桑田学会了开车，就又多了一份责任。她在我们家做事，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刘志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就说那就算了。韩桑田知道了刘志妈妈的顾虑，为老人的善良感动。她和刘志开玩笑说：“等我下辈子有了车，再学开车。”刘志也给郭兴说了妈妈的想法，郭兴也就打消了那个想法。自从刘志再回去上班，张欣没事的时候很少去刘志办公室。刘志明白张欣的心思，但他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个很现实的年代，更何况张欣还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再说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刘志彻底醒悟了：你想和生活开玩笑，生活也一定会和你开一个大大的玩笑。人生短暂，没有多少爱可以胡来了。中午韩桑田给刘志送饭的时候，她告诉刘志，她要回一趟老家。刘志问：“家里有事情吗？”韩桑田说：“我婆婆打来电话说，我儿子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里。”刘志很关切的问：“是什么人打的？严重吗？”韩桑田说：“是被一个同学打的，那个同学的爸爸是一个老板，那孩子平时很横，不知道说了什么侮辱我儿子的话，我儿子被惹急了就和他打了起来。有两个同学帮那个同学打我儿子，把头给打伤了。说是打成了脑震荡。”刘志说：“现在的孩子也都成了势利眼，社会真是让人担心啊。那你得回去看看。”韩桑田看起来很伤心，说：“没有爹的孩子就是可怜，就被人欺负。”刘志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韩桑田说：“我下午就去买火车票，明天就走。”刘志说：“火车太慢了，你坐飞机回吧。”他知道韩桑田是为了省钱，为了给阿桑看病，她把给儿子攒的上大学的钱都花光看了。还没等韩桑子说话，刘志就说：“机票我给你买，你就坐飞机回去。”韩桑田很感激，说：“那太感谢你了，机票钱那就从我以后的工资里扣吧。”刘志说：“不用的，你在我们家比在郭总家里做的事情要多，可工资是一样的，给你买一张机票是应该的。”韩桑田眼里已经挂满了泪水，这个曾经帮助过妹妹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男人。她在心里想，以后要更加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