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余光看到的,所以她看不见那个女人的的脸。张达突然间浑身发冷,慢慢转过头向右看去,明明那个座位上什么也没有。等他把目光投向前方专心开车时,余光里那双手、那个骨灰盒又出现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这下张达慌了。他咬了咬牙又突然转过头去--副驾驶座位上当然还是空空如也。张达握紧方向盘咬碎钢牙。余光中,那个女人仍然在那个位置上。张达小心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交到右手(只有他这样的流氓才会随身携带着管制刀具)。一切都准备好了,张达突然转身,同时右手的匕首反手刺出,一招“反弹琵琶”出手甚快,一切就发生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之后的一秒钟里,张达看清了副驾的位置还是根本就没有人。而那把匕首正插在切诺基副驾的真皮座椅上,拔也拔不出来。张达转正身子想扶一下方向盘,但已经晚了,前方这段土马路的中间不知道为什么堆了一大堆的沙土。“吱”地一声,虽然他踩了急刹车,但车子还是重重地开进了那堆沙土。“砰”烟尘四起。张达的头撞到了风挡玻璃上,虽然没破但也撞起了个大包。可恨这切诺基是化油器的老款,连个安全气囊也没有。快有一两分钟他才回过神来,开了车门下去一看,差点气背过气去。原来车子已经到了矿业学院前面的路口。再开不用十分钟的山路就到公墓了。不知道是哪家农民盖房,卸土没有地方竟然卸在了路中间。张达下来检查车子的情况。车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前保险杠有些划伤,右侧还瘪进去一块。妈的,这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儿堆土撞坏老子的车。张达气急败坏,从车座椅上拔出匕首揣在腰里。直奔农民房走去。这块路正位于红星乡和鸡冠区的交界,属于三不管地带,除了中间有条可供汽车双向行驶的土路以外,边上很少有什么人家。马路南侧是一个基督教堂,还有一片工地正在施工,听说是要盖个别墅群。但马路这边却只有一处人家正在盖房。砖已经砌得有一人高。旁边是个小工棚,里面还有灯光,看样子沙土堆一定是他们家卸的。“有人吗?”张达捂着头走到了工棚门口。残阳如血,转眼就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六十三)工棚里有张破桌子,上面放着一盏台灯。说是台灯其实只是个灯座上面安了一个灯泡罢了。灯光昏暗,桌旁边坐了一个老人,满脸的褶皱,正在桌边抽烟,看样子是看守工棚的。“老东西。”张达出口就伤人。“谁让你们把沙子倒在路中间的,马路是你们家开的呀?”老头儿很害怕,没敢说什么话,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恶人。张达摸着头上的鼓起的大包,火就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踢翻了桌子,灯座也掉在地上。随着灯泡爆裂产生一弧弯转的火花,接着屋里一片黑暗。张达见屋里没了光亮便有些害怕,别再中了老头的埋伏,只好一边骂着给自己壮胆一边退出了小屋。老头没有跟出来,可能是吓坏了吧。张达不管这些,看了一下表,已经五点四十了。和徐会计约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万一她到了林子里又没找到人岂不是得吓个半死。张达想给徐会计打电话,可又没有手机。可惜以张达经济实力,也仅仅是配了个摩托罗拉的汉显呼机而已。像徐会计用的那种大砖头手机,可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想找公用电话更是难上加难。这怎么办,急得张达出了一脑袋白毛汗。工地门口立着一个筛子,旁边放着一把铁锹。张达想都没想就拿揪挖起土来。他把挡住车前行的沙土扬到路边,十分卖力,没有几分钟就气喘连连了。沙土堆并不大,但真的挖起来远远不像想象地那么简单。累得够呛但沙土并不怎么见少。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张达不得不打开了车灯。工棚里没有任何声音,那个老头儿不会是被他这么一折腾给吓死了吧。这段路边根本没什么人来往,没办法张达只得一个劲地挖土,只求快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快点去林子里会会徐会计那诱人的身体。十多分钟过去了,前面的沙土不是很多了。相信以切诺基的爬坡能力这点沙土应该可以应付。张达扔了铁锹上车打着了火,“嗡”地一加油,车子像离弦的箭,一下子蹿了出去。红星乡这边的路离公墓已经不是很远了,再加上张达加快了车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切诺基就来到了公墓。转过公墓西边的山坡,张达把车速降了下来,灭了灯光。本来就是野地偷欢,他可不想被关老师看到。徐会计猜得没错,西边的这片松树林张达是再熟悉不过了,去年夏天他没少找女人来这里面鬼混。从山路转个弯就到了一个小路口,可以从那里直接开进松树林间的空地。张达把车子顺利地停到空地之间,关了发动机。整个世界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大山之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松树林很密,看不见外面的一点亮光。张达小声地呼唤着徐会计的名字,但没人回答。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近半个小时。徐会计还没有来?还是觉得害怕回去了?张达觉得十分扫兴。但还是决定走出林子,向公墓管理处方向看个明白。张达怕被人发现,身上没有带手电,摸着黑出了那片松树林。远处能看到公墓管理处的小屋里亮着灯。在群山之中这仅有的一点光亮简得十分的突出耀眼。张达对准管理处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经过灌木丛边上的时候,脚下有什么东西突然绊了他一下,这下来得太突然,他没有任何防备,吭都没吭就摔在了路边的泥土上。绊他的东西很软,不是别的,是徐会计。张达用手摸过去,正抓在她硕大的胸脯上。野地里躺了个人,吓了张达一大跳,但随即明白过来。一定是徐会计,在这里躺好了等着他。想到此他也不客气,把手在徐会计的身上游来荡去。还伸进衣服里进行深程度的抚摸。徐会计一动不动,任由他轻薄。张达心里美滋滋的,这样品尝美味可是第一次,太刺激了。徐会计的**比一般女人的要大上一号,这正是她能吸引张达的主要原因。以前张达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对着这对爆乳,每天都要流下至少半斤的口水。现在这个美人儿已经得手了,这对奶子自然成了他下手的主要目标。他熟练地把手伸进徐会计的胸衣,上下揉捏,准备感受满手的温软。可是事实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徐会计的胸是凉的,好像已经没有了体温。张达缩回了手,从腰里摘下摩托罗拉的大汉显呼机,按了夜视灯键。借着这微弱的灯光照徐会计的脸。徐会计瞪圆双眼看着他。表情说不出的恐怖。(六十四)张达明白了,这是一具死尸,徐会计已经死了。“不是我。”他吓得突然松开了手,然后迅速整理徐会计的衣物使其恢复原样。张达的胆子还是不小的,在殡仪馆的时候为了挣钱他没少给死人穿寿衣,相对来讲还算轻车熟路。处理完了这些以后,他又用呼机照一照周围的路,试图把刚才自己的脚印和自己摔倒时的痕迹全部清除。他又发现了躺在徐会计身边的关老师。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弄不好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是谁害死了这两条人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张达发了疯似的胡乱弄平地上的泥土,脱下鞋子飞一般地跑回林子里,开车走人。这时他才回想起自己刚才挖沙土时听见从公墓这边传过去的一声凄厉长啸,像鸟兽又像人的哀嚎。想来那声音就是徐会计发出的。是谁杀了她,又是谁杀了关老师呢。来不及细想,切诺基一溜烟般地下了山。张达沿原路开车回家,一共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他真的吓坏了,竟然不知道刚才车速都开在了一百迈以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洗了把脸,他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好险。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疲惫。张达用尽心力在回忆刚才的事情。楼下歌厅里传出男男女女杀猪般优美的歌声他都充耳不闻。镜里的自己眼睛渐渐地瞪了起来,最后瞪到自己都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