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去的杨真又折返,太一洞府山门前看守道人虽是奇怪,仍旧放行.因言之情况紧急,接引道人不敢怠慢,匆匆领杨真前往太乙殿.就在通往正在举议之中的大殿前,又一名道人飞奔赶至,越过两人,抢先通传后,入了殿.负责接引杨真的道人正待接报,不想又一名同门飞身冲过了他,再次抢先通报,两人都纳闷不已,究竟有何要情,一连两改飞报?在太乙殿内堂,杨真与太一掌门真人再次会晤,他交出了那枚传信玉符.魏元君在读毕符上讯息后,脸色难看至无以复加,无比震怒.“师侄,信符内东西看过了罢?杨真点了点头,虽然信符加了个小禁制,却难不住他,在路上他已经知道了内容,事前任谁也想不到局势如此复杂,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师侄以为有几分真,几分假?杨真低头道:“晚辈不敢擅自揣测魔道中人.”他眼角余光见魏元君略有失望之色,索性把心一横道:“只是,信符内容虽然看似有矛盾之处,却正说明真实性极高.魏元君神色沉重道:“若是这信符所述一切皆实,本门确有可能难逃一劫,任谁也难料他们有如此难以防范的手段.“此际看来,魔道渗透到京师时日恐怕不浅,先异掌握了启英行踪,然后以练姑娘为饵,然后因你的恰逢其会,他们便顺手布置了一个连环迷阵,水到渠成引本座出山.先是故布疑阵,然后调虎离山,好手段!“还不止,前辈一出山,他们的计画才算展开.”杨真插嘴道:“有赵师兄这筹码在手,他们吃定了魏师伯不得不出山,接下来声东击西,瞒天过海,釜底抽薪,诸计连环,虑实莫辨,属实可怕!魏元君随着深入分析,神情越趋激动,猛然一拍案几:“好贼子,他们三方各怀兔胎,各逞奇谋,无论哪一方有失,局面都可能变得无法收抬.两人呼吸陡然沉重起来,紧张气氛弥漫整个内堂.杨真思量再三,又不解道:“那天魔宗的意图,无外乎打击我玄门正道力量,或者扶植傀儡暗中掌握大局,可那血魔道的意图着实不可理喻……难道魔道内部也出现了重大裂痕?“魔道中人不可常理视之.”魏元君叹息一声,脸上多了一层复杂的愧色,他扼首痛心道:“本座惭愧啊,执掌太一门十八载,竟浑然不知门中有如此危机.“当年先师不顾门中长老反对,弃长择幼,在门中掀起风浪至今来平,赵无稽师兄只怕早就恨上我了,否则也不会在我正式掌派不久即下山入世.“只是我魏某纵有千般不是,他也不该拿我太一千百年基业作儿戏,与魔道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杨真点头赞同道:“赵无稽前辈的举动委实让人难解,不管他许了何等优厚条件,难保魔道中人没有反脸的一夭,难道他就不明白此举必定给魔道抓住命门,永难脱身?这一点无法解释,晚辈以为事情还有更深的一面.“师门不幸,让师侄看笑话了.”魏元君唯有苦笑以对.杨真问道:“魏师伯打算如何应对?“他们让本座日落前上京城.魏元君长身而起,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道:“他们真会找时机啊,本门最近历时多年集齐一炉九转金丹材料开炉,本门十三名长老,三人劫期死关,一人远游不知去向,四人闭关养伤,除却天狗师叔,余者都加入了这百年难有一次的炼丹之会.“眼下偏偏年轻弟子大多不堪大用,正是门中最脆弱的时刻,师兄啊师兄,你让师弟别无选择.杨真也大感头痛道:“就是不知此次天魔宗出动实力如何,还有未知陷阱又是何等布置,那罗刹女也语焉不详,倒真不好计量.魏元君立定半晌,忽然长笑出声:“畏首畏尾,如何成得大事!此次最大的生机就在于他们三方各怀兔胎,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就能避强击弱,一战定江山,甚至重重打击魔道势力.“看天下谁人敢小觑我太一一脉,师侄以为呢?杨真也起身道:“若魏师伯不嫌弃晚辈法力低微,那就算上晚辈一个.魏元君闻言击节一叹:“本座差点忘了,早前师侄曾提及妖族在云梦大泽出现,本座尚且以为是小股妖孽作乱,不想此番那群食古不化的巫族人终于开窍了,竟然主动联络修真界各道,看来确实出了惊天变故.杨真心中暗叹,修真界太平太久,失却了警惕之心,三年前阳岐山万妖破封印就不为各道重视,昆仑派合纵举盟最后不了了之.魏元君双目炯炯,泛着奇芒,专注地盯着杨真,道:“数月前,听启英所报,师侄一手揭穿且破坏巫门在洛水府的行动,在洛水城一役将南疆蛮族大军临阵斩去了首脑,力挽狂澜,让人叹为观止.他顿了一顿,再度赞赏道:“没想到,师侄后来竟在体来痊愈的境况下,孤身一人深入云梦大泽,与巫门奋力周旋,最后在南离岛面对妖族大举进攻的局面下,再谈倒转乾坤,这一系列精彩绝伦之举足,让修真界前贤汗颜!“虽说前有尊师,后有一阳上人助阵,但师侄当中穿针引线,机巧变通之用却不可低估,修真界看来怕是要改朝换代了.杨真自出道以来从未被人如此当面夸奖,脸色微红,报然道:“都是适逢其会罢了,其实晚辈跟巫门结下了很深的梁子,只怕以后难有宁日了.“梁子?”魏元君微一错愕,奇道:“巫门放给修真界的消息,提到师侄一手揭破妖族阴谋,不计前嫌请出一阳上人力战那盖世妖人,且与神农门的蓝山老矍协同皇到那血蜉蚍,为诸多巫门之士解那失魂花魔毒,逆转战局.“这传讯法碟通篇措辞之热情谦恭,让本座好一阵不解,对师侄之赞誉亦是前所来有,师侄对他们恐怕有误会。“杨真低头沉默一阵,道:“他们这次伤筋动骨,放低姿态,也不过是在向中原道门低头,看来大汉南线的战事离结束不远了.魏元君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这个少年当初昆仑峰会横空出世,出奇的陨落颇让他遗憾,没想到区区半年光景,他非但没有消沉下去,反而成长到了这番气象.心中隐隐与自己得意弟子赵启英比较,却发现自己弟子在品行才华上,虽让他满意,但在眼界和行事手段,却大有不及这个故人弟子.观这少年行事可谓胆大妄为,甚至有离经叛道之嫌,当他听天狗老道说到,这少年以一枚修真界神品之物,却与他换了一只小狐狸,这少年的特异,已经深植在他心头.综观这少年身上发生的事,总透着一股固执和传奇色彩,是那样的捉摸不定.对比他门下那群顽固偏执、处处循规蹈矩的道德修士,他只能在内心深处叹息一声.“师侄随我来.”魏元君一振衣衫,领路而出,在出斤前,他突然停住身形,回头道:“本座突然信心十足,因为有了你这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小家伙.杨真原本私心作祟,借用太一门之力救回练无邪,此刻见这堂堂一门之尊如此看重自己,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有大干一场的冲动:“魏师伯有命,小子但敢不从.一老一少相顾一笑,阴豁散去,待得两人携手踏进大殿中堂,太一门上下诸堂执事真人,早已候在席位上.上京首屈一指的酒楼齐云斋内,客满云集,在二楼临窗角落,两名衣饰朴素,却神彩不凡的道人静坐望风,桌子除几碟素点和两杯清茶外,再无他物.那年及弱冠的年轻道人观望了一下天色,开口道:“魏师伯,时候还早,不如出去走上一走?“也好.”气度沉稳的中年道人仪有同感,便唤向楼道处:“小二哥,结帐.这两人便是杨真和太一掌门真人魏元君,按魔道方面所求,两人午前入了京师等候下一步消息.一声应诺,一名伶俐的少年跑了过来,眼珠子扫着离席的两人,魏元君和杨真忽然齐齐露出尴尬之色,魏元君乃化外之人,而杨真仅有的银钱在巫岛禁地早就遗失,哪里还有剩余?小二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咧嘴嘲弄道:“两位道爷,没香火钱也敢来咱齐云斋?知道这酒楼东家是谁不,那是咱大内供奉堂天师道爷.魏元君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虽早对那师兄的作为有所耳闻,但还是想不到涉世如此之深,竟钻营起世俗营生,本末倒置,如此一来,那个阴谋的真实性更深了几分.小二还在唠叨,惹得楼堂人人侧目,连掌柜都惊动了.“这枚玉佩还值几个钱,先抵押在贵楼.”魏元君提着一方紫色玉佩,交到掌柜手中,领路下楼直去.那掌柜何等眼力,玉佩一到手中,那奇特的手感,让人顿知绝非俗物,且两个道士也是品貌非凡.他心中一惊,不定是哪座山头的仙家人物,没准跟供奉堂有点瓜葛,要得罪了,按那国师的脾气,休说家产,怕是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想到这里,他急忙迈开小腿,一路呼喊着追了下楼去.酒楼风波并来影响杨真两人情绪,在长街人流中,他们都各有所思.魏元君身肩重担,在太一洞府十年如一日,不知多久没有这样走在芸芸众生之中,此行让他有重回人世的新鲜感觉;而杨真则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神念如潮水一般在街市奔驰,寻找可能的目标.“魔道中人若跟踪着我们,必定有气机感应,晚辈法力不足,不知魏师伯可有收获?”在一个街头,杨真打破了沉默.魏元君微微摇头,以神念传达道:“本座越来越看不透你,小小年纪,竟懂得感应魔气本源,尤其魔道平静多年,如今寻常一流修士,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和见识……”杨真淡然回应:“修真界传言家师与夭魔宗长老黎彦卿有旧,不知道魏师伯信是不信?魏元君大感兴趣,反问道:“师侄又以为孰真孰假?杨真避而不答道:“远古洪荒时代,魔道就存于世间,只是那时候他们并没有被称作魔,妖类亦如此……晚辈以为只有立场之分,没有对错之分.”说话之间,他把藏身内袍中的白狐抱了出来,放在肩头上.小白狐磨着爪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瞧了正打量她的魏元君一眼,亲昵地蹭了蹭杨真脖子,继续打磕睡.看到这一幕的魏元君若有所思,两人步行一段后,他对杨真郑重道:叼币侄的胸襟和见识,恐怕昆仑派一些香老都有所不如,不过这些想法藏在心里就可以了,否则是祸非福。”说话间,他们已经转进了高大的皇城附近,杨真忽然道:“魏师伯其实还有一个稳要的选择,只要皇一个人,这场风波也许能平定下来.魏元君断然否决:“若非有+足证据,不可如此,否则太一门只怕祸乱将起,况且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猜测“既然都到了,不若去见赵无稽前辈一面又何妨?”随着阴谋揭开,杨真越来越担心练无邪的安危,能有一分转机他都不会放弃.“本座确实打算见师兄一面,若他能醒悟,事情将完全掌握在本座手中.”魏元君赞同道.他们入宫不久,两人重新出现在方才城墙外,与去时不同,两人都一脸铁青,心情都是大坏.杨真一脸茫然道:“魏师伯能否确认那具尸体的身分?魏元君遥望皇城外的绵延大街小巷:“那尸体血肉模糊,隐约有赵无稽的模样,但精血干枯,紫府被毁,死亡足有一个时辰以上,唯一可肯定的,那是我太一门人,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杨真正待说话,一个瘦黄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跟前,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密函:“这位大爷,有人让我交东西给你们.魏元君接过密函,少年一声不响转身就跑,转眼就消失在横街.杨真当机醒悟过来:“原来他们用了最笨,但也是最聪明的办法.魏元君拆开密函,两眼一扫,当即道:“走!两人在城中展开缩地成寸的法术,过街越巷,直奔城南而去,盏茶工夫后,他们出现在城南十里长亭,南下三百里就是居庸关.在长亭内,他们又见到了一个少年,这次直接告诉了他们一句话:“西行三十里.这次杨真没有放过这少年,只是盘问了一阵,那少年却只说,有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在长亭逢人就说这句话,一直到天黑.魏元君叹息一声,原本的安排已经失去用场,对方这般安排,显是防止他带上大队人马,想来对方定有暗中监视手段.在西行约莫数十里后,一缕魔气从下方起伏的山峦中飘来.两人小心戒备落下,却在那魔气溢出所在,见到一块丈高石碑,横断面看上去光滑一新,当是开辟出来不久,上刻狂草两字“向南”.“魏师伯,对方看来是引向我等前往那阵法陷阱,若那血魔道的人没有骗我们,对方天魔宗为首的魔道卞力,应该去了中南山,只怕魏师伯被困一刻,就是他们攻山之时.杨真轻轻一掌按在石碑上,然后离手,几乎刹那石碑连同内里小阵法一并化作奋粉,“而且,他们布置了这样手段,断是有十足把握将师伯困住,甚至……”魏元君看在眼里,微一思索,自是知道这少年以自己的方式显示自己的实力,他领首道:“本座别无选择,若不去,对方定知道自己阴谋败露,人质定然难保性命,最令本座无法容忍的是,祸根依旧埋在本门深处.杨真突然抬头直视魏元君道:“魏师伯若信得过师侄,师侄可代魏师伯一行,如此可确保万无一失.“这怎么行?”魏元君大‘原,他虽是倚重杨真,但若非他下定诀心借此良机给魔门重重一击,以重振门风,也来必有这等冒险决定.“不,魏师伯误解了晚辈的意思.”杨真诡秘地笑了笑道:“晚辈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商讨一番后,杨真最终说服了魏元君,在一个隐秘的洞穴中准备了半个时辰后,两人分开行动,一明一暗继续沿魔道留下的路引追踪下去.当先在明一人,在绵延的深山和山林中,被牵引兜转了两个时辰,在日落西沉的时候,来到一处山水怀抱的阴湿林野之地,浓郁的魔气在疏朗的林中弥漫.“太一掌门真人真是好胆识,本人搜魂真君黎彦卿.”沙哑的苍老声音从林中深处传来,如游魂一般缥缈不定,让人无从捉摸.魏元君出奇的沉默,一个纵身飞落在一枝树梢上,忽然挥手就打出了一道雷火符,只见一道符咒金光闪耀,一掠半里,林子上空一团紫色火光喷涌裂空而下,.凉天动地一声巨响,轰然炸开.几乎一瞬间,方圆十数丈的林地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冒着阵阵青烟,让人直冒寒气.“好手段,太一门紫霄神雷?”搜魂真君的气息,微不可察的急促了几分.br魏元君墨袍飞舞,一言不发驾风直掠林中某个方向,f以找到了目标,接着扬空又一道雷火符打出,一声巨响后,又在山林中留下一个大坑.“老夫小看你了,本欲公平一战,可.借老夫手头的人质不答应.”搜魂真君声音又从另一个方位飘来.一道朦胧的黑影在他前方闪了一闪,又遁入林中,魏元君盯死目标在后面穷追不舍,如此几番后,一片乱石岗从林中一角露了出来.“要你徒儿,皇贵门新炼一炉九转金丹来换.”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倏忽立足一个巨大的石笋顶端上,他手里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魏元君在乱石岗外默默望着一切,漆黑的瞳孔不住游走收缩,猛然内里精电一闪,他抖手射出一道金符,这谈却风声呼啸直击那团人影而去.那人身上黑气大盛,在符咒临身前,间不容发地扔下手中之人,瞬间飞遁出数十丈开外.然而奇怪的是,那雷火符并来像之前一般产生惊天动地的效果,只是闪了个火花,就成了灰烬,撒在那昏迷不醒的人身上.魏元君趁此机会,一阵风般掠了上去,一把提起人质,就在返身退走的刹那,一阵天地倒转的感觉袭上他身心.“魏掌门,你上当了!”一阵狂笑肆无忌惮地传来.整个乱石岗猛然一震,无数乱石轰天炸起,一团纯净无比的灰色光芒,围绕魏元君当空立身所在空间笼罩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漩涡,两人被牢牢吸摄在中心,无法动弹.强大的旋转法力将四周的乱石卷空粉碎,转眼就将地面磨成了平地,只剩下一团平稳的漩光在大地上飘浮着,伸缩着,扭曲着,仿佛一个无底黑洞凭空从大地深处钻了出来.而那无底黑洞中央盘踞着两人,一跌坐,一睡躺,身躯都在颤抖,仿佛在极力抗拒着什么.“真是可.借呀,一代盖世英才就此陨落.”一个青面人悠然出现在阵外.“师弟,师兄来救你了.”在青面人对面,本该死亡的赵无稽出现在阵外,一脸狰狞笑容.“轮回子午阵全面激发,就算是散仙,也来必坚持得到明天太阳升起,你们师兄弟无多的机会,好好亲热一番,老夫先失陪了.”青面人看也不看对面赵无稽一眼,黑气淹没全身,待魔气散尽后,人已经不见了.赵无稽立身环顾一周,再无一人,放宽心来,盘膝坐下,随手吸取过一块石子,抛向阵中.没有任何声响,那个石子仿佛流沙撞上了一堵铁壁,随风尘散得一干二净,了无痕迹.“师弟啊,不是师兄不帮你,这阵法威力实在莫测,师兄是无能为力呀,要是师兄不慎陷了进去,谁为道德太一门当家作主?似乎没有听到赵无稽一个人的挑衅,魏元君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人影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模糊.“师弟怎么不说话?门中长老有三人支持师兄,只待师兄坐上那宝座,定给师弟你立个长生牌放到祖师祠堂,以告慰先祖.“赵师兄,本座尚且健在,何时轮到你祭告先祖?”终于有声音回应赵无稽,只是那声音却出在他身后不远处.赵无稽魂飞魄散地看着身后出现的那人,满眼不可置信,浑身开始发抖,他回头再看了阵里一眼,却发现那“魏元君”还在其中.“觉得奇怪?”魏元君一把揭下蒙面黑巾,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无稽,浓郁杀气不住聚集,“本座实在想不到你如此丧心病狂,为了谋位,竟勾结魔道,谋杀同门,夺取祖宗千年基业,你有何脸面去见历代先祖?“不,不可能一一”赵无稽脸色涨红如猪肝,粗大的脖子上条条青筋如跳,狂吼着扑向魏元君.魏元君冷漠的脸上只有无尽怜悯和悲哀,他头顶一道火光喷出,转眼就升腾成一条巨大如岩浆一般火色金钟罩,无限扩大,向赵无稽圈罩了下去.强烈的威胁鞭打在赵无稽的灵觉上,他蓦然惊醒,化作一道青光折身往西飞遁,一条狂猛的火龙喷着火舌卷了上来.青光反折向东,又是一道火龙袭来,音光再折向北,赵无稽绝望地发现,正面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地面升腾而来,四爪火光如焚,将空气燃烧扭曲.他抬头望天,心若死灰,三条火龙相互缠绕着扑了下来,同时他感觉到脚下炽热滚烫起来,竟是泥土化了熔岩.他知道,他完了,彻底宪了.他没想到从头到尾命运都在别人掌握之中,即便他身上没有伤势,就算他在巅峰状态,也无法对抗魏元君这个师门中杰出的天才,何况他有九龙神火罩这强大神器.老天何其不公!赵无稽恶毒地骂了最后一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魏元君收起九龙神火罩,来到那轮回子午阵前,神念透了进去,仿佛陷入了汪洋之中,幸好没过多久,一道微弱的意念就找上了他.“魏师伯,幸不辱命.“本座没想到魔道有如此手段,这阵法前所来见……”没等魏元君说下去,杨真急促地打断:“中南山那边快开场了,先不要管我.“不行!本座若丢下你,将来如何向云忘交代?让本座尽力一试……”“不……”杨真再次打断,他斩钉截铁道:“这阵法晚辈见识过,我身上有一件上古法宝能对抗它,事不宜迟,魏师伯不要再管我了,这里我自有办法.魏元君犹豫了,其实他何尝不心急如焚,纵是他暗中安排要当了门内防备,甚至反击手段,但他仍旧怕有意外.太一门千古基业,和眼前状况,究竟孰轻孰重?在杨真再一改坚持后,魏元君丢下一句:“师侄等我.”余音未了,人已驾着一道香虹飞土了灰暗的苍宵.而谁又知道此时阵中的杨真,已经面临油尽灯枯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