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错失的相认

当脚下踩到厚实的大地，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来牙成功了。我慢慢底将牙放在地上，瞟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这里四处一片荒芜，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行断的山脉和干枯的河床在大地上纵横地交错着，看来这是一处被人遗忘的星球。我蹲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牙，他现在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有些心酸，身上的血迹早已经将衣服染湿，龟裂的皮肤虽然不再向外渗血，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我伸出双手轻轻地触碰了下牙的皮肤，即使只是如此轻地抚摸，还是让昏迷的牙发出一声迷糊地轻哼，我抬头看了一眼他那紧皱得双眉，心中稍稍吐了一口气，至少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还没有性命的危险，但是要昏迷多久就不知道了，毕竟破神对他的伤害确实太大了，我想他还需要好好得休息下，补充消耗的体力。在确定了牙的伤势后，我重重地在牙的身边坐了下来，盯着那重又化为手环套牢在牙臂腕上的破神，想起刚才破神切开空间的威力，我的心里不由自主得想到，不知道是破神厉害，还是我那莫名的力量高出一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试试，只是可惜，那莫名的力量似乎被什么禁锢住了，只有当我的愤怒淹没理智的时候才会爆发，只要能解开禁锢，只要能掌握那力量，我想，离我变强的目标就更接近了。“嗯。”昏迷中的牙又哼了一声，粗浓的眉毛皱得更紧了，看着他地样姿，我心里难免有些焦急。虽然说对于牙这样的情况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那也只是全身无力。昏睡一段时间，让身体自动吸收些能量补充下就好了，但是，我看眼前的牙，似乎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他的体能似乎不但没有得到补充，反而还在流失，脸色也显得越发的惨白，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地消逝，我这才明白，牙的身体结构和我并不一样，他根本不能像我一样自动地吸收四周的五行能量来恢复自己的体力。我刚放下的心重新又提了起来，看着牙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嘴唇，我的心里焦急无比，牙现在的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必死无疑。雷已经死了，雷的死让我的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还有那如梦如幻一样的七夜，那如撕裂一般的痛彻心肺，我知道我再也不能看见我身边的人倒下了，如果牙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事实，我盯着牙那张扭曲地脸，心中默默下了决心，牙，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没有多想，我将身上的所有魔晶石全部从乾坤袋中倒了出来，密密麻麻得堆了一地，将牙围了起来，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现在我只有寄期望与这些魔晶石了，希望这些魔晶石里所蕴涵的能量，可以让牙恢复过来。等我将魔晶石全部堆砌到牙的身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依照牙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能力自己去消耗这些魔晶石，他的身体不能吸收能量，即使将这些魔晶石全部塞到牙的身体里，也是于事无补的，我看着牙脸上痛苦的表情，心急如焚，面对着满地的魔晶石，自己却束手无策，我恼怒得向地上打了一拳，地面如豆腐一样，被我打得深陷下去，我看着埋在泥土中的拳头，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感，是啊！既然牙自己不能吸收，为什么我不能帮他呢，就像这地面一样，我也可以把魔晶石的能量灌进牙的身体里。想到这里，我兴奋地抓起一块魔晶石，很轻易地就将里面的能量抽了出来，可我想将这微弱的能量输入到牙的身体里时，我又发现一个巨大的障碍横在我的面前，牙的身体里能量错根盘结，每一个五行能量的流动位置都不一样，虽然犬牙交错，但又互不侵犯，该死的！我拿着魔晶石，一时间不知道怎样下手，因为这魔晶石内蕴涵的能量本就是五行具全，如果我想要引导它们进入牙的身体，就必须要和牙体内的五行能量吻合，如果不这样，牙肯定完蛋！我焦急得在牙身边来回踱步，看着牙虚弱的身体，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行是几天，更有可能他连下一刻都坚持不过去，该死的！我不停地在嘴里咒骂着，刚刚想到地方法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我看着四处的荒野，这里一望无垠，断山碎石，枯河地裂，在柔和的阳光下，这一切显得那么完美，可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牙那张忍受着痛苦的脸不停得浮现在我脑海。许多念头不停的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看着牙想到，他是修魔的，身体内五行的流动应该和修魔的一样，如果我可以找到一样修魔的媒介，也行就可以帮助牙了，可是媒介到那里去弄呢？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对了！我忽然想到身上的御火鉴，既然是雷给的，那一定是魔器，既然是魔器，那一定可以当乘媒介来使用。想到这里，我急忙将御火鉴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小心地放在牙的胸口，看着在牙胸口闪烁着红芒地御火鉴，我心中稍微踏实下来，弯腰在地上取了一块魔晶石放在手里，将里面的能量抽了出来，正当我准备将能量通过御火鉴灌入到牙的身体里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说，仙友，你怎么独自一人在炼丹啊。”听到这苍老浑厚的声音，我的受停在半空处怎么也下不去了，妈的！在这个时候来仙人，我心中暗淬了一口，然后默默地将身体转了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仙人。只见这人须发花白，面目慈祥，手中拿着一杆拂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虽然说我对仙人并没有好感。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我感觉一种温暖从我的内心涌了出来，难道我认识他吗？我警惕得看着那老仙人的一举一动。淡淡得问道：“你认识我？”老仙人被我问得一愣，转而笑道：“你这仙友好生奇怪，我只不过路过而已，见这有人炼丹，特下来看看，难道仙友还怕我盗了你的炼丹秘诀吗？”说完，像是很不在意得哈哈大笑起来。“仙友？”我看着老仙人奇怪道：“你说我是仙人？”老仙人看着我，奇道：“仙友莫不是被那些魔头打晕了头脑吧？”说完狐疑地看着我道：“这里是仙界，虽说是边缘，但是除了仙人和修真。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吗？”仙界？我心中一惊，但此刻见老仙人如此问道，我为了避免他起疑心，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刚从魔界回来。大脑是有些晕沉沉地，多些仙友关心了。”说完，还装作头晕的样子拍了拍脑袋。“哦，是刚从魔界回来啊。”那老仙人像是十分兴奋道：“难怪得了这块好的炼丹材料。”说着，老仙人指着牙道：“不过仙友也太着急了些，这等上好材料，最好是形气神俱佳的时候炼化最好，而且还要配上上好的丹炉，上好的柴火，还要用最好的火魄炼上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形。”我耳边听着老仙人的唠叨。心力又急又怒，急的是再和老仙人这样耗下去，不知道牙能不能撑下去，怒的是，这该死的老家伙竟然将牙说成是炼丹的材料，而且还这样津津乐道，如果不是害怕连累到牙，我真想现在就冲上去揍他一顿，然后再把他吞噬了，想到这里狠狠得咬了咬牙。那老仙人想来也是觉察到我的不快，于是讪笑了两声，笑道：“呵呵，仙友莫要嫌我罗嗦，我也是见到你才有些失态的，平日里我可是严肃地很，很少说话的。”说着，板起老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像是博得我的信任一般。我奇怪得看着老仙人，他的古怪举动实在是让我有些不解，我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些老糊涂了。老仙人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也许你不能理解我，仙人嘛，七情六欲，红尘种种我们早就该抛弃了，但是有个人在我心中，我一直都放不下。”我不耐烦地看着他，刚准备打断他的话，谁知道他下一句让我又有了继续听下去地好奇。老仙人看着我道：“我有个徒弟，他和你一样是个鬼，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心中就有些亲切，见你在炼丹，这才下来看看。”“你的徒弟？”我的心里不知道被触及到了什么，突然很想听仙人说下去。“是啊，我的徒弟！”“他怎么了？”我本能得察觉到，老仙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他怎么了？”老仙人慈祥得看了我一眼，道：“他没了。”“没了？”我惊道。“是啊！”老仙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断崖，无限惆怅道：“灰飞烟灭了，就如同这山这水一样，彻底的消失了。”说着苦笑了一下，道：“当然这只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也不相信，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依他的为人是不会无故变成那样的，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消灭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游荡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我希望有一天我能碰到他，我希望他亲口告诉我，告诉我这个做师傅的，他没有变，他依旧是我那个倔强的徒儿。”我看着老仙人那幽幽的眼光，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彭湃，我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共鸣吧，也行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看着老仙人，此刻他在我眼里再也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一个迟暮的老者罢了。老仙人看着我，淡然道：“如果你的面目再清晰一些，也行你会更像我的那个不屑徒儿的。”听了老仙人的话。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脸，心里苦笑了一下，虽然我自己看不见，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无官是多么的模糊。不过自从吞噬了那条魔龙后我的五官已经比以前清晰多了，我想再过不了多久，等我有足够的实力了，我的五官一定会很清晰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就在这时，牙又痛苦地哼叫了一声，这一声哼叫引来了老仙人的注意，只见他抬脚欲向牙躺着的地方走去。我见状急忙横过身子拦在他的面前，警惕地看着他。老仙人看了我反应，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抢了他的，只是我觉得你这样炼丹，有些太浪费了，虽然有了好的晶石，也有了好的火魄，但是你没有丹炉。更何况那魔头的身体也并不在最佳状态，所以你即使炼出来，也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丹药。”说着又要抬脚向牙走去。我听见老仙人又将牙说成是炼丹的材料，心中极其不满，再一次横到他面前，怒道：“不要你管！”老仙人见我如此，脸上表情变了数变，阴晴不定道：“你确定？”我不清楚老仙人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做出对牙不利的事。身体依旧坚定地挡在老仙人的面前。我们俩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虽然我很清楚，老仙人的实力绝对要凌驾在我之上，但是为了牙，再怎么我也要挺在这里。过了一会，老仙人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看样子笑得十分开心，甚至开心到笑出了眼泪，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成这样。过了许久，老仙人的笑声才停了下来，他从身边的葫芦中摸索出来一颗金丹，伴随着一股痛彻心肺的清香，他缓缓地将那颗金丹递到我的面前，淡淡说了一句：“拿去。”他的话仿佛有魔力一样，让我不能抗拒，我轻轻将那颗金丹接到手中。老仙人见我拿过金丹，指着牙慈祥地说道：“你给他吃了吧，只要不是死人，它都可以救活的，我想也只有形气神俱佳的材料才是你需要的，还有你别用那火魄，现在那魔头太虚弱了，若是你用火魄的话，只怕会造成他身体内五行混乱，到时五行火旺，那就没人可救了，我想你也不想自己辛苦找来的材料就这样消失吧。”听了老仙人的话，我心中倒吸一口气，如果他说的都是真话的话，那刚才我差点就将牙害死了。老仙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该走了。”“你这就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对于老仙人的离开，我突然有种惆怅的感觉，总觉得我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分开了。老仙人对着我慈祥得笑了一下，道：“是啊，该走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该说的我说完了，能做的我也做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像是补充道：“炼丹不是那么好炼的。”说完，没有等我反应，就如电射一样消失在空气中。我看着这个老仙人消失的背影，心里总有些难以琢磨的情绪，总是感到，我和他一样曾经认识，但却找不到一丝的头绪。牙的再一次呻吟，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急忙拿着手中的金丹跑到牙的身边，蹲下身子，犹豫着是不是该相信老仙人的话，可是，现在我除了相信他的话，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我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牙，一咬牙，将金丹从牙的嘴里塞了进去，现在我也只能希望老仙人没有骗我了，我一想到那仙人慈祥的面目，心里的担心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事实也证明了，老仙人并没有说谎，只是转眼而已，刚才还发出痛苦呻吟的牙，此刻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身上龟裂的皮肤迅速得愈合着，扭曲的脸上露出舒心的表情，我知道，牙已经完全好了。但是，老仙人为什么会帮助我呢，很显然他那套炼丹的说法是说不通的，难道，是因为我和他徒弟都是鬼的原因吗？又或者是其他，要知道，他是仙，我是魔，我们根本不能两立的啊，还是他真的老糊涂了？我躺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天空的太阳，此刻也只有老天知道他为什么帮我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在我看着天空的时候，在远处山峰上，刚才那消失的老仙人正在凝视着我，脸上的复杂表情任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谁知道呢？也许只有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