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军阵

（抱歉，昨晚写到晚上两点多，人都写傻了，章节也写错了......现已经改过来了)“你来了？进来吧……”兵家的整座建筑，是一个极为古朴，并且占地面积极大的房子。在村子巨变之后，整个村子已经不能说是村子了，其面积之大，就连看惯了大城市的王寂都不尽咋舌。而在这古朴的房子中，一间间的小房子正在其中，这些小房子无论是大小还是形态，都是各不相同。在王寂看来，就是这些房子，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个性，有的霸道，有点锋芒毕露，有的则是古朴无华。而孙膑的房子，正是如此。看着房子上面的孙膑二字，王寂顿时对这个老师有了一个更真切的认识。或许昨日见到了孙膑，但是王寂面对着几乎见不到情绪变化的孙伯灵，却只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而对于孙膑本身，却看不出任何的东西。然而看到这字，王寂顿时知道了，孙膑那平静面容下，拥有着怎么样中正的心，但是……那股纵横捭阖的霸气却震撼着王寂。“老师，拥有一颗真正强者的心。”王寂默默的想着，应了孙膑一声，走进了孙膑的这房间之中。早就从蒙恬那里知道了这些房子都是按照主人自己的意愿设计的，而上面的字，更是主人自己写的。或许现代的社会字不如其人者多矣，但是到了孙膑这个位置，而且真正能将字写成这样境界的，却再无隐藏的必要了。“老师的字如何？”仿佛是知道了王寂的想法，孙膑笑了笑问道。“我曾与师傅谈论过，书法之道，便是人之道，毫无疑问，老师将自己的道路，走了一个通透了。”王寂叹服的说道。孙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书法一道，我不如你师傅，便不谈这些了……”孙膑拿出来一册竹简来，放在了桌面上说道：“我们要谈论的，是兵书，是阵法。”王寂点头，坐直了身子，等着孙膑的下文。“在教你阵法之前，我想问你，你对于阵法，是怎么样理解的。”孙膑问道。这些老师教他东西之时都有一个共同点，王寂早就注意到了，无论是哪一位老师，在教他东西之时，务必要让王寂从理解开始，直追本源。到了后面，方才是教授他一个个的演变出来东西。按照几位老师最后所说，只有知其所以然，方才是真正的学习，否则永远也只是半吊子罢了。“阵法，便是使军队上下一体，得以进退自如，并集合力量以杀敌或防御，力求达到最大的杀伤力和防御力……”王寂说道，这是他自己对于阵法的理解。孙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了结果，但是却没有过程。”孙膑说道：“阵法的最终作用，便是如此，集合力量罢了。可是，阵法凭借什么来集聚力量呢？”王寂想了想，自己所学习的几个阵法当中，他依旧是对于几个基础的阵法最为熟悉，几个高级点的阵法，都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的。但是正因为如此，王寂对于阵法基础的掌握，此时也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一套思路了。“自然是凭借军阵了。”说完了这句话后，王寂却也是愣了。孙膑笑了笑：“是呀！那么这些军阵，是按照什么样的规律来组成的呢？”王寂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学生不懂……”说出来这句话后，王寂也有点羞愧，最起码也学习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军阵，但是到了现在，才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了。孙膑点了点头：“不懂是正常的……”王寂一个错愕，不知道孙膑为什么要这么说。“军阵一道，高深莫测，虽然总结出了一个个的规律和经验，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的发挥作用，但是真正能掌握之人，世间不过几人罢了……”孙膑说完之后，便也摇了摇头：“军阵一道，乃是对阵杀敌的大道，是大杀器。但是，若是弄不好，也能最快的葬送军队。王寂点了点头，赞同孙膑的观点，但是这和军阵是由什么组成的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吧……“但是，军阵是由人组成的……”孙膑说道：“而军阵最初时候的目的，事实上并不是杀敌。”王寂又愣住了，若不是用来杀敌，那还要军阵什么用？在他的观点中，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杀敌罢了。看着王寂的反应，孙膑也是笑了笑：“我出生自纵横家，最后和师弟两人一起入了兵家。我们两个最终各为其主，但是他却是忘记了这一点，所以他输了……”王寂自然是知道孙膑说的是谁，他的师弟，说的应该就是庞涓了……“学生不明白……”“我听你刚才说，书法之道，便是人之道，可有？”孙膑问道。王寂点了点头：“有，此话乃是我父亲所说，最后和师傅说起过。”“书法之道是人之道，而战争之道，便更是人之道了。而且，在其中表现出的人性，更加的繁杂，甚至几乎无所不包了……”顿了顿，孙膑继续说道：“那么，战争拼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几样，财力，物力，人力罢了。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几样中，哪一样才是最重要的？”王寂想说经济是基础，可是孙膑丝毫不给他机会的继续说道：“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才是战争的王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只损五百，只损三百……可是，相比于不战而胜，哪个更好？”孙膑说的话，王寂深深的认可，可是说是这么说，但是除非处于绝对的劣势，否则有谁会不战而降。“于是……才有了军阵的存在。”孙膑说道。王寂一时间没有跟上孙膑的逻辑：“什么意思？”“军阵的最初目的，不是用来杀敌，而是用来迫敌而降。”孙膑说道，眼神丝毫不变的说道：“除非是可以止损一成，否则不会出手……”“那么，若是处于劣势呢？还能靠军阵获胜吗？”孙膑笑了笑：“有何不可，一个战场的军阵高手，若手中皆是精兵，可以顺利的执行军阵，便可生生提升战斗力数成之多……”“若是处于极度劣势呢？”“那时候，便可以靠着军阵彻底的破釜沉舟。”孙膑冷冷的说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岂不知，一必死之人，将会爆发出多么巨大的力量……”听着孙膑的话，王寂感觉到自己的鲜血一阵的发冷，他可以想象的到，一群不惧死亡，不畏前敌之人，依赖着军阵，会有着怎么样恐怖的力量，纵使这股力量只是昙花一现。“在这样的军队面前，在这样的军阵面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在这一刻，王寂看着轮椅上的孙膑，依旧是高山仰止一般。不是因为他的力量，而是因为这股睥睨天下的态度。仿佛，只要有这么一支军队在手，腿脚不再能走路的他，天下便再去可以阻挡的东西了。“这就是军阵，所谓一人为大，二人则为天，而三人，便可以成阵以变天……”孙膑说道，目光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王寂却听得热血沸腾。尊敬的叩了一首，王寂说道：“请先生教我……”“原本，不当受你这一叩。但今日所授，与他教我的东西，也大为不同。我亦未曾继承他的位置，既已经入了兵家，我便以兵家的身份受你这一拜。此后，当只教你兵家之术，不交纵横捭阖之术……”孙膑如此说着，将王寂扶了起来，并递给了他一卷兵书。“此为《孙膑兵家》，我所写，所思，所立……”王寂恭敬的双手捧着兵书站立在孙膑的身边：“多谢老师厚赠。”孙膑笑了笑：“本没有什么，无非是涂鸦之作，与先祖之兵法相比，无疑相差甚远了……”王寂却摇了摇头，虽然《孙子兵法》闻名世界，但是《孙膑兵法》却也丝毫不差。世人称孙武为兵圣，但是孙膑的成就，也绝不低于孙子……“好了，既传你兵书，此后，便和我好好的学习兵法，阵法。我将着重教你阵法，至于兵法，日后自然有人会再教你。”孙膑说着，又拿出了一卷兵书出来。“那么，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就不要离开了。我要看看你的悟性，若是不行的话，恐怕我不会完整的教授你我所学的东西。”孙膑的话毫不留情，但是在脸色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听说……你已经学过了，这乃是《锋矢阵》。”说完了前面的话，孙膑在进入主题之时，显得更快。在确定了要教授王寂兵法之后，便直接拿出来阵法出来。从这一天开始，王寂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么从头开始，重新开始学习阵法。在这期间，王寂没有去其他的地方，没有去学习其他的东西，也没有进入第二层去领悟法则，只是坐在了孙膑的房间之中，静静的看着一个个的阵法。就这样，王寂以一个让孙膑都惊叹无比的姿态，将他室内的阵法由容易到难的，一块块的啃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