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行幻灭

连伯脸色不禁有些尴尬，毕竟让一个武林中的医生不用真气替病人诊断，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周封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道：“放心，这难不倒我。”“凝神静气，不要抵抗，也不要运功。”周封对陈轩道，而后他右手食指急点，闪电般点在陈轩眉心处。陈轩顿时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钻入自己体内，但细细感应下却又什么都没有。忽然，陈轩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一双，不对，应该成百上千双眼睛在盯着他，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想要运功抵抗，但想到周封的话又止住，只有强忍着那种怪异的感觉。半晌，周封面带震惊的把手收回，陈轩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多得他几乎都要麻木……“怎么样？”连伯急道。“这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体质，甚至连我师门典籍里都没有记载！”周封一脸惊叹。“那能不能治好？”连伯焦急地问道。连呆立在一旁，自从知道连伯即将死去而心情低落的陈轩，也不禁竖起了耳朵，定定地看着周封，发病时的痛苦对十三岁的陈轩来说实在太过难以忍受！“呼……”周封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下激动的情绪，说道：“陈轩的体质天生就五行错位，体内五行元气时隐时灭，混乱之极。有时金属性灵气增加木属性灵气减少，有时木属性灵气增加水属性灵气却减少。有时可能其它属性元气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种，有时又五行属性皆在，但各种属性灵气不均，却不起冲突，竟在混乱中保持着奇怪的平衡……”“啊？”陈轩和连伯都惊讶的发出声来，要知道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五行均衡，就算有特别的，也只是五行中的一种比较突出，这种人一般都是天赋极佳的人……如果五行中有两种属性多于其它三种，必然会相互冲突，发生暴乱，最终的结果恐怕就是暴体而亡。“那我为什么还活着？”陈轩不禁有些不信，要是真如周封所说的那样，自己早就应该死了！“你把真气外放出来。”周封向陈轩道。陈轩虽然疑惑，却还是把真气运至掌心外放出来，他想周封怎么说应该有他的深意。一股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先天真气自陈轩掌心升起。周封指着五彩真气，道：“这就是你体质的神奇之处，五行元气并非后天变异成这样的，是因为你体质先天的不同，也就是说，你的体质就是五行元气产生变化的本源，试问五行元气又怎么会伤害它的本原呢？”“什么！你是说五彩真气其实就是五行元气所化？”连伯惊讶道。“对。”周封肯定地点点头。连伯心头一震，他从不曾把五彩真气与体内的五行本源联系在一起，只是把它当作一种变异了的真气。修炼之人都知道，五行不均是不可能活的长久，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陈轩会是这种情况。答案原来一直都摆在他们面前，只是他们并未发现而已。“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会发病？”陈轩问道。既然是自己体质的先天特殊，那为什么他还会时常的疼痛、吐血呢？现在，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所以一切都回到原点，陈轩为什么会发生丹田剧痛、口吐鲜血的病症。“这个，我也不知道……”周封说道。“什么！”连伯、陈轩心猛地一沉，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只要陈轩你一直保持着真气外放的状态，我想等到你发病之时，这先天真气自然会告诉我们答案……”陈轩和连伯不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既然一切都是因为这五彩真气而起，那么只要监视着五彩真气在发病时的变化，也许就能知道他们想知道的答案。……六个小时过去，天空的太阳掉换一了个方向，三人已经从早晨等到了下午。陈轩、连伯、周封三人眼睛都是一眨不眨，直直盯着陈轩手里那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先天真气。这时，陈轩突然感到丹田处一阵刻骨的疼痛，只觉得手里的真气光芒一闪，还没来得急看清就被剧烈的疼痛淹没，无法控制地闭上了双眼。连续几口鲜血吐出，陈轩急忙睁眼看向手中，五彩真气还是不停变幻着色彩，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变化。陈轩用询问地眼神看向连伯。“五色全无。”连伯面色沉重道。陈轩又看向周封。“五行皆灭。”周封给出了更准确的答案。“什么意思？”陈轩疑惑道，还是也些不明白。连伯也询问地看向周封，他虽然猜到了五行全都消失了的后果肯定很严重，却不知道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五行皆灭……也就是在你发病时，你体内的五行灵气全部消失，就是说……你的病是因为五行元气突然消失而引起的。”周封解释道，而后又道：“据我推测，随着你以后的修为越高、功力越深，发病的次数恐怕也会愈加频繁，也许暂时不会对你造成重大的伤害，但终有一天，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破坏，到时……”到时候怎样周封没有说出来，陈轩和连伯就是用脚指头想，却也能猜得到。“先生，有什么方法能治疗吗？”连伯紧张道。“唉……”周封叹了口气，道：“这种先天性的体质是不可能改变的……不过，到是有解救的办法。”连伯心随之一沉，跟着又是一喜，忙道：“有何解救办法？”“解救的办法，只有陈轩自己完全控制住不停变幻的五行真气，只是……”说着，周封脸上露出歉意，“只是我也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境界，才能够完全控制住他体内的五行真气，只知道，起码要突破先天境界。”最后，周封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语。“还有什么？”连伯看到他的表情，急忙追问道。周封无奈，说道：“据我估计，陈轩突破先天境界之后，身体恐怕就会承受不住……”“什么？”周封的话犹如惊雷般击在连伯心头，使他整个人如傻了般愣在那里。“停止修炼不就行了吗？”陈轩一句话又将连伯唤醒。“对呀！”连伯心中喜悦，连忙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周封，因为一直都希望陈轩能够光复风云山庄，他只想着陈轩如何提高修为，却从没想过让他停止修炼，不过现在只要能保住陈家的香火，其它的都不再重要。然而，周封却摇了摇头，粉碎了他们心中刚升起的一丝的希望，道：“没用的，一个普通人都会无时无刻无意识的被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不过是刚好了抵消身体的消耗，所有常人无法发觉而已，我们修炼之人，就是因为掌握了自主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才会比普通人强大。可陈轩的体质被动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却是常人的十倍、甚至数十倍，就算停止修炼，也只能延长几年的时间。”这次，连伯彻底愣住了，呆在那里，口中无意识的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也许是有得必有失吧。”周封叹道：“陈轩能这么修炼到先天境界，就是因为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是常人的数十倍，我虽然不知道这体质还有什么神奇的能力，但仅是这一项，就已经十分完美，但往往太过完美的东西必然会有致命的缺陷，这是天地间的规则……”看着呆呆的两个人，周封不禁感到有些凄凉，可是奈何，他纵然被人称为“轮回圣手”，却也是无力回天。最后，周封惋惜的看了陈轩一眼，转身前行，淡然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