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亡命行刺

陈明轩官邸的后院，朦胧的月色下，一片灰朦朦的。整座官邸只从二楼书房里，飘出来一缕暗淡的灯光，像悬挂在空中的月亮，惹人注目。夜深了。院子里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仍在穿梭巡逻。田不友不知怎么潜入了陈明轩官邸的后院。他从院里的花草丛中探出头来，对二楼飘出的那缕灯光瞟了一眼，便俯身向墙脚根下窜去。他蹲在楼房下的花草丛中，抬头对二楼望了一眼。猛地，他看到不远处有一株长得很茂盛的大树。凝眉深思，灵机一动，就弯腰向那蔸大树下窜去。窜到树下蹲着，仔细打量，却是一株大樟树。于是，他打开随身带的那只小旅行箱，取出一些零件组装起来。一会儿，他娴熟地组装好了。他犹如猴子爬上了枝繁叶茂的树上。恰在此时，几个荷枪实弹的巡逻兵走了过来。他屏住气息往下一看，瞪目结舌，走过去的巡逻兵的脚，差一点儿就要擦到小旅行箱的边沿。待巡逻兵过去后，他慌忙从树上滑下来，把那只小旅箱丢进花草丛中隐藏起来。然后又爬上树，蹲在树叉中，抬头向陈明轩的书房望去。陈明轩坐在办公桌旁，与参谋长正谈着话，气氛很不和谐。“司令，那个暗杀您的刺客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卑职建议您还是避避为好。司令，听卑职一句，到地下室去吧。”“参谋长，那个刺客没有什么了不起，况且他又没长三头六臂，怎奈何得了我。陈某人不会命绝，因为日寇还没被消灭！”“司令，据可靠情报，那个刺客是日寇特务机关派来的，不仅受过日寇特务机关的特殊训练，而且枪法极准。您曾救过他的命，他却刺杀恩人，可想而知，这个家伙已毫无人性。司令，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参谋长，你怎么也变了，以往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怎么老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陈某人戎马生活几十年，多少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并且也曾遭到过不少歹徒的袭击，他们的脑袋都搬了家，可陈某人照样活得很自在。日寇的刺客，也是骨肉之躯，把陈某人奈何不了。”“司令！您还是听卑职一句忠言吧，那个刺客非等闲之辈，确实身手不凡，上次他不是差点暗杀您成功了，还是小心提防为好啊。为确保您的安危，司令，听卑职的忠劝吧，还是搬到地下室工作吧。”“参谋长，你怎么这样胆小如鼠啊。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在上方谷一把火烧得司马懿父子焦头烂额，可是陡然天降大雨，救了司马懿父子。诸葛亮不是讲了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我陈某人被刺客暗杀了，那也就是说我陈某人的天数已尽；如果我陈某人大难不死，就是子弹穿进脑袋里去也不会丧命。参谋长，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天数的，别再说了。”“司令！您不要相信那些歪理邪说，要相信眼前的事实，说不定那个刺客正躲在哪儿搞着阴谋呢，搬到地下室去吧，不要让他的阴谋得逞。”“参谋长，你别再耍嘴皮子了！这么谨小慎微，亏你还是国军将领。你放心，算命先生说我陈某人不会死，只有一点儿小小的劫难。”“司令──您要相信……要相信地下共产党的情报，日寇的刺客是不会放过您的。您还是听卑职一句话，搬到地下室去吧！”“参谋长……你……你与地下共党分子怎么有联系？”陈明轩吃惊道。“大敌当前，不要把柔头对准自己中国人，共产党也主张抗日，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日寇。司令，这是您经常的口头禅啊。卑职有一位朋友与地下共产党有接触，日军间谍要暗害您的情报，就是他告诉卑职的。”“是谁？”陈明轩冷冷地追问道。“那个朋友早已离开庸城，是卑职青年时的同窗。”“参谋长，以后少与地下共党分子接触。不错，陈某人是讲过这话，但也受到上峰的指责，说陈某人通共。参谋长，我陈某人实话对你说，如果你再与地下共党分子接触，可别怪我陈某人到时挥泪斩马谡！”“司令，以后卑职不与地下共产党接触就是了。但这次您一定要听卑职的话，尽快搬地下室去。您若再不去，卑职就只有采取强硬措施了。”“参谋长，你……你怎么这样执固！”陈明轩刚熄灭的怒火，陡然油然而生，大声道：“堂堂国军将领，胆小如鼠，还怎么带兵作战？”“司令，卑职跟随您几十年辗转作战，在枪林弹雨之中，从没有丝毫退却之意。这次您骂卑职也好，关卑职禁闭也好，但必须听卑职的话，搬到地下室去。在这危急关头，您不去地下室，卑职只好强行把您拖地下室去。司令，别与卑职再斗嘴了，搬到地下室去后，您就关卑职的禁闭吧！”“放肆！”陈明轩怒火冲天，正要呼唤卫兵，恰在此时，“嘭”的一声，窗上的玻璃被击碎，一颗子弹向陈明轩的脑袋“呼啸”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