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带着七百士兵从正面压了上去,克洛斯和野熊率领着一千士兵迎下了右侧的援军,他们的对手虽然不同,但是却有着同一个目标,胜利!挡在李锋面前的南方军区的大部队,大约有两千人,其余的一千人将龙烟以及他率领的一百八十多名士兵围在中间。“杀!”李锋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敌军,脸上涌现无限的杀气,高高地举起战刀,战刀在身前陡然划过一道狰狞的弧线。一个士兵手持长枪嚎叫着向着李锋扑来,从他的脸上,李锋看到了疯狂和恐惧,在士兵和李锋之间虽然有着实力上不可逾越的沟壑,可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上来。李锋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在这个时代中,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李锋只能选择挥舞着自己的屠刀,他和所有人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力。长刀猛然劈下,如同一道闪电,士兵脚步猛然顿住,号角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了脖子,他瞪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一条细细的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一直延伸到他的腹部,随着一阵恐怖的肌肉撕裂声,他的身体缓缓裂开,分成两半倒在地上的血泊中。“杀啊~~~!”北方军区的士兵学着李锋的样子,嚎叫着,高举着战刀冲向同样面目狰狞的敌人,如同汹涌的海浪层层翻卷,黑沉沉的战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光芒。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部队的数量少于敌军,他们的眼中只有冲在战阵前那个男人的身影,他们的眼中只有嚎叫着迎上来的敌人。“轰~~!”两军在一瞬间轰然相撞,刹那间,战场上响起了震天的厮杀声,呐喊声,以及惨叫声。双方最前排的士兵都举着厚重的盾牌,巨大的撞击力量让前排士兵身体猛然震颤,如同汹涌的海浪撞在了坚硬的礁石上。停顿了一秒钟,接着爆发更大的力量,好似冰川迸裂,发出喀拉拉的声音,士兵们用盾牌架开敌人的长刀,挥舞着手臂,将自己的长刀猛然刺出,带起大片大片的血雾。不断的有人在死去,头颅冲天而起,腹部被长刀刺穿,或者膀臂被砍掉,后面的士兵紧跟而上,弥补前面的空缺,继续这血腥的循环。北方军区的士兵胜在个人的武力以及默契的配合,他们都是克洛斯亲自选择精锐,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汉子,武器精良,作战凶猛,若论整体素质比南方军区的士兵高上一截。他们五个人为一组,二十五个人围成一圈,如同绞肉机一般冲入敌人的战阵中,将一个个活生生的敌人卷入其中,再将敌人那残缺不全、血淋淋的尸体抛出来。南方军区的士兵很快被打得节节后退,不是他们不想战斗,实在是敌人比他们更加善于作战,进攻异常的犀利。一个个手持盾牌的战士被杀死,盾牌被坚硬的长刀劈成粉碎,长刀接着刺入他们的胸膛,带走他们的生命,只留下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短短的几分钟内,最前面几排的南方军区士兵全部战死,北方军区的部队一下子推进了二十米。“杀!兄弟们!保护我们的家园!”一个南方军区的少校大声喊道,他的腹部被插入了三把长刀,仍旧用尽全身的力量高声喊道,最后才捂着肚子直指地倒下去。也许是少校的战死激发了士气,也许是保护家园这四个字刺激了南方军区士兵的神经,又是一波敌人疯狂地冲了上来,挡住了北方军区凶猛的攻击。南方军区的士兵在实力和装备以及配合上比不上敌人,但是胜在人数众多,同样地悍不畏死。在这座城市中,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如果城市被攻陷了,他们就失去在这个乱世中最后的家园,他们的亲人很有可能被杀死,被放逐,与其那样,不如光荣地战死在战场上,让身后的同伴为自己报仇,为自己的家人争取最后一丝的希望。交战的双方都有着自己的理由,都觉得自己为了正义而战,他们都没有错。狭路相逢勇者胜,正义,永远只会属于胜利的一方。北方军区的士兵撕裂了敌人的战线,但是又很快被疯狂反扑的敌人堵上,一个人在战场上的作用会被无限地缩小,个人武力强悍的北方军区士兵往往能一个人杀死三个或者四个敌人,却会被第五个敌人的长刀劈开胸膛,即使能杀死第五个敌人,也会有第六个、第七个敌人。战斗进行地异常艰苦,北方军区的部队在一步步地前进着,每一步都要激战数分钟,留下满地的尸体,兵力在不断地减少。敌人也在坚持着,死伤的数量几乎是北方军区伤亡数量的两倍,可是没有一方在退缩,都在用尽全部的力量杀死面前的敌人,即使满身是鲜血,即使因为重伤倒在地上,他们也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抱住敌人,用长刀,用拳头,甚至用牙齿来以命换命。李锋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是五十个还是六十个?或者是七十个?他数不清了,也没有心情去干这件无聊的事情。他所要做的就是一直杀人,不停地杀人,直到鲜血沾满了黑沉的长刀,粘稠的鲜血顺着长刀缓缓流淌,直到鲜血染满了他的双手,胸膛和脸颊,热呵呵的鲜血甚至流入了他的眼睛,他的双瞳看起来格外的赤红,异常的狰狞。他的鲜血混着敌人的鲜血缓缓地流淌,在这样混乱的战斗中,即使强大如同李锋这样的强者也无法保证自己不受伤,他的左肩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伤口完全裂开,如同一个婴儿的嘴巴,隐约可以看见其中森然的白骨。那是他面对四名敌人围攻的时候一个八阶的敌人从他的后面忽然袭击,长刀撕裂了他的肌肉,深深地卡在了他的肩骨中,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发狂。他的腹部有一个鸡蛋大的伤口,正汩汩地冒出红黑色的鲜血,那是他单独面对两个十阶强者的时候,被其中一柄黑色长枪刺穿了腹部,这一枪刺穿了他的胃部,差一点就将他整个人扎在了长枪上。在他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接近十个伤口,有的是一般的轻伤,有的则是致命的,换在任何一个十阶以下的异能者身上都足以让他永远地倒在血浆中,直到生命的尽头。李锋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冷漠,似乎那身体上的伤口都是假的一样,疼痛已经完全将他的神经麻痹。他的攻击简单而有效,出刀,劈砍刺挑,每一招都是那样的明了,却快如闪电,明明看清了那长刀的运动轨迹,即使没有办法去招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如同敏捷的孤狼,露出那森然的獠牙。在他的身边,凌依旧如同横空出世的流星,是那样的璀璨。在战场上,人们很少为她那绝美的脸庞所惊艳,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银色的长枪所吸引。身形翩翩,宛如游龙,长枪上下翻滚,带起一片片刺眼的光芒,好似那漫天的雪花从天而降,又如那万丈的阳光拨开阴影,照亮了整个战场,杀气冲霄。没有人能够阻挡李锋和凌的组合,一个十三阶的强者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两个十三阶的强者并肩而战,黑沉沉的战刀,银色的长枪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黑一白,如同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硬生生在密集的战阵中杀开了一条血路。挡在李锋和凌前面的敌人惨叫着,被战刀和银色长枪的组成绞杀,一块块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抛开,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冲天而起。李锋的攻击诡异多变,让敌人防不胜防,凌的攻击霸道犀利,让人难以抵挡。“杀~~!”李锋高喝着将面前的一个士兵拦腰斩断,冲向了下一个敌人。越来越多的士兵汇聚在李锋的身边,朝着李锋靠拢。有着李锋和凌开路,他们的前进出其的顺利,锐不可当。如同滚雪球一般,这支队伍越滚越大,不少被敌人围困的士兵被解救出来,紧跟在李锋的身后。这支队伍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在李锋的带领下,一头狠狠地扎入了敌人的心脏,撕裂了敌人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战阵,也将敌人心中的勇气击溃。敌人开始退缩了,不是他们不想战斗,是根本无法战斗,在李锋这种强者的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敌人手持着长刀,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缓缓的,慢慢的退却,眼睁睁看着前方的战友被李锋和他身边的战士杀气,却没有勇气上前填补战阵的裂缝。有的人甚至已经悄悄开始寻找撤退的路线,随时准备开溜,与其被这样的敌人杀死,不如脱离战场,或许能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整座战火纷飞的城市。“喝!喝!喝!喝!喝!”就在这时,就在此时,战场上响起了一阵阵整齐的呼喝声,从南方军区的战阵中传来,一个个高大的士兵穿着狰狞的红色盔甲,十五人一排组成一个三百人的整齐的方阵踏步而来,他们一边前进,一边高声呼喝着,用长枪敲打着手中的盾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如同雷霆战鼓,震人心弦。阿伦踏着大步走在战阵的最前面,目光狰狞,死死地凝视着李锋,充满了昂然的斗志。和身后的战士一样,他也穿着赤红色的盔甲,森然的盔甲上一只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火焰状的羽毛,似乎要将整个盔甲都燃烧。他也在大声呼喝着,手持着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枪,左臂上绑着燃烧着火焰的盾牌,长枪敲击着盾牌,发出闷雷般的响声,一步步地朝着李锋逼来。越过中间溃败的南方军区士兵,李锋和阿伦的目光陡然相遇,激起漫天的杀气。“这是雷克萨的近卫军,看来雷克萨沉不住气了,把近卫军中五分之三的力量都调了出来,想必是想在外城一举击溃我们。”凌将一个敌人一枪刺穿,接着将血淋淋的尸体踢飞,疾步走到了李锋的身边,皱起了远山似的黛眉,眉宇间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凌说的一点不错,雷克萨在内城的高楼上目睹了整个战斗的过程,一方面震惊于李锋和他所率领部队的强大,一方面担心阿伦无法战胜李锋,思考了很久之后,还是将三百个近卫军给派了出来,加入了这场战斗。而近卫军出现的正是时候,在南方军区士兵失去勇气的这一刻,为他们带来的无限的勇气。南方军区的士兵仍旧在向后撤退,近卫军的出现只能让他们对这场战斗重新充满了希望,但是并不能改变他们对李锋的恐惧。李锋不断在前进,杀死任何一个拦在他前面的敌人,大批大批的溃军快速地后撤,眼看就要接触三百近卫军。“冲乱本阵者!杀无赦!”阿伦明白战阵的重要性,刚刚列好的战阵如同被溃兵冲乱了,这支近卫军的战斗力就会大幅度地下降,三百个单独作战的近卫军永远没有一个整体强大。散兵再怎样厉害,也比不上一支训练有序的军队。“冲乱本阵者!杀无赦!”三百近卫军同时高声怒喝,手中的长枪斜指前方,寒光森然。干净利落地刺出,干净利落地收回,不少长枪上顿时染上了一层鲜血。来不及闪避的南方军区士兵被长枪刺穿,惨叫着倒在地上,军令如山,这时候不可以有任何的怜悯。而剩下的南方军区士兵只能一边躲避着身后北方军区士兵,一边要防备前方近卫军的长枪,只能跌跌撞撞地绕开近卫军战阵,归拢向两翼,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组成新的战阵。而此时,李锋已经带着北方军区的士兵冲了过来,迎上了阿伦手中那狰狞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