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玉凝见到的第二个玉家人是自己的奶奶玉老夫人。玉老夫人是一个自私势力的人，她来齐家的目的是为了玉珍。她做梦都想把玉珍嫁进齐家，可是半路杀出了玉凝，这玉老夫人终于坐不住了。“老妇拜见公主，拜见齐大人，冒昧来访还请见谅。”玉老夫人恭恭敬敬，亲切和善，一点也不像个可以将儿媳和孙女赶出门的无情恶妇。“老夫人客气了，快请坐。”齐中凯忙请老夫人坐下。老夫人刚坐下，丫鬟就送上了茶。她端起茶来慢慢的喝着。长平公主给齐中凯使了个眼色，齐中凯便先开口：“老夫人来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玉老夫人放下茶杯：“老妇就不瞒齐大人了，这次来是为了珍儿来的。”“玉珍？玉珍怎么了吗？”公主不解。“是这样的公主，这珍儿啊从小就喜欢大公子，自己又不好意思说。”玉老夫人笑了笑：“毕竟是个女孩家，所以我这个做奶奶的就厚着脸皮来和齐大人，公主提这件门亲，不知公主和齐大人意欲如何呢？”齐中凯和长平公主对视一眼，脸色稍微变动，他们认为玉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齐朗和玉凝的婚事，这个时候过来为玉珍说亲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啊。“是啊，朗儿也老大不小了，确实该成家了，我也正准备朗儿的婚事，但是是朗儿和玉凝的婚事，而不是和玉珍的。”齐中凯严肃的说道。“玉凝？”玉老夫人没有想到齐大人会这么直白的讲出来。“是啊，凝儿已经住在府上了，我也应该履行和玉波兄弟当年的约定啊，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大人是铁定了让玉凝进门吗？”“当然。”“那大人不觉得让那样一个人进门会有损齐府声誉吗？”“那样的人，哪样的人呢？不管怎么样凝儿也是玉波的亲骨肉啊！”齐中凯的话让玉老夫人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既然这样老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珍儿真的非常喜欢大公子，常常在老妇面前叨念。大公子和珍儿时青梅竹马，二人看起来很相配，不知大人能否也让珍儿进门呢？”“实在不好意思老夫人，我已经答应凝儿，朗儿不得纳妾。”“什么？大人误会老妇的意思了，可以让珍儿先嫁啊。”“老夫人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朗儿和凝儿的婚事可是在十八年前就定下来了。”“那同时进门呢？”玉老夫人恬不知耻讲到，长平公主已经气得有点冒烟了。“朗儿和凝儿的婚事在先，无论怎么样都是纳妾。”齐中凯字字有力不容反驳。“那就让大公子纳珍儿为妾吧。”玉老夫人还是不死心。“老夫人，我家老爷刚才说过了，朗儿不纳妾。”长平公主忍不住了。“这太荒谬了，天下那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啊。”“老夫人，我就没有啊。”齐中凯只有长平公主一位夫人，而且夫妻情深，所以没有纳妾。“那，那不一样。”玉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有什么不一样啊，我家老爷也是男人啊。”“公主误会老妇的意思了。”玉老夫人知道占不到便宜：“老妇的意思是说这是玉凝的计谋，公主和大人千万不能上当啊。”“那也没有办法，我家老爷已经答应了。”“难道就任由她一个丫头摆布吗？”“那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我言而无信了？”齐中凯生气了。“不不，大人就当老妇什么也没有吧。”玉老夫人知道要是把齐大人惹火了可没什么好处。就在这时玉凝和齐星从外面回来，玉凝一眼就认出了玉老夫人，她比十一年年前更苍老了，满头银发，满脸皱纹，无不显示着她的年迈力衰。记得如此深刻不是因为对祖母的爱而是枯骨铭心的恨。玉凝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怒一瞬间全回来了，她对玉老夫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有恨，她无法原谅玉老夫人对自己母亲所做的一切。玉老夫人也一眼就认出了玉凝，她长的太像穆雪吟了，神情太像玉波了。玉老夫人怔怔的看着玉凝，她已经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得不感慨岁月的无情，时间的无痕啊。一转眼都十一年了。玉凝没有理会玉老夫人，没有任何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来到长平公主身边，将手里的盒子举到公主面前：“公主，这是给您买的。”长平公主接过盒子，闻着阵阵的幽香，笑眯眯的说：“桂花酥饼。”“猜对了，娘啊，我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嫂子还记在心上了，特意给您买的。”齐星跑到长平公主面前。“凝儿真贴心啊。”长平公主开心的说。“是啊，比你们兄妹三个都孝顺。”齐中凯指了指齐星。他很开心，因为玉凝终于肯接受和齐朗的婚事了。“哪有，哪有，爹就是偏心吗！”齐星嘟着小嘴。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啊，但是在玉老夫人眼中就是玉凝很有心机：“真不愧是穆雪吟教出的孩子，就是有心思啊。”听玉老夫人这么一说，没有的气氛立刻冰结，齐中凯，长平公主气得不知说什么好。玉凝则不温不火的夹枪带棍的说：“是啊，要是连这点心思都没有的话，我不在就死了吗，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呢，怎么还能再见到您啊，这一切还得谢谢你呢。”玉老夫人顿时对堵得哑口无言，想不到小时候笨笨的，长大了也如此的伶牙俐齿。其实玉凝一点也不笨，相反她很聪明，很有智慧，只是在那种压抑窒息的环境中无心展现而已。玉老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事没办成还碰了一鼻子灰：“公主，大人，老妇告辞了。”“不送。”齐星叫到。玉凝看着玉老夫人蹒跚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人，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中年丧夫，老来丧子，人世间最痛莫过如此，可她在经历这些以后，却依然不珍惜人世间最宝贵的亲情，毫不犹豫的将儿媳和孙女逐出家门。如果她觉得穆雪吟和玉凝会给玉家带来耻辱，那么玉飞和玉珍又给玉家带了什么呢，玉飞吃喝嫖赌全占，玉珍刁蛮任性不讲道理，这就是她认为玉家子孙该有的品行吗？“真是过分。”长平公主生气的说道，又温柔的安慰玉凝：“凝儿，别往心里去啊。”“多谢公主，玉凝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