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猪头的谋划

小莫暗暗下决心，这回无论如何也得弄到猪肉，不然不止会被小红耻笑，只怕黑子以后干活也不会这么勤快了！小莫感觉到压力十足。最后压力变成了动力，小莫又加班到半夜，才回到“小莫号”里休息。第二天天还没亮，小莫又扛着一捆绳索从飞船里跑出来，让冰河狼犬背着几十块蓄电池，来到了昨天的那栋楼的楼顶。“地球争霸战”节目的即时聊天室里，广大银民中，有许多人都在好奇的关注着小莫。他们无不期待，期待着十五号那天小莫的表现。看小莫又是弄机器又是弄绳索的，还弄了几十块蓄电池，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东西。有人甚至怀疑，小莫真的会在那天抢到猪肉。持这种意见的人刚刚把意见在聊天室里表达出来，立时又被口水淹没。绝大多数人都不觉得小莫真能抢到猪肉。用某个活跃份子的话来说：“一人一口唾沫也把小莫给淹死了！”别的不说，单说上次那回抢猪肉的活动中，就死掉了五千多人。——这是“地球争霸战”节目组的官方数据。虽然有人质疑其中包含水分，但那场战斗之惨烈，无人质疑。起码远在J区的一个小势力，就因为参加了抢猪肉的活动，死掉了五百多人。从那以后，这个势力也便被另一个势力吞并了。这种程度的厮杀，小莫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抢得到猪肉。他又没有高伤害的武器，总不会拿着那把假的LB—700去唬人吧？那肯定是找死的。眼看着半个月一次的抢猪肉大赛即将临近，地球上各大势力也开始活动起来。所有猪肉预订的投放地附近，都有各大势力的人开始驻守。为了抢夺有利地形，一些势力之间已经有了不少摩擦。若不是需要保存实力在15号一展身手，肯定早就发生好几场战斗了。各区老大都在紧锣密鼓的动员小弟，鼓动士气，没有人注意到小莫这个小人物正在密谋大事。E4区。老大“猪头”一脸痴呆的坐在一张摇椅上望天。他的四个儿子和狗头军师都在旁边候着，没人敢说话。他们都清楚，猪头发呆的时候，就是在思量对策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连一向自负谋略过人的狗头军师也不敢吭声。猪头打了个哈欠，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押了一口茶，说道：“老苟，你觉得这回胜算有几成？”老苟，就是猪头的狗头军师。因为姓苟，又没干过人事儿，为人阴险狡诈，所以绰号就叫“狗头军师”。与他的老大“猪头”正好凑成一对儿。据说他是因为打劫联邦银行，杀了七个人才被放逐地球的。据他自己所言，当时之所以被擒，完全是因为自己太多疑太小心，捅死了一个警卫之后，因为这个警卫看到了老苟的脸，老苟担心联邦警局通过高科技从警卫的眼球里提取自己的影像，便想要剜了那警卫的眼睛。不想动作慢了，被赶来的联邦警察捉住了。吧嗒了一下嘴巴，老苟说道：“属下估计，我们至少有五成把握。在E.F.G.区交汇点上，‘将军’不会跟我们挣，他肯定还是会避开这里的惨烈战斗，像上次一样，打长途去抢H区地带的猪肉，那个区虽然人数不少，但没有强横的大势力，容易下手。‘大富豪’应该会转向D区，据可靠消息称他这也是在得知‘将军’长途袭击H区，成功抢得猪肉之后决定的。至于‘公狗’……他会去哪里，会不会来跟我们抢，不太好估算。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所以，我们真正的对手，只有G1的猫女和其他小区的一些小势力。那些小势力不足为惧，一打就散。猫女却不容小觑。据说她的势力这段时间以来发展迅速。上回的夺猪肉活动她也没参加。很明显，她是想保留实力，不打无把握之仗。还有G3的‘畜生’，实力也不小，虽然上次损失了一些小弟，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可以先让畜生跟猫女打，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猪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依我看，我们只有一成把握。”不等旁人发问，猪头继续说道：“猫女和公狗先不算，G5区的耗子，E2区的肥龙，这两个势力虽然不算大，但小弟都很精壮，很能打。前几次他们虽然没敢来，但这次却不能保证。而且……旁人也都不是傻子。我们要是不出手，他们肯定也不会动手，一定会等我们出现。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不只是你。”老苟点头称是，又问猪头，“老大的意思是……”“古中国有句成语，叫做暗度陈仓。”猪头脸上又扬起了憨厚的笑容，“虽然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意思还是差不多的。”说着，猪头又一脸悲天悯人的说道：“弟兄们有好多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老苟终于明白了猪头的意思，赶紧拍了一下猪头的马屁。猪头笑着摆摆手，回头又对四个儿子说道：“这次夺猪肉大赛之后，你们就去找小莫，一人带上五个小弟。谁先杀了小莫，谁就接我的班。”老苟想了一下，凝眉道：“大哥，小莫其人鬼的很，也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怕是走漏了风声，被他得到消息。他要是先有防备的话，只怕五个小弟不够。”“唔，那就十个。”猪头说道。……钟楼附近的一辆没有了轮子的装甲车里，第一美女宇文静已经两天多滴水未进了。饥饿她倒不怕，部队里七天不吃饭的训练她可以轻易完成，而没有水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宇文静知道，自己必须放下曾经的荣耀和尊严，像地球上的犯人那样去抢夺食物，捡食物吃了。有些时候，尊严和生命，总得放下一样。对于宇文静来说，她必须活着。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的哥哥的案件一定会被平反。选举舞弊？笑话！以哥哥的实力，连任总统是肯定的！根本不需要作弊。宇文静虽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她相信自己哥哥的人品。所以，她也必须活着，等到那个哥哥被平反，自己重新走上人生顶端的时刻的到来。从装甲车里走出来，宇文静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脑袋有些眩晕。强打起精神，宇文静警惕四周，走向一处垃圾堆。她记起小莫前两天就是在垃圾堆里找食物的。看着脏兮兮的臭味儿刺鼻的垃圾堆，宇文静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了一下，又迟疑了很久，才轻咬着干裂的快要渗出血的嘴唇，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钢筋，翻着垃圾找吃的。即时聊天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静坐在安逸的家中，守在智脑前的许多银民，看着第一美女从垃圾堆里拣吃的，许多人的眼睛都湿了。当然，也有很多女人幸灾乐祸，欢欣鼓舞。而她们内心的兴奋，是不敢表达出来的。因为那样的话，肯定会有大批的口水喷向自己。几乎把赌场当成家的那些联邦贵族的大佬们，一个个也都沉默了起来。曾经的联邦最耀眼的明星，曾经的联邦最高贵的女神，此时此刻，竟然在垃圾堆里捡吃的。一些多愁善感的人竟然开始低声哭泣。更多的人，则在感叹着世事无常。而他们所关注的第一美女，却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宇文静现在只希望能够在垃圾堆中找到哪怕是一滴水。拾起了几个空的饮料瓶子，若是看到里面还有一滴水，宇文静的心情便会好上一些。一滴滴水滴进嘴里，干涸的喉咙变得舒坦了一些。宇文静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发现到底是“万事开头难”，刚开始喝第一滴的时候，总有些觉得丢脸——她知道，现在一定有很多人正在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态看着自己，当喝第二滴乃至第五滴的时候，宇文静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在地球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你吃什么都不丢人，真正丢人的是你无法活命。只要你能活着，你就是强大的——哪怕你吃的是垃圾，喝的是污水。宇文静终于放弃了曾经的荣耀和光环，决定彻底融入这个肮脏的，恶劣的地球争霸战中。循着垃圾堆，宇文静慢慢往前走。不过，直到她快走到垃圾堆的尽头的时候，她才明白，能捡到几滴水，就算是很好运了。这些垃圾，不知道被人翻了多少遍。那几滴有水的瓶子，很可能只是别人瞧不上眼没有捡起来而已。而且，她还发现，自己刚才捡到的那几个有水的饮料瓶子，都是一个品牌的饮料——静心葡萄汁。在烈日的照射下，刚才喝的那几滴水很快就被蒸发了。宇文静拧着秀眉，看看已经被自己翻了一遍的垃圾堆，有些失望。正准备再去寻找其它的垃圾堆，宇文静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心中一惊，宇文静军人的职业特性立刻显露出来。迅速找了个废旧冰箱把自己的身子隐藏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在这个到处都是凶险，随时都有人可能要对自己不利的环境中，宇文静不敢不小心行事。四下里仔细的观察一番，宇文静心中疑团立起。她发现在不远处的两栋高楼上，似乎都有人影活动。她清楚的记得，前两天的这两栋楼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皱了一下眉，宇文静略一思索，记起了自己在联邦主星时听人说起的“夺猪肉大赛”。她虽然不关注“地球争霸战”，但整日里的耳熏目染，多少也会了解一些。计算了一下日子，宇文静才想起过两天就是“夺猪肉大赛”的日子了。难道猪肉投放地就在附近？宇文静再次看向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略微一愣。她看到了熟人。那个戴着一顶破草帽的年轻人，牛仔裤破了两个洞，还露着屁股。想起他的那辆破车上的“小莫所有”的字样，宇文静心中好笑：“你叫小莫？你想干什么呢？”她相信，小莫鬼鬼祟祟的模样，一定是没打算干好事儿。迟疑片刻，宇文静躲躲闪闪的跟上了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