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楚氏兄妹,快步回到客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陌月很自然地便向澜字间方向行去。澜、月二院距离稍近,途中陌月曾不期然地与夏轻泓远远望见,此时的他被众多人很夸张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想来厄山的众人将自家主子丢失了多日,如今好不容易找着,只怕是死也不肯再让夏轻泓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陌月突然感觉有些同情他。驻步犹豫再三,她一直觉得夏轻泓那日的怒气来得突然,倒有点像小孩子闹脾气,在她瞧来实是毫无意义,既是这类小问题倒不如早日解决了。但是让夏轻泓这类人先向人低头言和绝无可能,不过他一贯是个好哄的性子,心想还不如她先说去两句软话哄上一哄。若是他们人,陌月是死也拉不下脸面的,只是对着他却总有种,不必与小孩子家多计较的想法作祟。陌月苦笑,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去,她也没资格产生这样的念头,若是说出去只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想了想,她还是下定决心,向月院的方向走去。谁知刚踏出两步,便被夏轻泓远远瞧见,只见他冷漠地一摔袖子,扭头便带着一众人离开了她的视线。陌月见状顿时一阵恼火!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难道他还当这里是他的厄山,所有人都该迁就着他不成。冷哼了一声,她也甩甩满头乌发,向反方向行去。…Www.16k.C n没行几步,便看见满园青竹飒飒作响,间或亦有枯黄的竹叶飘落遍地。再度踏入此院。无论从心境上还是周围环境上都与上次大不相同。那一夜月华清冷,却充斥着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她居然忘记了看一眼葱翠的绿竹。而此刻满目的绿色中却夹杂着刺眼地枯黄。踩着散落在石子小路上枯叶,脚下发出沙沙声。院内寂静无声,令人从心底里感到寂寞得令人阵阵心痛。这里应该曾有人住过。很早以前,从她第一眼看见这座幽静素雅的院落时,就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里实在找不出一丝人气。然而此处地格局和一切摆设都与寂、月、霜三间大有不同。这里没有豪华的装饰、没有绚丽多姿地花卉,满园的竹意芬芳,使人望之却俗。推开两扇门,抚摸着房间里每一件物品。……纤尘不染,这不过是因为客栈的伙计勤快罢了。只是太过简单,太过素净……这里一定是曾住过人的,但只有一人而已。因为这里无处不在的寂寞正侵袭着她地每一寸肌肤。太寂寞了,即使此间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这里依然寂寞得使人难言其中凄凉。她突然无来由地感到心被刺痛!痛得忘记了该如何呼吸。虽然她从未见过此间主人。而今日也不过是第二次踏足,她却对曾住在这里的人有一种强烈的感同身受之情。陌月不由自主地打开藏在书房的密道入口,一俯身便钻了进去。地道洞口处十分狭窄。越往里便越宽敞,行至地道的一小半路程时。地道已有两人高、丈余宽了。陌月沿途稍稍仔细看了。才发觉这地道有些古怪。地道靠近珍宝阁的那一头四壁从颜色、裂缝等方面来看,分明已有些年头。天锦城是前朝的都城,说不定这还是前朝高官府上逃难用的地道。然而靠近客栈地那一小段,却狭窄异常,四壁断面似乎产生不久,倒像是用什么利器砍出来的,平滑处毫无凹凸,不平之处却又异常尖锐。从这一端行至另一端,陌月连一刻时间也没用到,她站在暗道口处探听了许久,确定外面确实没有人在,她才推开暗门跳了出去。上次在这个房间内,因为忙于逃命,再加上对卫心有疑虑,她甚至忘了自己踏进了是哪一间房。透过窗户的缝隙,陌月偷偷向外看去,珍宝阁浮华依旧,只是往来地人似乎少了许多,偶尔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面上不见喜色。陌月皱了皱眉,心道该不会是沈奸商的情形不好地缘故吧?再环顾四周,陌月吃了一惊,原来自己所在地房间竟是西墙处的那个独立地小院,也就是连青石曾说过,是专为“大掌柜的一个好友留的客房”,她清楚记得连青石曾提过,沈孤眠这个“好友”不喜欢花粉,所以这里是珍宝阁内唯一没有种花的地方。陌月在房中查看了一圈,这屋内的风格与澜院一般无二,澜院外也同样没有半朵花,想来住在这里的客人与住在澜院的客人是同一人。只是这个房间略显阴暗,站在房间里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和来往的人,却因为距离太远听不见任何说话的声音。窗户比一般客房显得高些,门也更加牢固,房中除了许多书籍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娱乐的东西。若是关着门窗,倒有一种被幽禁在房中的憋闷感。“沈孤眠的好友”,与洞仙客栈从不露面的神秘房客是同一人?这是否也能说明什么?她怔怔地在房间里坐了片刻,心中万分不解。却又没有胆量踏出房门,只好最终又沿着原路返回。刚回到澜院的客房内,陌月急忙推开门冲出房间,顿时眼前豁然一亮,心中仿佛充满着重见天日的喜悦回头望望幽暗的房间,想起那座孤立的小院,还有那条越来越狭窄的暗道……心中似有所悟。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