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防御剑阵!”钟镇眉头一跳,知道情势不好,低声下令身后的弟子结阵待敌。不求其他,唯求自保。赵阳神色转换间,似乎就影响到了周边气温的变化,使钟镇心生绝望:这赵阳怎么进步如此之快,几日一个台阶!难道今日就是我们的忌日?狂怒的赵阳,不仅战力猛增,而且不可理喻。千万不要激怒赵阳,千万不要将赵阳逼到绝路。钟镇此时才想起陆柏临行前的谆谆告诫。朗朗晴日,艳阳初照,沐浴在朝晖之下,嵩山派一行却寒彻如冰。衡山山道其宽仅容五人并肩而立,山道口至衡山派山门如同丫字张开双臂,钟镇等人拘于地形无法展开,仓促而就的剑阵更是难以施展。鼓足勇气,钟镇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赵阳师弟,这是误会,误会,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同室操戈,岂不贻笑天下?为兄等人此次前来只是拜望师弟而已。”右手向旁边伸出,一衡山弟子手中的利剑把握不住,破空飞开,正落在赵阳的手心,随意抖动间,剑气纵横,首当其冲的钟镇更是感到了刺骨的冰寒。哇!山道口一阵**,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这般强悍?隔空摄物!钟镇喉咙干涩,心脏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般,心神颤栗、肝胆欲裂:天!这赵阳怎么可能达到这种境界!“打,我,女,人,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一字一顿,如同万斤巨石夯击在衡山山道上,如同十二声闷雷从山顶掠过。震慑得嵩山弟子心神惶恐,灵台失守。耳畔余音轰鸣,眼前一片黑暗。如同高不可攀天神般令人沉闷压抑,如同从地狱走出的杀神般嗜血凶残,斜提利剑的赵阳。一步一顿,冲天的杀气浑若实质般浩荡向前,直逼嵩山剑阵。无意识间,衡山派的弟子闪避开来,留出一条通道直向前。单人独剑,一往无前。钟镇喉结颤抖,咽下一口口水。口吃:“师,师弟。我们有话好商量。”利剑高擎,霎那间。场中所有的人心神猛然悸动,似乎被狠狠揪了一把般难受。双目充血,迸射出酷烈的杀意;怒发上顶,酝酿着血腥的残暴。“打我女人。绝对不可原谅!”势如下山猛虎,话音刚落,赵阳疯狂扑上。一柄剑,三柄刀。同时袭向赵阳上中下三路。嗷——仰天长嘷如同被激怒的孤狼,望月长嗥,~.干伤痕累累躯体上地斑斑血迹,为了守护伴侣,义无反顾。无视钟镇、卜沉、沙冷天袭来的利器,赵阳手中宝剑带出一溜残影,狠狠斩向三人。剑未到,刺骨的剑气已冰冷三人的心,已灼疼三人的眼睛。人无形,剑无影,无从琢磨赵阳的剑势,三人不约而同将武器回收,挡在身前。“当!”剑折!剑碎!碎剑迸射!钟镇撤步闪避。啊——卜沉于沙冷天躲避不及,被赵阳震断的碎剑击中,惨呼不已。身势不停,赵阳两手化作两只锋利的铁爪,凶狠地插入卜沉与沙冷天的胸膛。嗷——凄厉长嗥,两手在卜沉、沙冷天胸膛中略一停顿,猛然两人胸膛炸开,血雾弥漫,笼罩了三人。呵呵呵——阴风吹过,从血雾中传出寒人心魄地笑声。血红的双眼,如同扫视蝼蚁般不带丝毫感情:你们,都要死!血红的影子,扑入嵩山派人群之中,霎那间,血肉横飞,残肢遍地。面对疯狂的赵阳,嵩山派弟子如同兔子一般惊慌,四散逃避,根本无法形成有秩序的攻击。“稳住阵形!”钟镇一边躲避赵阳的追杀,一边高声招呼嵩山派弟子稳住阵脚。剑来,臂挡;爪出,人亡。华山之颠,愤怒的赵阳尚能把握自己地理智;衡山之上,疯狂的赵阳已彻底沦为嗜血修罗。龙有逆鳞,触之疯狂。慧儿,就是赵阳逆鳞。“师傅这是怎么了?”严世蕃首先发现了一向有些自命幽默地师傅出了问题。“他怎么了?”慧儿强忍着身体地不适,焦急地追问:“难道他生病了?”严世蕃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师傅怎么了,但凭直觉,他觉得赵阳现在不对。“赵阳主事入魔了,他现在已经被他的心魔所控制。”这是刚刚赶到地定慧宗的悟性,身为定慧宗的和尚,虽然对佛法不甚精通,但根据一些听闻,对赵阳目前状况有了初步判断。“入魔,被心魔控制,他到底怎么了?”慧儿花容失色,芳心欲裂:“他,他不会有事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阳主事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吗?”悟性也不敢确定赵阳是什么状况:“如果不能弄清楚赵阳主事何以如此,我们最好不要插手。等赵阳主事发泄完后,就会恢复正常,只是,我们最好退避一二为好。”悟性犹豫了一下才续下去:“也有高手入魔后未能摆脱心魔,最终成为只知杀戮不知人性的魔头。赵阳主事悲天悯人,侠义心肠,当不会如此。”“那对他到底有没有影响?”慧儿一脸忧色。屠广绍奇怪地看了看慧儿,询问地眼神投向来严世蕃。“师伯,这是我师娘。”严世蕃急忙将经过讲解了一遍,虽然有许多他没听到,但大致就是因为师娘受伤,师傅才发飙,才这个入“那赵阳主事最近在修为方面有没有出岔?”悟性沉思了一下。终于抓住了根本:“赵阳主事是因为慧儿施主受到伤害而愤怒,但一般情况并不会心神失守而被心魔支配,小僧担心赵阳主事是不是在修为上也出现了意外?”“嗯,”屠广绍犹豫了一下,才坦言,“不错,小师弟修为刚才得到了突破,当时他全身真气损耗一空,是老夫几人帮小师弟暂时恢复了一些。还未巩固,他就冲了出来。大师,是不是因为我小师弟境界不稳,心神大乱,所以才,才入魔?”屠广绍第一次郑重其事称悟性为大师。“极有可能。”悟性也不敢打包票,“如果这样。那最好让赵阳主事停下。否则待会他发泄完后,赵阳施主可能就会因为损耗过度而经脉俱废。再难恢复。”“这怎么可能?”屠广绍大吃一惊:“悟性你不是说发泄后就会恢复正常吗?”“阿弥佗佛,”悟性苦笑。“赵阳主事刚突破境界就将真气耗费一空,已经损伤到了筋脉;小僧猜度赵阳主事是强行突破自己的境界,这已属冒险,非常容易出偏;现在赵阳主事在真气未恢复的情况狂性大发。这种做法是强行透支他的潜能。虽然小僧不太确定,但根据小僧所知,如不及时阻止,那赵阳主事就危险了。”“那我阻止他。”慧儿急切道。“大师,那我该怎么做?”“这个,”悟性沉思了一下,迟疑不决,“小僧也不敢确定是否有效,最佳地办法是请小僧师傅过来,他老人家佛法精深,经验丰富,对赵阳主事解决心魔应该大有帮助。”“你!”屠广绍气急败坏:“我说悟性啊,现在火烧眉毛,你让我们去请你师父那个老和尚,你不觉得太荒谬吗?来得及吗?有什么办法呢就说啊。”慧儿眼含泪珠,连连点头:“大师,有什么办法您就快讲,不管如何,我们都不忘大师的恩德。”“既然如此,”悟性决然道,“女施主,请你出声制止赵阳主事;屠长老,我们保护女施主,以防赵阳主事狂性大发,出现意外。”杀!赵阳如颠如狂,两手如同勾命的死神镰刀般,在嵩山弟子之中纵横,浑身上下,挂满了碎肉、碎肠,还有黑的、红地杂色血块。恍惚中,赵阳失神了,这是哪里?如同幽灵一般,赵阳感觉不到自身的重量,随风漂浮,似乎摇曳在半空,俯视着凡间的一切。血色的世界,杀戮的海洋,这到底是哪里?这是杀戮空间吗?为什么我所见之处,都是血红的一片?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惊惶失措?是谁,挥起了屠刀?他们,又在躲避谁?赵阳陷入了迷茫:我是谁?那个如此熟悉的身影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疯狂的**这些可怜的蝼蚁?“赵阳,不要啊——”好熟悉地声音啊。赵阳,那不是我的名字吗?是谁,在呼唤我?投目望去,心神一颤:那,那不是慧儿吗?他要干什么!血色的身影,狰狞的面孔,沾满血渍的双手,竟然,竟然伸向来慧儿!“攻击!”屠广绍来不及思索,将戒备的命令换成了攻击!好强的杀气。听到慧儿地一声呼唤,赵阳停止了杀戮的步伐,缓缓转身,直视着他们。刚刚浮现地笑容,瞬间凝固,屠广绍发现,赵阳的血色双眼中,竟然没有丝毫地情感。咧嘴一笑,赵阳走了过来。浑身一颤,屠广绍从心底生起来敬畏。手足俱软,衡山一众此时方感受到嵩山弟子所体会的绝望。面对凌空扑下的秃鹰,即使是兔子,也会亡命一搏,更何况是人多势众有几位长老坐镇的衡山弟子呢!攻击!屠广绍断然下令!在赵阳尚未靠近时,灭掉他!此刻地赵阳,根本就无法理喻。屠广绍别无选择:要么,今日赵阳死!要么,今日衡山灭!“不要——”眼见数百柄利剑破空飞向赵阳,慧儿撕心裂肺一声哭喊,扑到在地,搂住屠广绍的脚腕,哭喊:“屠长老,他没有入魔啊,他是你们的师弟啊,你们怎么能下手呢?”利剑破空袭来,密密麻麻,将赵阳所有可能移动的空间尽数笼罩。两手轻举,浑然成圆。屠广绍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数百柄利剑竟然凭空停滞在赵阳面前,然后无力坠下。“赵阳——”见赵阳无恙,慧儿泣不成声:“你,你没事,太,太好了。他们说你入魔了,我不信,我不信。”“渡我内力。”屠广绍急促吩咐一边几位弟子,集合众人之力,屠广绍一掌印在一旁的一块岩石上。多么熟悉的一幕。“不——”慧儿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神力,支撑她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扑出,竟然抢在了前面,娇柔的双臂伸开,横在赵阳身前,要替赵阳遮挡更多的石块。轰然生响,岩石崩裂。石块如同飞弹一般,击向残暴的赵阳!石块如同箭雨一般,击向柔弱的慧儿!挣扎着回首,慧儿冲赵阳回眸一笑,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万般柔情,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