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皱起眉头,易安所说极为有理,如果易安出卖了他们,那就没有必要再跑回来送死了。出卖师门是为了保命,这样的怕死之徒还会再跑回来?左冷禅摆摆手,示意嵩山弟子退开,亲热拉起了易安几人:“师伯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现在我们嵩山派处于生死存亡的绝境,师伯我不得不小心啊。这里情况如此的险恶,你们怎么没有打探初来?我丁师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师伯我关心过甚,希望你们不要误会。”“弟子不敢。”易安垂下头,“青竹谷衡山派防范严密,弟子等人无法靠近,青竹谷内的地图也是师傅传出的,具体情况弟子不清楚。至于我师傅的踪迹,可能是由于他老人家已经潜到了里面,所以联络不上。”“如果你师傅已经潜到了里面,那他应当留有标记才是。”左冷禅沉思,“雁过留声,那么多衡山弟子钻进来,不可能没有痕迹可寻。你们四下看看,可有向里面延伸的痕迹。”嵩山弟子不敢乱动,纷纷在身边的竹子上搜寻,或者退后几步在路过的绣子上搜寻,一无所获。左冷禅无奈,只好与赵铆麟、司马欣、张昌德、邓八公、高克新六人联手破阵,三人伐路。三人护卫,逐步向竹林深处延伸。这是一个笨办法,但这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左冷禅等人功力何等深厚,反应更是敏锐,李天丰辛苦设置的机关在左冷禅六人眼中不值一提,发挥不了什么杀伤力。即使毒蜂,在左冷禅大袖一拂下也死伤惨重,更别提什么竹箭、竹刺之类的玩意。只是这样做,也太消耗内力了。站在山顶。赵阳发现绣林中原本的骚乱竟然渐渐平息,唯见一条划痕在绣林中向前延伸,眼神一跳,明白左冷禅的做法,叫苦不迭。“师弟,怎么了?”屠广绍奇怪,“左冷禅已经被困进了竹林。那里布满了机关、暗器,即使嵩山派能够闯出。也是伤亡惨重啊。”赵阳摇摇头:“师兄,左冷禅已经陷入了绝境不假。但他现在用暴力破阵,这个竹林大阵就困不了他多久了。要知道,师兄,这个阵势能有多宽。无非十几丈的距离而已。我们太天真了,不行,必须破坏他地行动,否则顶多半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脱困而出了。”“那师弟你怎么过去?”屠广绍看了看两边的距离,似乎不好办啊,从山顶到下面可是相隔很远的,除非赵阳打算杀过去。如果赵阳真能杀过去,那他就可以单人独剑扫平嵩山派了,那大伙还何必废这个工夫呢?赵阳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山峰:“师兄,我打算从那里下去,直接越过绣林大阵。”从山顶到谷底有十多丈的距离,从谷底到青竹谷腹地又有几十丈的距离,屠广绍怀疑地看向赵阳,除非他背生双翅,否则根本过不去的。屠广绍这才注意到那个地方竟然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严世蕃,另外一人则是一名女子。赵阳微微一笑,扯了扯王雨墨,两人赶向那个山顶。屠广绍有些不放心:“师弟,你怎么过去?”赵阳笑道:“师兄,制定计划时我已经打算从这里下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屠广绍赶到那里才发现赵阳携带了大量的绳索,有儿臂粗细,看来确实是早有准备。将绳索拴在岩石上,一头沿着山峰放下,约莫放了一半的距离方才停下。赵阳将地上另外一团绳索捆在腰间,攀住绳索就要下去。“对了,师兄。”赵阳突然抬头叮嘱,“看住严世蕃和这位峨嵋派地秦钰姑娘,严禁他们跟下来,必要时可以动武。”严世蕃委屈地撇撇嘴,没说什么,赵阳打算玩攀岩,他可没有这个能耐去逞能。秦钰秀眉倒竖,还未发话,屠广绍抢先出手,封住了秦钰的穴道。屠广绍可没有赵阳那种左顾右盼的谨慎,眼下大事当头,其他一切靠后。双手紧紧握住绳索,两教一弹,哧溜,赵阳滑了下去,在山顶众人提心吊胆的目光中,赵阳身影逐渐缩小。终于,赵阳停在了一颗外露的岩石上,隐隐约约看到赵阳从腰中解下绳索捆在岩石上,然后又向上挥了挥手。王雨墨学着赵阳的模样,顺着绳索哧溜下去。这颗岩石大约十多步长,两三步宽,王雨墨站稳后才发现赵阳刚才竟然用掌力在岩石上削出了一个内凹的沟,然后将绳索捆在上面。王雨墨看了看下面,距离地面不是很高,但这个地方也太危险了,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急忙收回眼神:“绳子够长吗?”足够了。”赵阳将一只铁钩绑在绳索地另一头,一话,眼睛半眯,瞄向前方,“你以为我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啊?”王雨墨呵呵一笑,不再劝阻。运足内气,赵阳轻喝一声,铁钩如离弦之箭,呜呜作响,破空飞出,直奔李天丰的小楼。如果不是绕不到那边,赵阳至于这么辛苦吗?遥遥望去,王雨墨似乎发现那个小楼摇晃了一下,心中有些拿不稳:“大哥,会不会出问题啊?你那铁钩能抓紧吗?”赵阳失笑:“兄弟,我们又不是做贼,你怕什么?即使抓不紧,也会惊动他们,他们自然会找一个坚实地地方将绳索捆紧的。我交待过他们了,要他们将那头绑高一些,至少也要和这边一般地高。不然那个冲刺力太厉害了。”“别怕。”赵阳安慰王雨墨,“这叫滑索,我以前经常玩的,根本没有危险,很刺激,很好玩。”王雨墨脸色稍安,见赵阳的模样也不像说假话,只好相信一次了:“就用手攀过去,那要多久啊?”“不用。”赵阳取出四个铁环。一边有个缺口,分给王雨墨两个,“待会将这个铁环套在绳索上,然后抓紧铁环就可以顺着绳索滑过去了。路上速度可能会很快,你千万不要松手,否则掉下去就麻烦了。死未必会死,但摔断你的胳膊、腿什么没有一点问题。”王雨墨点点头。接过铁环,端详了一下:“行。没问题,我先看看大哥怎么做。”滑索赵阳玩过。不过赵阳玩地滑索是高科技手段下的滑索,有生命保障,这一次似乎就玩大了。一边等待对面的消息,赵阳一边强自镇定安慰王雨墨:“兄弟。别担心,眨眼工夫就过去了,待会如果你害怕,那就先不过去。我一人就可以搞定。”“笑话。”王雨墨愤然,“作兄弟地,岂能让大哥一人担当风险?难道大哥瞧不起我?”“怎么会呢,大哥是这样地人吗?”赵阳拍拍王雨墨肩膀,“毕竟你以前生活在大海上,没有经历过这样刺激的滑索,大哥担心你的安全,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感受到手中绳索传来了几次剧烈的波动,赵阳用力扯了扯,发现扯不动,知道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吩咐王雨墨:“兄弟,大哥我先过去了,待会你要小心啊,实在觉得呼吸困难,就大喊大叫,可是千万别松手。”将两个铁环套在绳索上,赵阳两脚一蹬石壁,如弹丸一般飞速顺着绳索下滑。啊——这不是王雨墨的尖叫,这是赵阳的尖叫声。太刺激了,太恐怖了!风如同刀子一般在脸上割着,火辣辣的疼,眼睛无法睁开,泪水还不争气地流淌出来,幸好没有人看到。嘴角似乎被人拼命向后撕扯,嘴巴漏风,耳畔风声轰鸣,赵阳不知怎地,竟然脱口惊呼。时速能有多少?太丢人了!这是赵阳事后清醒过来地第一感觉,不过当时他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状态,只知道紧紧抓住铁环。绳索从山壁延伸而下,弯了一个弧度,又再度上升,越过了下方的绣林。“谁有受伤了?”左冷禅气馁地直起腰,询问身后弟子。赵阳这声惨叫太响亮了,连一心劳苦的左冷禅也被惊动了。“师傅,不是我们。”跟在左冷禅身后占便宜的嵩山弟子前后询问一番,适才没有哪名弟子误踩陷阱。“奇怪,那能是谁啊?”左冷禅歪了歪脖子,想不明白,弯下腰,继续砍伐竹林。光明就在眼前,左冷禅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片竹林杀机四伏,但是它的面积不会很庞大,群山环围下不可能有太大的空间地,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结束了。可惜这里不适合放火,左冷禅叹息,如果这些竹子都是枯竹,那一把火就解决了。高速滑坠的赵阳在最低点猛一停顿,然后又顺着绳索向上攀爬,速度大大减缓,赵阳清醒过来,快到头了。强忍着酸楚,赵阳睁开眼睛,看到一睹黝黑地高山向自己撞来,肝胆欲裂,尖叫声愈加的刺耳。“这不是钟师弟地声音,钟师弟也不会这么没骨气。”左冷禅皱起眉头,“赵阳这厮在折磨谁呢?太歹毒了!”“师弟,放手!”正疯狂尖叫的赵阳突然听到下放有人高呼,似乎是刘正风的声音,条件反射般,赵阳丢开了铁环,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直接撞坏了另一栋小楼,跌落池塘内,才清醒过来。甩了甩仍然嗡嗡作响的脑袋,赵阳爬上岸,见一众围观地弟子都是怪笑模样,尴尬地笑笑:“行了,看什么看,以后你们都要来一次的,锻炼一下你们的胆神。”“怎么又来一个?”看守绳索另一端的弟子突然高叫起来。看看王雨墨这厮是何表现?赵阳阴笑着看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