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彭大牛无精打采,精神不振。谁能想到他刚刚离开,就冒出个杨贵妃上香的事情,这不是演义小说戏剧什么的,怎么这么凑巧啊!可怜的刘老汉一家,现在算是凑齐了。“好了,大牛,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我们暂时也无能为力。”赵阳苦笑,想劝慰这个死心眼的愣头青,难度太高了,“不过,大牛,我想这件事情,未必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少林毕竟是名门正派,还做不出如此下贱之事。”彭大牛一愣:“掌门这话是怎么说的?”“如来佛的经是真经,但让歪嘴的和尚给念歪了。”赵阳坐在彭大牛旁边的台阶上,“我估计是少林寺负责煤矿的和尚贪图小利,吞吃了抚恤金。你想想,少林方丈,即使虚伪,也要做面子工夫是不?我不信,少林寺连几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难怪,”彭大牛点点头,“难怪路上一直没有遭到少林的追杀,原来是这样。”“掌门人,”彭大牛抬起头,两眼冒光,“既然这样,掌门何不揭露此事,断不能让刘老汉一家白死啊。”“状纸呢?”赵阳伸出手,“没有状纸,你让我空口白话,难道要让我说,老和尚,你别不信,不信你往下挖,肯定能挖出尸体来?”彭大牛颓然低下头,当日他赶到时,场面混乱,多方打听才知道,状纸被一个官兵给捡走了。“大牛,这个世道,什么都是靠实力说话。”赵阳拍拍彭大牛的肩膀,“衡山派的情形你也知道,主力南下福建,如非平之他们送回来一些弟子,衡山派连支撑门面的人手都凑不齐,你让我怎么主持公道?”“不过。话说回来,福建应该有最新消息报过来,已经间隔这么久了,难道出事了?”赵阳看向院门外,心中有些不安,接近一个月没有福建的消息,让他放心不下。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柳东项大步流星,神情紧张。“师傅。福建来消息了,外面也有消息了,但是,众说纷纭,难辨真假。”柳东项将一个信封捧给赵阳。“哦,关于告御状这件事,外面怎么流传的?”赵阳并不急着打开信笺。“师傅。是这样的,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少林寺贪污了煤矿工人地工钱。将矿工都活埋了。有的说,少林寺在煤矿下面发现了金矿,为了独吞金矿,所以才杀人灭口。不过。这些流言都离不开煤矿,都与矿工有关,看来是捡去状纸的人故意散布的。”柳东项一口气说完,顺手拿起旁边的茶壶咕咚咚喝了一气。“可怜的少林。可怜的方证,”赵阳摇摇头,一边拆开信笺,一边叹息,“少林有难了,本来简单的事故,结果变成了一个大窟窿。”柳东项咕咚咚喝水不停,彭大牛闷闷不乐继续发愣,只剩下信纸的嗦嗦声。咦,掌门怎么发抖啊?哎,师傅怎么发抖了?“该死地少林,卑鄙的和尚,无耻的秃驴,天杀的方证,狗娘养的如来!”赵阳勃然大怒,挺身而起,恶毒的语言滔滔不绝,**而出,言辞之五花八门、丰富多彩让柳东项与彭大牛目瞪口呆,不知所以。到底怎么了?“查,给老衲查,到底有多少人牵扯此事?有多少,杀多少!少林几百年的信誉,竟然毁在一群败类手中!”少室山,少林寺,方证愤怒地咆哮声在禅院中回荡,久久不息。“师兄息怒,师兄息怒,区区江湖流言,师兄何必放在心中?”秦氏兄弟的师傅方明在一旁殷勤劝诱。“江湖流言?区区?”方证惨笑,老脸抽搐不已,似哭似笑,“这流言,一笔笔,一道道无比地清晰,难道真无此事?即使真无此事,那官府来探问金矿怎么办?官府要挖,难道就任由他们挖掘?”“你们敢让他们挖掘吗?”方证陡然怒吼,“你们敢吗?几千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而且连一点抚恤也不发,你们想让世人如何看待我们少林?你们置少林几百年的清誉不顾啊!”以为然:“师兄,不就是几个苦哈哈吗,花点银子就官府,官府也好办,下面没有金矿,让他们挖就是了。咱们少林雄踞武林,靠地是实力,别人说几句,就能将我少林说垮了?”“哈哈哈哈,”方证大笑不已,“昔日汤武革命,以一隅之地争天下,靠的也是实力吗?我少林雄踞武林,靠的不是实力,而是人心啊!如果没有如来佛祖救万民,如果没有十八武僧救唐王,如果没有那万万千千的无尽信徒,我们少林能发展到现在吗?我们少林能有现在地地位吗?”“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原来皆是一场空。”方证两眼失神,喃喃自语,“镜花水月,虚不可持,当凝聚万民的信仰崩溃时,我们何以立足?”“方丈,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守门僧急匆匆闯入。“何事如此慌张?”方明大怒。(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 .1 6. n)“方丈,长老,大事不好了,我南下弟子被衡山派伏击,数千弟子遇难啊。”守门僧一脸惶恐。“数千弟子?”方证脸色陡然红晕,两眼一瞪,“我少林只派出了十八罗汉尊者与三名俗家弟子,何来数千弟子?如果真有数千弟子,怎么会被区区千多衡山弟子伏击?”“师傅,方丈大师,弟子们好惨啊!”秦重远浑身血迹斑斑闯进来,一头栽在地上:“师傅,方丈大师,弟子等人南下抗倭,沿途收揽了一些仰慕我少林的俗家弟子,可恨衡山派怀恨在心,竟然伏击我等。弟子等人浴血奋战,寡不敌众,只有弟子一人逃脱。方丈,师傅,此恨不报,我少林何以面对死去的弟子,我少林何以面对天下群雄啊。”“衡山贼子,我少林与你势不两立!”方明大怒。“数千弟子,寡不敌众,呵呵,呵呵。”方证似乎陷入了石化状态,翻来覆去颠倒这两句。“是,方丈大师,衡山派纠集了无数地农夫、渔夫,还有一些武林败类,以多欺少,弟子等人浴血奋战,可寡不敌众啊。”秦重远头叩得梆梆作响,声音凄惨无比。农夫,渔夫!老眼朦胧,方证似乎看到无数的农夫,矿工举着简陋的家具涌上少室山。噗——方证张口吐出一洼鲜血。“方丈,不好了。”一个武僧一头闯进。方证点点头,声音细微如游丝:“说吧。”“方丈,许多弟子擅自下山,不知去向,还有,还有……”“说!”方明怒斥一声,“即使天塌下来,我们也能再顶上去!”“许多……许多信徒砸了大雄宝殿,弟子们不敢阻拦。”武僧赧然。“不敢阻拦,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方明大怒,“你们身为武僧,竟然任由歹徒损毁佛祖金身,罪不可恕!”可是,可是那人真的好多啊,我们想拦,也拦不住。武僧不敢辩驳,只能在肚子中抗议。“有多少人?”方明冷静下来,“他们为什么要砸大雄宝殿?”“长老,密密麻麻全是人,多少弟子也计算不出来,”武僧垂下头,“他们说,他们说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慈悲为怀,什么普度众生,只是为了骗他们的钱财。”“魔教,这是魔教的阴谋!”方明咬牙切齿,“你们为什么不弹压?”“可是,他们都是山下的信徒啊。”武僧壮着胆子抬起头,“长老,大平煤矿的事情是真的吗?”“那是魔教造谣,大平煤矿没有死一个人。”方明斩钉截铁。“可是,他们还挖出了遇难矿工的尸体。”武僧眼神飘忽,“长老,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方明大怒,长袖一拂,将武僧击出殿门,吐血而亡,恶狠狠,方明咒骂:“魔教奸细,死不足惜。”“大劫啊,大劫啊!”方证突然大吼一声,“佛祖……”方证的声音戛然而止。“师兄?”方明大吃一惊,扑上前去,半晌,脸如死灰,精神陡然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