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在注意什么,怎么老向天上看,难道天上有师傅您不怕师娘发飙?”林平之左手搭载额头上,遮住阳光,学着赵阳的姿态,抬眼向上望向天空,嘴里花花,没有一刻工夫停下。“师傅在观测天象,判断吉凶。”严世藩胸有成竹,神情严肃,“咱衡山好歹也是道家的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师傅虽然没有修道,但对于天象也有很深的研究,大师兄,你还远远没有到出师的水平呢!”“真的?”林平之怀疑的眼神在赵阳身上盘旋了一阵,试探着开口:“师傅,咱们这一路追来,除了吃些灰尘外,一无所获,不知师傅可否掐指推算一下,算算秦重远这个奸贼会在哪个方位出现?”赵阳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我赵阳顶天立地的徒弟,难道不能正经一点?”“顶天立地?”严世藩一怔,“师傅,此话怎讲,弟子怎么觉得不是味啊,这不像是夸耀徒弟的话。”废话,这本来就不是夸耀人的话!“你们一个老大,一个老幺,这不是顶天立地吗?”赵阳甩出一句来,“前面共有三股人马在混战,该你们行动了。”“明白。”林平之点点头,伸手招呼,“兄弟们,跟上,该我们去放羊了。”“师傅,您就慢慢玩你的鸟吧,弟子们不奉陪了。”严世藩向赵阳招呼一声,追着林平之去了,可严世藩留下的这句话,也太缺德了,险些没让赵阳吐血。玩你的鸟?赵阳无语地看看在半空中翱翔指路的雄鹰,悄悄向严世藩的背影竖起了中指。白道武林盟主的名分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不用赵阳寻找,各种人才就自报家门,争先投效。比如,一个河北那边的好汉就向赵阳进献了几头雄鹰,这几头雄鹰是采用草原猎鹰地训练方法训练的,可以高空侦查敌情。赵阳也没想过隐瞒林平之几个,他频频抬头的举动太过显眼,只是这几个弟子也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这样说呢?虽然这样说,也没错,可歧义很大啊!无语。赵阳别过脸,尴尬地避开身后几个面相怪异的好汉。秦重远踪迹暴露后,赵阳率领林平之等人组成了精干的追击小队,人不多,两百多人而已,但无一不是高手,紧紧循着秦重远的方向。不顾鞍马劳累。秦重远速度不慢,赵阳他们虽然日夜追赶。但始终难以赶到秦重远的前方,更多的时候。追击小队起到了牧羊人的作用,驱赶着秦重远前进。一刻钟后,赵阳与林平之等人汇合,林平之打个哈哈:“师傅。秦重远这厮向西南方向去了,我们继续追?”“继续追,如果不想你福威镖局破产,不想我衡山派破产。我们就要抢在其他人前面抓到这厮。”赵阳一脸心疼和后悔,“为师开出地价码太大了,太大了啊。”“切。”严世藩心中腹诽一句,别过头,向身后的衡山弟子做出一个鬼脸。“汪桑,汪桑,”猪裂迈着短小的双腿,拼命追赶着前面的汪兴,口中叫个不停,严世藩的话容易让人歧义,猪裂的话,则没有一点歧义,分明是一条疯狗在吠叫,“那……那个小魔头……已经停下了,咱……咱们不用跑了。”“林平之那厮不追了?”汪兴将信将疑地扭头一看,松了口气,停住脚步,大口喘着粗气,挽起袖子在额头上一抹,“妈的,林平之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彪悍,十几个兄弟,被这厮一个照面就放倒了?”猪裂蹲在汪兴旁边,脸色煞白,呼噜呼噜地喘着大气,断断续续:“汪桑,林……平之这个魔头,好……厉害,妈地,那……那赵阳又会怎样?”“咱们不能这样追了,咱们要避开林平之。”汪兴缓过气来,捶着大腿,“猪裂,我们还是通知其他兄弟,秦重远不能落到衡山派手中,单凭我们这些人,即使能劫下秦重远,我们也保不住他。”“哈依。”猪裂点头应是。林平之的威猛,林平之地凶悍,林平之的狂野,即使是现在不在眼前,可他们依然感到恐惧,没说地,林平之,个人形的噬人野兽!就在刚才,汪兴与猪裂侥幸追上了秦重远,当时秦重远等人正被义军围在中间,形势岌岌可危。汪兴率领倭寇自外围冲击义军,眼见就要与秦重远汇合,林平之这厮扑了上来。当时那个场景,好凄惨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平之这厮像疯了一般冲进倭寇的堆中,拳打脚踢,不成章法,好好的一柄宝剑被这厮当成斧头来用,活生生地人,被这厮当作了木柴,一斧头下去,好几条好汉就被拦腰斩断!一刀两断,对死人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可是林平之这厮,如果有时间,他会再补上几斧头,将对手硬生生拆散,肉块切割的很匀整,比摆放在屠夫案板上的肉条还要严整。猪裂自认,他切割人体的技术,与林平之相比,那差距也太大了。猪裂很委屈,无怨无仇地,林平之你怎么老拿俺们下手,看俺们个子小好欺负还是咋地?还好林平之等人鞍马劳累,看着倭寇和秦重远逃跑后,除了破口大骂外并不追赶,明显是体力不支。必须召集人手,否则在福建义军的重重围困下,在林平之时不时的堵截下,这秦重远永远也别想到达海边,那样下去,秦重远也就完蛋了。福建内陆,始终是福威镖局的天下,始终是衡山派的地盘,秦重远即使是孙猴子,也跳不出赵阳的魔掌啊。嗬!嗬!嗬!两千多名乌黑精干的青年手持扁担,在宽敞的演武场上交叉纵横,扁担梢镶嵌着巴掌长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铁套,在半空中划出道道刺目的银光。俞天、俞任在演武场上左右呼应,纠正一些青年的动作。俞大猷背着手,站在指挥塔上,表情严肃,但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却难以掩饰。虽然卫所的官兵不堪一战,但是,俞大猷凭借着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在渔民中挑选了几百名精壮的小伙子加以训练,纵横在沿海地区,屡屡击败倭寇的侵犯。到后来,泉州的卫所指挥使也默认了俞大猷的行为,并私下授意他多加训练民壮,抵御倭寇的侵扰。民壮不领薪俸,不占兵额,随时可以遣散,不仅如此,民壮尚武,才能护境安邻,此等好事怎能不默许?福建局势变化之快,俞大猷也始料不及,不过深通兵法韬略的他却从这个乱局中发现了端倪,加大的训练力度。自赵阳抵达福建后,福建的局势似乎乱中呈现出不寻常的迹象,虽然还没有拜访赵阳,但俞大猷相信,倭寇之患,了结之时为期不远了。身为军人世家弟子,俞大猷对这一战期待已久,大丈夫恨不能如班超、陈汤那般,扬我大汉天威与异域,如此方能不负此生!演武场入口处,一个身着锦衣的士兵向俞大猷遥遥招手。难道出事了?俞大猷心中生出不祥的念头,看这个士兵的装扮,应该是指挥使的亲兵,指挥使向来对民壮训练并不关注,怎么今日会传人过来呢?俞大猷离开指挥塔,匆忙赶到演武场入口处,这名士兵确是指挥使的亲兵刘,俞大猷多次在指挥使大人家中遇到此人。“百户大人,指挥使大人有急事相招。”刘凑近低语。俞大猷并不多言,跨上坐骑,扬起一路烟尘,随着刘直奔泉州卫所指挥使府第。将俞大猷送进书房后,刘乖巧地将两名守卫士兵驱开,三人离开书房百步距离后,方才停下。片刻后,书房中突然传出俞大猷愤怒、惊讶的声音:“大人,这怎么可能?”“俞百户,本官并不是与你讨论可能或不可能,本官现在问你一句话,你,还是不是我大明的子民,还是不是陛下的子民?”天!刘吐了吐舌头,扯了扯另外两人,再度向后退了一百步。大人物谈话,是不能偷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