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的作品越来越出色了啊。”大婶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挑起了大拇指。常舒再度嘿嘿笑了笑。看到大婶弯下身子准备拿钱,连忙说道:“大婶,今天的钱,就在你这里换些酒肉吧。”大婶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好奇的抬头看向常舒。她对常舒的家庭条件可是知之甚详的,而且对方生活极为节俭,很少有看到他会买酒肉的。常舒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也想给母亲改善一下伙食。”“呵呵,你母亲有你这样的孩子,可真是幸福死了。”大婶乐呵呵的笑道:“不过酒肉也用不了多少钱,一共是二十个铜利索,除去买药的十个,就收你五个吧。”说着,在柜台里悉悉索索的翻了一阵之后,放了五个铜利索在吧台上。常舒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也就大方的笑道:“嗯,谢谢大婶。”大婶家虽然开了一个酒吧,但其实每个月能赚的也不过十几个银利索左右。毕竟是小家小业,再加上种种的费用,利润是极为微薄的。不过对于大婶这种关心,常舒记在心里,倒也没有拒绝。“我去帮你拿。”大婶笑着转身走进了后台里。没一会儿的功夫,拿了一小包肉干与两桶啤酒递给了常舒。“嗯,大婶,那我就先回去了。”常舒接过东西,跟大婶打了一个招呼,又和周围的佣兵们打了一个招呼,这才转身走出了酒吧。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好在家距离酒吧并不算太远。顺着小巷子走了没多久,进入岔道,一个破败的小房屋就出现在了常舒的眼前。常舒的母亲身体并不好,似乎从常舒记事起,母亲的身体就一直很差,总是咳嗽。药也吃了好些年了,但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好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母亲还是一手将常舒拉扯大,从来没有过什么埋怨。这让常舒常常心里感动。而自常舒懂事之后,就一直比同龄人更成熟,而且极为孝顺,这也让常母极为欣慰。常母是一个极为开通的女性,即便是在家庭条件如此差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存钱,直到前年终于将常舒送进了华强中等学院。而常舒也算争气,凭借着过硬的魔雕师基本功,虽然暂时还没有能力雕刻出更值钱的魔法饰品,但总算能减轻一点儿家里的负担了。“嗯?母亲怎么没有点灯呢?”看到一片黑暗的房子,常舒微微有些奇怪……虽然油灯对于常舒的家庭来说并不算小的负担,但自从常舒一天能赚取到二十铜利索之后,却也不算大了。通常来说,常舒没回家之前,母亲都会在家中点灯等着自己的。怎么今天居然没点呢?“难道母亲已经睡下了?”常舒心里猜测,走了过去。推门而入,门与门框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咔’声。幽冷的月光照着家徒四壁的房子,显的有些清冷。常舒随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从怀中摸出打火石。‘擦擦擦’的几声之后,火星将桌上的灯盏给点燃。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将房间照明。然后才端着灯盏,朝内房走去。“娘,娘?……您睡了么?”常舒小声的招呼着,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常母的屋子并不比常舒的好,一样破烂的床被,一张用破凳子摆放在床头,上面也有一盏油灯。除了比常舒的房间更干净之外,便也没有再多出其他什么。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不在?”常舒不禁疑惑的挠了挠头,目光移动间,却意外的发现床头的那张破凳子上似乎放着有什么东西。微微怔了一下之后,常舒好奇的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很奇怪的暗金色吊坠,吊坠的下面,却是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似乎隐有字迹。“嗯?”常舒疑惑的将油灯放在了一旁,没有细看吊坠,先将下面的白纸给抖了开。入目的,是一行娟秀小字。“舒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娘已经离开了。不要问娘去了哪里,现在也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答应娘……一定要变强!……这枚吊坠,是你爹的遗物,现在我将他传给你了。你要好好的保管着……好好的活着……娘留,勿念。”字条的内容让常舒有些回不过神来。娘走了?常舒目光中的疑惑似乎再说明他的大脑还在消化着这件事儿。足足过了良久之后,常舒的眼睛才骤然睁大。娘走了?!“娘!……”一声大叫,常舒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匆忙中撞的房门惨叫不已,但他却根本似没有发现似的。一直跑上了街道,常舒才摇摇晃晃的停下身子,呆滞中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幽冷月光中的破烂街道。就这样呆呆的看了良久,常舒的身子渐渐的软倒,跪坐在地:“娘,您去哪儿了啊……您不要舒儿了吗?”微微带着一丝呢喃,常舒全身仿佛完全失去了力气,眼泪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银白月光下,这贫民窟的街道上,少年无助的抽泣声压抑的响起,显得那样的无助与彷徨……时间流逝,明月高悬,清凉的夜风中偶有几点灯火摇曳闪烁。足足过了良久之后,一阵凉风才让常舒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回过了神。茫然的看了一眼街道,失魂落魄的常舒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灵魂仿佛都被抽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了房子里。茫然的看着娘的房间,昨晚上娘的音容笑貌还依稀回荡在耳畔,然而不过一天的时间,娘已经不知去想。两相比较,一时间心头的彷徨无助再度涌上来,泪水再度吧嗒吧嗒的滴落了下来。一双眼睛已经微微有些红肿,没有焦距的目光扫视……娘坐过的凳子,娘睡过的床,娘用过的茶几……突然,常舒茫然的眸子定格在了床边茶几上,片刻之后,常舒的目光微微恢复了一些清明。“父亲的遗物?……”常舒呢喃了一声,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将那吊坠一般的事物拿了起来。关于父亲,在常舒的记忆中,只有一个苍白的名字——常殷。除此之外,相貌,身高,脾性,嗜好……这些东西没有半分记忆。常舒也曾询问过母亲,然而一谈及父亲,一向开朗的母亲,却就会露出黯然呆滞的神色,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难以恢复如常。渐渐的,父亲的名字在常舒的记忆中也就成为了一个禁忌。但是,世界上又哪里有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的呢?如今母亲离开,却是留下了一样父亲的遗物……茫然的看着手中的事物——这是一个样式极为简洁的吊坠。一颗不知道是以何种材料制成的暗金色圆球状物体,上面镶着一个小巧的同样是暗金色的盖子,一根红绳编制的吊线,则从镶在圆球上的盖子的孔中穿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常舒用手微微触摸了一下那圆球,入手微凉,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做成的。“父亲,娘……”摸着这事物,常舒却又不禁想起了不知所踪的娘,不禁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骤然,常舒如遭电击的猛的一震!眼中茫然在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震惊与不敢相信!“不会吧……”呢喃着,常舒将圆球靠近了油灯,接着摇曳的灯火,常舒的瞳孔却顿时缩小!——让人几乎眼花缭乱的纹路,正浮现在这颗小小的圆球之上!“复合型阵法?”常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不可能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不死心的仔细的辨认……片刻之后,他的神色再度露出震惊的神色,仿佛发现了什么更惊人的事儿。不过片刻,他的额头,竟然隐隐浮现了一层汗迹。他的目光因震惊而变得呆滞——暗金色的珠体,隐隐缠绕着一层紫金色的光纹。那光纹如流苏般奇异而平静,缓缓流淌之间却给人一种宁静,神秘而含蓄的奇异感觉。“紫金魔纹……真,真的是紫金魔纹……”常舒这下完全呆住了。‘紫金魔纹’——这是魔雕师界的一个专业术语。每一个层次的魔法器具,都拥有一套自己的辨别方式。常舒因为本身实力的关系,虽然雕刻不出入品阶的饰品。但他的基本功是毋庸置疑的,他自认自己绝对不会将‘紫金魔纹’这样连一个刚刚入行的雕刻师学徒都知道的东西给看错了。可问题是……这种连整个王国都没有几件的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里?而且还是父亲的遗物?常舒傻傻的看着手中暗暗流淌着紫金色流苏的吊坠,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新书上传,需要大家的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