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云贵出了乱子?”我看着突然来到广西的阴士勋很是惊讶。在广东整顿了一番吏治后我就带领着两万人马和在广东搜罗的一万人马进入广西,我认为两广并不需要屯驻太多的人马,只要朱由榔的海军能在两广沿海时常巡逻也就够了,真正的焦点则是西南。阴士勋满面风尘点头称是,“皇上,西南出了大事了……!”原来阴士勋进入云南后才知道云南发生了兵变,黔国公沐天波因为土司沙定州的叛乱仓促出逃至楚雄,而沙定州此时已经得到了云南大多数土司和原明朝官员的支持,正准备发兵楚雄追击沐天波,沐天波和兵备道杨畏知正在招揽兵马准备应付沙定州;除此之外,被满清一路追赶的大西军张献忠余部在孙可望的领导下也突破了南明重庆的防线进入贵州,已经攻下了贵阳,云贵事态可谓混乱至极。我听了阴士勋的汇报心乱如麻,没想到大西军竟然如此窝囊,真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啊!现在大西军毕竟还是明朝的反叛,而满清名义上还是南明的盟友,这个仗不好打呀!“朕准备兵进楚雄,一来可以震慑沙定州,二来也能阻止张献忠余部进入云南,爱卿以为如何?”现在我手里有三万兵马,虽然无法和张献忠余部硬拼更不能和满清撕破脸,但这些人马在手抢在孙可望之前得到云南还是大有希望。“士勋此来就是希望皇上能马上进兵云南将沙定州之乱平复,这样一来不但把孙可望围困在贵州,而满清鞑子也无法突破云贵防线进入两广,士勋听说鞑子一路南下入川只攻克了川西地区,渝州以东则将鞑子阻在川西进兵不得,想来川西地区一马平川最能发挥骑兵的优势,所以张献忠才败亡的这么快。”阴士勋虽然还没到成都去,但他派驻川西川东的天地会骨干已经传回了不少真实的情报。我想了想眼下的局势,“朕会让在湖广的刘肇基和黄世仁统兵两万南下进逼贵州阻挡孙可望和满清进入两广,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朕手中虽有兵马三万,可一干器械并不充足,进兵云南甚是吃力,朕听说云贵土司还有几人对朝廷心怀忠诚,爱卿先去联络一番,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在楚雄相会。”我之所以不在东面方向进逼昆明也是希望能把沙定州围困在昆明,这样一来就成了两个包围圈,大的包围是将孙可望和沙定州围困在昆明以东贵阳以西的范围内,小的包围是将沙定州和孙可望分割开来,对付孙可望的事就让满清去干好了。沙定州将世镇云南的沐家逐出昆明后不但攫取了沐家世代积累的财物而且他还想取代沐家云南王的地位,因为我在进入云南后就收到了沙定州和云南巡抚吴兆元发给朝廷的公文,大意是说沐天波谋反而他沙定州则发兵讨伐,在我看来纯粹是一派胡言,如果没有天地会这个情报收集站我可能会相信沙定州的话,毕竟他是和云南巡抚联名发的文,可现在就另当别论了,云南自明初以来就被世袭的勋臣沐家把持,趁这个机会一定要把云南重新纳入我的管理之下,即使把沙定州之乱平了也不能把云南的大权再给沐家,当我率领大军抵达楚雄境内时沐天波和杨畏知才得到消息仓促出城迎接。沐天波做梦也没想到弘光帝会率领大军从天而降,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看着弘光帝在很多红毛鬼的簇拥下向他而来他先是愣了一会才急忙来到弘光帝马前跪倒。“不必弄那些繁缛之节,杨畏知何在?”我下马后让跪倒的沐天波起来,看着能有四十八九的沐天波我就摇了摇脑袋,看来那个鹿鼎记中的小郡主沐剑屏纯属子虚乌有啊!“末将杨畏知叩见皇上,皇上万万岁!”杨畏知在旁没料到弘光帝会点他的名,这让他有些意外。我看了看杨畏知,大概四十多岁,颧骨特别的高给人以冷峻凶恶的感觉,“杨爱卿日前击退沙定州的叛军乃大功一件,朕加封你为总兵之职,辖兵一万,兵员爱卿可自行招募,军饷一会就送到爱卿手中。”杨畏知闻听弘光帝之言精神顿时抖擞跪倒谢恩。虽然沐天波是世镇云南的勋臣,可沐天波却没有加封将官的权力,弘光帝此举一下把杨畏知拉拢到了他的身边。云南自古一来就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区,我听过沐天波的介绍后才知道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的多,光是有土司管理的少数民族地区就不下二十个,地理人文的复杂程度自然而然加大了管理的难度。“国公,这么说龙在田和禄永命两位爱卿对朝廷比较忠心,不知他二人现在何处?”我又了听了一遍沐天波关于这次事变的讲述后询问起保护他来到楚雄的两个人的情况。“他们二人因为受了伤所以未能出来迎接圣驾,微臣此次能死里逃生全赖二人鼎力相助,还望皇上多多封赏。”沐天波当了一辈子王爷看事自然透彻,他刚才听了弘光帝对杨畏知说的那两句话就知道弘光帝有心拉拢杨畏知,看来这个新皇对他不太信任,加之前时流传的弘光帝屠戮宗室之事,沐天波心里就犯了嘀咕。“这是自然,不知龙在田二人现在何处?朕想去看看顺便和诸位爱卿商量一下平乱事宜。”我已经听说了沙定州的策略,他不但留用了全部云南旧吏还胁迫了不少在籍官员,龙在田二人能在危难中助沐天波逃走,可见二人并不是见利忘义之辈,理该重用。龙在田二人听说当今皇上到了楚雄都有些惊诧,更没想到皇上会来看望他们俩,他们刚想起来给弘光帝参礼就被弘光帝按在了**。“两位爱卿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沐爱卿一同坐吧!此时不比往日,就不必理会那些繁缛之节,朕随军带有御医已经命人前去叫来,两位爱卿不日就可痊愈。”我见龙在田二人都是一些皮外伤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沐天波心中不得不对弘光帝另眼相看,沐天波认为即使弘光帝是有意拉拢龙在田二人那也是做到了礼贤下士并且关怀备至,看来传言不虚,这个福王真是从头变到了脚底板。“诸位爱卿,朕手中虽然有兵三万,但身边无一得力大将,因此平沙之乱并不容易啊!不过总的策略朕计划的滴水不漏,朕已经命袁继咸暂时担任广西总督统筹一切粮草辎重,而且让川东泸州总兵曾华龙南下云南,如此一来只要孙可望不和沙定州联结一气,昆明一月之内定可攻克。”这是我从广西出发定下的战略,“另外,朕已经下旨给缅甸王,令其发兵前来助阵,大概一个月就能到达楚雄,如此一来兵力多达五万之众,不但沙定州连那孙可望也难逃败亡之命。”我见一旁的龙在田欲言又止。“龙爱卿有何补充尽管明言。”龙在田犹豫可一会,“皇上,微臣可以担保孙可望等人不会和沙定州联结一气,不怕皇上多心,微臣曾经收过张献忠为义子,与他部下多是旧识,日前微臣还曾写书信让孙可望进兵云南帮助剿灭沙定州,这通敌之罪微臣甘领。”我没想到龙在田和张献忠还有这样的关系,这让我心中亮堂起来,如果能通过这条线和孙可望建立联系进而招抚大西军的余部,那南明境内就再也没有大的罗乱,我也可以安心的制订针对满清的战略决策了,“龙爱卿,通敌固然是重罪,可龙爱卿夺回昆明诛灭沙定州心切,如此作为乃人之常情,龙爱卿,朕打算招抚孙可望等人,不知可有希望?”龙在田沉吟一声,“不瞒皇上,这个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不过微臣愿意一试,想必孙可望等人被满清鞑子一路追赶定是狼狈不堪,这个时候也许能招抚他们也说不定。”看来龙在田的把握也不大,“这样吧!人不到绝境是不会屈服的,朕会把孙可望等人困在贵州之地,贵州素来是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等他们坚持不住了再去招抚也不迟晚,眼下还是以收复昆明为重点。”得知了龙在田和张献忠余部的关系后我认为招抚张献忠余部才是上策,这能为我争取很长的时间,因为按照历史的发展,豪格凯旋回师北京之日也就是满清大举南下之时。此时昆明城内的沙定州已经如坐针毡,因为他不但得知弘光帝率大军从他老巢之旁路过到了楚雄还收到了明王朝讨伐他的檄文,他现在虽然控制了云南的一半,可元江和南盘江以南的阿迷州乃是他的老巢,明朝的辎重都是通过那里运到楚雄,老巢有被攻破的危险他焉能不急。汤嘉宾进来看着沙定州愁眉不展心下也跟着担心起来,他把一份公文放到沙定州的面前,“姐夫,看来事态不妙啊!这是弘光皇帝亲自撰写的关于赦免云南叛乱官员的檄文,弘光帝这一招实乃釜底抽薪之计,我们不但得防着他的大军还得提防身边之人的黑手啊!”汤嘉宾是沙定州续弦的妻子万氏的妹夫,沙定州之所以要谋反多半是汤嘉宾在旁扇风点火的结果。沙定州看罢檄文眉头更加紧皱,“朝廷大军达三万之众,我等如何抵抗?我准备弃守昆明回师阿迷州,你以为如何?”沙定州在昆明的兵力都加起来不过是一万余人的乌合之众,面对弘光帝的大军他心里一点依靠都没有。“姐夫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反正沐家的财产我们都搬的差不多了,阿迷州低处南疆地形复杂,想来朝廷也不敢轻易南下进兵阿迷州,趁此时弘光帝还在楚雄我们现在就撤,如果能及时切断明军的粮道,那就更好了。”汤嘉宾知道沙定州害怕老巢有失,眼下他们无法和明军正面交锋只能采取守势。沙定州点点头,“你去把那些硬骨头的脑袋都摘下来,原本还想让他们臣服,现在看来留着都是祸害,杀干净倒也畅快。”这是我第一次亲自指挥战斗而且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大将,因此我的底气非常不足,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沙定州居然放弃了昆明回师阿迷州,我只打了两个小胜仗就把昆明拿下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照顾我。进驻昆明后我马上贴出布告安民,云南经过沙定州之乱老百姓都苦透了,此时不但沙定州跑了皇帝还亲自坐镇昆明,民心一下就稳定下来,随后的惠民政策更是让民心靠拢向南明朝廷。大军进驻昆明后有三喜,一喜是将沙定州迫往南疆,使袁继咸的粮道不必在经过南疆运往昆明,如此一来就解决了大军的吃饭问题,毕竟解决孙可望才是此次进兵云南的重中之重;二喜是沐天波找到了失散的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二女战乱之时躲到了尼姑庵中,平日沐王府在尼姑庵没少施舍香火钱,因此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尼姑冒死扮作陈氏和焦氏的模样引开了沙定州的注意,虽然两个尼姑死于乱军之中但陈氏和焦氏却得以保全;三喜是弘光帝之喜,因为他发现沐天波竟然真的有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只是年纪小了点才只有十一岁,比他那两位贵妃娘娘还小,这让弘光帝惊喜之余也断了那个“沐剑屏”情结。弘光帝的到来使云南混乱的局面得意迅速稳定,除了东川府的禄氏土司和阿迷州的沙定州外,云南又重新恢复了前时的秩序,当然也得选拔不少新官吏,因为沙定州临走时杀了三十多个明朝故吏,怕都是弘光帝赦免檄文的功劳吧!同时弘光帝已经命令庐州总兵曾华龙兵进东川府剿灭禄氏土司,而阿迷州的沙定州则由沐天波亲自领兵讨伐。孙可望收到龙在田的书信后马上召集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商讨对策,自从他们四个张献忠的义子把张献忠的老婆和亲信宰相汪兆龄处死后大西军的事务就由他们四人协商决策,但通常是由年长富有领导经验的孙可望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