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王夺嫡】第8章 郁闷至极在统治大明皇朝二十多年的过程中,弘光帝逐渐认识到工商业的重要性,尤其是开展了对外掠夺和开展国际贸易之后,他大大的降低了对农民的盘剥,转而大力支持商业的发展,鼓励商人开办工厂,实业,最初的十多年间,对商人的优惠政策层出不穷,使大明皇朝的商业发展得到了空前的活力释放,使几千年来被鄙视的商人开始受到社会的尊重,但弘光帝也不可能只施舍不收取,因此他利用港务衙门和海关的杠杆,开始了后世时候的海关税收模式,虽然海关税收连年增加,但增加的幅度都不大,是贸易所能承受的,弘光帝也不会去做那杀鸡取卵的蠢事。国家的政策说来其实对商人还是优惠的,可并不是所有商人都觉得这是一种优惠,尤其是对早年开始海外贸易的商人,他们的收益无疑减少了三分之一,这是他们所不愿意接受的,因此就出现了一个行当——走私。 走私的货物涵盖了许多方面,偷逃的关税也有多有少,但总的来说,和正常贸易相比,走私的商人占了很微弱的比例,但弘光帝对这种现象给予了高度关注,在打击走私方面绝对不手软,鉴于走私的数额都不大,因此每年都能抓到一些走私的商人,但大多是处罚钱款了事。王元武的矛头就是从走私而来,他看看朱慈燊,“王爷,下官生长在福建,但对有些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但传闻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下官听说福州有一个很大地走私商户,每年光是偷逃的朝廷关税就高达三百万之多,而且他们经常联合起来操控物价,囤积居奇……!”朱慈燊的嘴唇有些抖动,“大人说的难道是庄廷祯?”朱慈燊觉得王元武这个时候说这些,矛头肯定指向的是庄廷祯。“王爷。 别人他有那个胆量嘛!这庄廷祯仗着是宸妃娘娘的本家,又联合了许多大的商户。 根本就不把海关律法当回事,说地不好听点,那些港务海关人员,其实跟庄廷祯已经是一伙的了,他们从庄廷祯那得了好处,自然是对庄廷祯走私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王元武说地未免言过其实,弘光帝在逐年的完善各项社会立法和政策。 光是海事法院就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弄的有些外国商务纠纷也来大明的海事法院来求得公正的审理,可见在这些方面弘光帝的贡献不小。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没有这些传闻,王元武也不敢这么说,毕竟每个社会都有着阴暗面,这是发展所无法避免地。朱慈燊被王元武这么一说,心中也活了。 “大人,不知大人有他们的走私证据嘛?要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办啊!”王元武嘿嘿一笑,“王爷,下官把话都说的很明白了,证据是要搜集的。 而这些商户每个人都不干净,谁还没弄些私货啊!只要王爷先来一个关门打狗,证据搜集起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现在赈灾事宜如此紧迫,先抄了这些商户的家,把粮食弄出来,慢慢在搜集证据也不迟晚。 ”朱慈燊沉吟良久,觉得王元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他不傻,庄廷祯背后靠着的是宸妃娘娘。 是诸多商户。 是江南地一个大的关系网,他有这个能力处理好这件事吗?要是弄砸了。 他的将来很难预料,但可见的是,他和老四的关系必然会弄僵,会得罪江南的很多人,真是让他左右为难。朱慈燊权衡利弊,觉得这个事情已经不容他再等下去了,如果真如王元武所说,庄廷祯涉嫌大额地走私,那么把这个案子办下来,父皇也会为他高兴,既解决了赈灾的事情又能给父皇长脸给自己树立威信,看来还是利大于弊。朱慈燊想到这,叹了口气,“本王来福建,看到的是灾民苦不堪言,而富商又不捐粮赈灾,委实让人心寒,既然有过失,违犯了朝廷的律法,那么也不能怪本王无情,刘喜。 ”刘喜在外面一直伺候着,闻听朱慈燊召唤,赶紧进来,“爷!您有何吩咐。 ”“拿出皇上的秘旨,让福建守备司前来见本王。 ”朱慈燊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把弘光帝的秘旨拿出来镇台面,况且福建守备司的兵马,也只有父皇的旨意才能调动。王元武一听,心中乐的很,这对他和他的主子来说,是保赚不赔地买卖,如果朱慈燊把庄廷祯搬倒了,很是打击了四皇子集团地气焰,使四皇子和楚王交恶;如果楚王没能找出庄廷祯走私的证据,那么楚王地威信将大受打击,不管怎么说,对他们来讲都是好的结局。弘光帝对军事抓的确实比行政以及地方政务上心的多,整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几乎都在弘光帝一人的掌控之下,而且整个军事指挥体系非常完善,完全不会出现将领拥兵自重甚至谋反的事情,除了中央直辖的几个兵团和外疆的生产建设兵团以外,在各地还有守备司这个地方军事衙门,设指挥使一人,统兵八千到一万人,负责一些大的突发事件,这个设置是弘光帝仿效后世的武警制度,可以说是各地治安机构的有力补充,但战时又可以马上转变为作战部队,因此实力非治安捕快之流所能相比。福建守备司指挥使竟然是朱慈燊的旧识,乃是梁甫的儿子梁思成,朱慈燊在军学院培训的时候就认识他,没想到两年不见,二十不到的梁思成竟然成了福建守备司的指挥使,这让朱慈燊感到惊讶,但父皇对军事人才很看重,说不定这个梁思成有过人之处也说不定,平鼎侯高狄不也是十六岁就统兵打仗了嘛!他乡遇旧识。 梁思成也很高兴,“殿下,早知道殿下到了福建,可末将没有胆量前来拜见殿下,望殿下恕罪。 ”弘光帝规定,任何武将都不允许结交地方官,以及诸位皇子。 为的是怕军事扰乱地方,将来插手各个皇子之间地事情。 连高狄都不敢和外甥慈炯走的太近,梁思成更没这个胆量了。朱慈燊也知道这些,“将军不必客气,今日找将军来,是想让将军帮个忙。 ”朱慈燊可不想动用地方上的那些人,怕打草惊蛇,而守备司的兵马不但有实力。 庄廷祯等走私商人也不会把触角伸到军队里,所以朱慈燊才决定动用这支人马。“王爷有事尽管吩咐,末将已经看过皇上的圣旨,从此刻起,末将就归殿下指挥调度了。 ”梁思成看的圣旨上说的明白,有让福建守备司听命于楚王地话语,因此梁思成没有二话。庄廷祯正在府内的小妾地卧室里品着茶,年轻貌美的小妾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让他觉得很惬意,可这惬意的滋味没享受多久,就见庄弼咣当一下把门撞开了,脸色如土的看着庄廷祯,“老爷……老爷……不好了……楚王带兵来抄家了……!”话还没说完呢!守备司的兵马已经闯了进来,不容分说就把庄廷祯主仆捆绑起来。 但对府中其他人以及女眷都没采取什么措施。庄廷祯起先被弄懵了,他不相信朱慈燊敢这么干,等被带到朱慈燊面前,他才回过味来,“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就不怕王爷头上地乌纱被风吹跑了吗?”庄廷祯马上就镇定了下来,相信朱慈燊还不敢把他怎么样。朱慈燊微微一笑,“本王倒是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庄先生涉嫌走私,而且数额巨大。并且本王掌握了一些证据。 来人,把庄先生好生看管起来。 把庄管家分开关押。 ”庄廷祯一听朱慈燊说走私二字,心中就是一颤,但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哈哈一笑,“王爷,您这不但是私闯民宅,而且还涉嫌侵吞商人的财产,您要是拿不出证据,我看你怎么收场。 ”朱慈燊没理会庄廷祯的话,一摆手让人把庄廷祯押了下去,并从庄家其他人口中索问存粮地窖的位置以及入口,当朱慈燊在庄府的后院找到地窖的入口,听下去的人说里面储存地粮食无法计数时,朱慈燊除了高兴还有些愤怒,这些粮食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这个庄廷祯也太可恨了。朱慈燊马上命人搬运粮食,并连夜在福州二十里的范围内架设粥场五十处,天亮的时候就可以供应灾民的口食。朱慈燊是按照从王元武那里获得的情报,同时下家伙,连夜端了五个商户地家,抄得粮食超过五十万斤,最大的好处是缓解了赈灾方面的压力,通过海船,可以把粮食迅速的转运到福建其他沿海地区,完全可以撑到赈灾皇粮到达的那一天。粮食到手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难题,朱慈燊也知道,要是弄不到庄廷祯以及其他商户走私的证据,他回去真的没法跟父皇交代,就是宸妃娘娘也不会饶了他,因此他连夜突审,希望能获得些什么,不知是这些人串通好了还是真的没干走私的勾当,竟然口供都一样,一问三不知,就知道喊冤枉,让朱慈燊上火不已。要说朱慈燊对经商,纯粹是外行,所以想查也无从查起,他根本就不懂啊!连账本都看不明白,这个案子怎么查?而王元武见朱慈燊点着了火药桶,他这个时候倒是态度暧昧起来了,推脱公务繁忙,来了个避而不见,情等着看朱慈燊地笑话。朱慈燊向来给人地印象是稳重,正直,大气,他处事考虑的也很周详,他虽然看不懂账本,但其中地关系他还明白,在抄了五大商户的同时,他也派人前去港务衙门封存了进出口的档案数据和相关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到这五大商户的毛病。赈灾事宜和调查走私的事务让朱慈燊感到身心疲惫,连个觉都睡不踏实,也使他感觉到做事真的太难了,更感慨于庄廷祯的能力,或者说是老四娘家的势力吧!这还没触动到老四的核心家族利益,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张网,除了武大有,王正中和王元武,福建一省凡是管点事的没有不来找他说情的,这张网内让他看到的是人情,权势,名利,更让朱慈燊感觉到,他和老四在先天上有着差距,要不是父皇疼爱,他恐怕办什么都难啊!此时距离抓捕庄廷祯等人已经过去二十天了,各地起运的救灾两款相继抵达,灾民的生产生活恢复的相当快,老百姓对朝廷的救灾措施很满意,不但损失得到了大抵的补偿,有的人家还得到的比失去的多。正值绿肥红瘦的时节,在这沿海的古城,灾后重建速度相当快,不到一个月又恢复到了以前繁花似锦的景象。 而朱慈燊却一点都不舒坦,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他独自一人换上便装,连刘喜都没带着,来到街上溜达,想听听百姓对赈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而对走私案子的调查,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只有他请来的几个帐房先生在日以继夜的核对着账本。朱慈燊刚走出客栈没多远,薛霸从后面追了出来,“爷,您一个人这是要上哪去呀?不管去什么地方,也得知会我们一声,否则失职之责我们担待不起啊!”这还是薛霸眼尖,要是被朱慈燊独自走了,万一出点状况,他也活到头了。朱慈燊心情烦躁,“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能让人吃了?我就是随便走走,中午就回去,这又不是战场,没什么值得担惊受怕的,你回去吧!”“爷,这可不是南京城,灾后肯定有点乱,小人还是跟着爷比较保险……!”不管朱慈燊说什么,薛霸是不敢离开朱慈燊的。朱慈燊见薛霸喋喋不休,更是不悦,“好啦!你随后跟着就行了,别让我看见,省得心烦。 ”说着转身走了。薛霸也知道楚王殿下因为庄廷祯的事情闹心,因此不敢直接追随在朱慈燊左右,隔着那么十多米的距离跟着,确保楚王不离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