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七七、母亲出院（下）

七七、母亲出院（下）元旦前夕，寒气逼人，滴水成冰。12月27日，天气很冷，气温达到零下30度。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日子里，文进和丽霞于上午9点在新站老地方相会。这是他们继11月9日以来的又一次约会，间隔一个月18天。在这期间，他和她在12月8日，他母亲出院那天见过一次面。那天，她下来办事，在桃源村的门口，巧遇母亲出院，并在那里吃的中午饭。打那以后，一直没有见面。这次约会还是在12月8日那天，他给她写了一张字条。因此，才有了今天的约会。这天，天上没有云彩，太阳挂在空中，显的一点威力都没有，夏天的威风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太阳还是那样亮；太阳还是那样高，太阳还是那样圆，可就是离得人们太遥远、太遥远……文进和丽霞见面后，又走上了10里江堤。这条江堤，是他和她到市内的专用路。不论春夏秋冬，不论好天坏天。凡到市内，必走此路。好像这条10里江堤和他们有着解不开的缘分似的；好像这条10里江堤和他们有着特殊亲近关系似的；好像这条10里江堤和他们同命相连似的。因此，他和她对这条10里江堤有着深厚的感情。现在的江堤上，被茫茫白雪儿覆盖着，花池子和草坪也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的不露一点痕迹；只有路旁的树木还顽强不屈的立在那里，经受着寒风的洗礼；江堤的中间，是一条被汽车碾压的像明镜一样的道路，走在上面，稍有不慎，就会摔一个大跟头；江面上有一块很大的场地，是学生假期的溜冰场；一群少男少女在溜冰场上自由自在的滑翔；也有一些小朋友在溜冰场的外面玩冰嘎、培雪人……在江堤上，丽霞挽着文进的胳膊深情的说：“哥，这段日子，我特别的想你。我天天盼望你能来我家，可你天天也不来。因此，我思念你的时候，心情感到特别的痛苦；心情感到特别的郁闷。就好像丢了魂似的，什么活也不想干；什么饭也不想吃；什么话也不想说，感到一点意思也没有。还好，12月8日那天，我下去办点事，遇到了你正和姐姐接母亲出院。我见到你以后，心情这才恢复了平静。”文进听到丽霞这样说，他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他握着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妹，其实，哥也非常的想你。那段时间，娘病的很厉害，我连续请了好几天假。在12月8日见到你那天，娘的病才有了好转，才出院回家，正好在桃源村的门口遇到了你。当时，我看到你的时候，别提心里有多痛快，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丽霞对文进的为人颇为欣赏，尤其是他孝敬老人，更让她感到打心里羡慕他。想到这里，她说：“哥，你对老人那么孝顺，我真羡慕你。”文进孝敬老人是桃源村出了名的。他听到丽霞这样说，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他看着她清丽的脸庞，深有感触地说：“妹，娘从小把我拉扯大，又供我念书，我才有了今天。娘这一辈子受的苦和累太多了，她的前半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直到我能挣钱了，生活才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你说，我娘对我那么好，我能忍心看她有病不管吗？不能，要是那样，就不是人，就连畜生都不如。”丽霞听了文进的话，深有体会的说：“哥，娘这个人真善良。她不但心眼好使，还和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缘分。因此，在去年娘过生日那天，她才认我做她的女儿。我有了这样一位娘，我也觉得很幸福。尤其是哥还真心的爱着我，我更感到开心。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品尝到母爱是个什么滋味；第一次体验到母爱的慈祥和关心；第一次享受到母爱的幸福。因此，我这一生知足了。”文进对丽霞认了自己的母亲做了她的娘，心里感到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他听了她的话，实心实意地说：“妹，娘这个人就是心眼好使，你对她有一个好，她能用10个好老回报你。她认你做女儿，确实是你的福气。”丽霞以认为自己认了文进的母亲做了自己的娘，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不但能享受到母爱，还能名正言顺的去看望想念的哥哥。想到这里，她说：“哥，自从我认了娘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你家，再也没有人说三道四的。”文进看见丽霞一脸高兴的样子，他的心里也觉得很甜蜜。他看着她那双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实事求是地说：“这就是我小妹的聪明过人之处；这就是我小妹的先见之明和明智之举。你认了娘以后，我们的关系比以前更近了一层。其实，我娘对咱俩的事心里明知道，她也不能反对我们。只要娘对我们好，其他的人想说长道短，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可以不去理会，只当耳旁风。”丽霞听到文进的话，心里感到暖烘烘的。她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哥，我们在一起走过了6个春夏秋冬，我觉得就好像在眼前一样。可是，要是日子久了见不到你，我又觉得度日如年。哥你说，这不是矛盾吗？”文进对丽霞提出的这样一个问题很感兴趣。听了她的问话，他向她解释着说：“妹，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矛盾既是统一的，又是对立的。当你觉得没有什么牵挂时，当你觉得心情好的时候，矛盾是统一的；当你觉得有思念、有牵挂、想见又见不着的时候，矛盾是对立的。”丽霞听了文进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她看着他的笑脸，赞扬着说：“哥真有水平，你不但是个文学家，还是一个哲学家。小妹听了以后，觉得很有说服力。我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哥的三分之一。哥，你有这样一个傻妹妹，你不感到后悔吗？”文进看见丽霞又有自卑的感觉，他不失时机地鼓励着她说：“妹，哥有了你，只是感到幸福，我怎么又能后悔呢？其实，小妹的文化水平比我高。不说别的，就拿你给我写的信来说，水平就很高。能把我的眼泪感动出来，你说容易吗？你这个人，一是谦虚，二是自卑，没有正确对待自己，只看到别人的长处，而忽略了自己的长处。因此，才会有这种想法。”丽霞听到文进对她的鼓励，心里踏实了不少。此刻，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喜悦心情。她看着他高兴的表情，动情的说：“哥，我在家里没有事的时候，首先想起的人就是你。特别是我们在一起那些温暖的握手；特别是我们在一起那些紧紧的拥抱；特别是我们在一起那些甜蜜的亲吻；特别是我们在一起那些陶醉的爱抚；特别是我们在一起那些销魂的时刻，就好像发生在眼前一样。哥，你说这人怪不怪？以前我们没有感情，没有爱情，没有思念，这心里倒是挺平静的。一旦我们有了这些，就会情不自禁的想你；就会情不自禁的回忆往事；就会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文进听了丽霞的一席话，深受感动。他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他说：“妹，人是高级动物，一旦建立起感情；一旦有了爱，一旦有了思念，相互吸引是正常的。没有这些基础和条件，反之，就什么都没有；就会平静的像一面镜子。”丽霞听到文进这样解释，她觉得是这么个理。可她同时又觉得太平静了反而不好。因此她问：“哥，要是平静的像一面镜子，那不是死气沉沉吗？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文进听丽霞这样说，觉得有些在认死理。于是，他又开导着她说：“因此说，有了爱之后，互相思念，你和我的心情就不会平静；就会激起波涛；就会感到痛苦。只有见面时，心情才能平静下来；只有见面时，心情才能感到舒畅；只有见面时，心情才能感到开心。”……文进和丽霞说着话，来到了长白山剧场。他们今天要看一场电影，在剧场里暖和一下身体；在剧场里好好的亲热一番；在剧场里享受一些爱的幸福。今天的电影是一部香港片，‘黄飞鸿’，这是一部武打功夫片。因此，看电影的人很多。他和她来到里面之后，只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屏幕上的画面。过了一阵之后，眼睛才适应了里面的黑暗。于是，他和她找到了坐位坐下来。文进和丽霞自11月9日在市内相聚以后，一个月18天的时间没有在一起亲热过。今天，他和她坐进剧场，亲热一番是很正常的……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很快就演完了。散场后，他和她又来到一家馄炖馆。每人吃了一碗热馄炖，吃完之后，都感到身上暖和过来了，并且冒出了热汗。于是，他和她走出馄炖馆，向10里江堤走去。文进和丽霞走上了10里江堤，他们这一次一直要走到火车站。虽说这段江堤从长白山剧场到火车站有15里之多，可在他们的脚下却显的那么短暂。他和她在江堤上挽着手，边走路边说话，一点也不感觉累；一点也不感觉冷；一点也不感觉漫长。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从这头走到了那头；终于从新站走到了老站；终于实现了他和她的愿望……12月29日，是耐火厂召开第二届职工代表大会的日子。这是一年一度的大会；这是一次企业依靠职工的大会；这是一次总结过去，开创未来的大会。文进来到耐火厂以后，第一次筹备这样的大会。进入12月以来，文进就开始筹备召开职工代表大会。这项工作对他来说，很陌生。他从来没有筹备过这样的大会。但他凭着自己的文化功底；凭着不耻下问的精神；凭着自己的努力。还是把这次大会筹备的很周到；还是把这次大会筹备的很全面；还是把这次大会筹备的很详细。大会需要的文件和材料很多，首先得有厂长的工作报告。这个报告虽然不用他自己亲自去写，但在写大会决议时，需要里面的数字和部分内容，接下来，他到各车间征集职工提案，综合提案。并写出来解答提案的文件；第三个内容就是工会主席要在会议上做报告，这个报告由文进亲自来写。报告中，分别写过去一年的工作总结，以后的工作打算，会费收缴使用情况说明；第四个内容是大会决议。大会决议虽然很短，但里边的内容要严谨，数字要精确，要写的恰到好处；要写的生动感人；要写的符合当前形势的要求。除此之外，还需要准备大会日程，主席团名单等。文进对这些工作，准备了20多天，他把这些文件都收集起来之后，还要到打字员那里打字，再校对无误时，才能正式打出样板，最后印刷，装订成册。并在大会前3天，分发到车间科室以及厂领导的手里，让他们提前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意见，在思想上有所准备……12月29日下午1点，3楼会议室座无虚席，职工代表大会正式开始。工会干事文进主持会议。会议第一个日程，宣布大会开幕，全体起立，唱国歌；第二个日程热烈欢迎公司领导参加会议；第三个日程。主席团人员到主席台就坐；第四个日程，公司领导讲话，之后，欢送他们退席；第五个日程，工会主席崔忠昌作93年工会工作总结；第六个日程，厂长毛新全作93年行政工作报告；第七个日程，副厂长何德义作职工提案解答报告；第八个日程，党总支书记于恩绵作总结报告；第九个日程，文进宣读大会决议；第十个日程，通过以上各个报告，通过大会决议。最后，全体起立唱国际歌。歌毕，文进宣布通钢耐火厂第二届职工代表大会闭幕……文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是农民出身，是搞农业的。对于工业企业，他一窍不通。他这次筹备的职代会，虽说是出了不少力，费了不少心，各类文件和材料都亲自核对过。但他还是怕领导在开会时挑出毛病来；但他还是怕百密还有一疏；但他还是怕在语言方面、在数字方面，会有不恰当之处。谢天谢地，总算大会闭幕了；总算领导没有挑出毛病来；总算过了这一关。他想到这里，来到了工会主席崔忠昌的办公室。他是来征求一下崔主席的意见。他说：“崔主席，大会闭幕了，你的感觉怎么样？”崔主席看见文进一脸的真诚，他赞扬着说：“我认为还可以，因为你初来乍到，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能做到这个份上，这就很不容易了。”文进听到崔主席这样说，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接着崔主席的话说：“崔主席，在开会时，我的心里一直不托底，我就怕领导挑出毛病来。”崔主席看到文进如此的谦虚，对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听了文进的话以后，他说：“我的感觉很好，厂领导对你的工作也很满意。我原先以为，这次职代会不一定能开成个什么模样。但经过实践，比我原来想的好了很多倍。”文进听到崔主席的一番话，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