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涵依在塌边,瞧着一旁躺着的小东西目不转睛。那玫瑰般的小脸,粉嘟嘟的异常可爱,一睁一闭的黑色眼睛像两颗闪闪发光的黑曜石,有同她母亲一样妩媚好看的神采。一动一动像花瓣似的小鼻子加上一张一合吐着泡泡的小嘴儿,越看越是俊俏。只要她朝她一逗弄,那小家伙立刻就会扬起两个小笑窝来。若涵忍不住去逗她,轻轻地捉住两只柔软无骨的小手,下巴亲昵地顶了顶她的胸口,惹来小婴儿咯咯直笑,那稚气的笑容更是爱煞了人。好在宸茵听话得很,比起睿睿来乖巧很多。只要吃饱了,一天中有好几个时辰都会在熟睡中度过,哪像那个皮小子整天都精力充沛的。“怎么又自己抱孩子了?那些奶娘不满意?”胤禛风尘仆仆地赶来,刚撩开帘子就看见母女俩笑做一团地滚在塌上。他不客气地也坐了上来,小宸茵似乎对那抹明黄色极为**,小手像模像样地去揪他老爹的袖子,眼睛还忽闪忽闪地瞧着他。“孩子还是自个儿喂的好,一来增加婴儿的抵抗力,不容易生病,二来也和母亲比较亲近。”若涵瞧着胤禛一脸倦色,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这两日总是整宿地在军机处议事,你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好歹为十三想想啊,他自从被圈禁后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胤禛叹了口气,神色中露出忧色。“直隶水灾,我命允祥前往勘察,劳碌了几天,他上表建议兴修水利,设营田,都被我采纳了,于是让他遂负责总理京畿水利,哪知一回来却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是我愧对十三弟啊!”“十三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了?”“就是前几天的事。在他的督率下,直隶水利工程颇见成效,营田也取得很大成绩。底下人说,他亲自带领两岸百姓抗洪筑坝,还淋了一天的雨,回来就病倒了。”“听说允祥还受命办理了西北两路军机是不是?你啊……把自个儿和兄弟都当成铁人了。”若涵难免要埋怨一番。胤祥于她是知己、是益友,她们共患难、共悲喜,这份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她不想看着他英年早逝。“别气了,我都气我自己。”胤禛轻轻搂住她,压抑地将头埋入她温暖的怀抱中。“今日琐事繁多,我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张廷玉和十三都是被政事拖累了。”若涵淡笑,抚平他紧皱的眉心,劝慰道:“别跟我说那些,后宫不得干政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就想和你聊聊,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策零屡次骚扰喀尔喀,而且还藏匿青海叛军头子罗卜藏丹津,若是出兵讨伐,以安定北疆,你说……谁去合适?”“我不懂军事上的事,不过……川陕不是有个总督名岳钟琪的,他平定罗卜藏丹津叛乱有功,对西部战事了如指掌,此人能担当重任。”胤禛思索了片刻,点头赞许道:“不错,就封他为宁远大将军,屯巴里坤,出师西路,分进合击。”“那乌蒙禄氏之叛你又有何见解?云南乌蒙土府禄万福纠集禄氏大小土目,并串通邻近土司举兵反叛,很快就会逼近东川府,不除不快!”“云贵广西总督鄂尔泰不是你的心腹大将嘛,让他调兵一万数千名,分三路从东川、威宁、镇雄围剿。听说你让造办处仿制法国的大炮造了几门红衣大炮,不如用上试试,如不出意外,不肖两月,叛乱定能被平息。”若涵滔滔不绝地说着,却突然发现胤禛一脸惊讶地盯着她。“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问完,她才发现似乎自己说得太多了,毕竟那些事历史上所发生的事,她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尽量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若涵,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胤禛大笑起来,捧起她的脸用力地亲吻上她的唇。“我这就召集张廷玉等人商量对策。”“等等,你瞧这骄阳似火的,就让人消停些吧,等到了傍晚再议。”真是的,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呢,这样苦干早晚要体力透支。“是,为夫遵循娘子教诲。”胤禛笑着抱起宸茵,掂量着道:“咱们的小公主又长胖了呢。”宸茵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一听自己的老爹说自己胖了,立刻嘴里吐出唾沫来,溅了他一脸,偏他还笑得格外欢畅。瞧他心情好,若涵试探着说:“胤禛,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既然十三身体不好,我想去看看他。”胤禛放下宸茵,略微蹙眉,好久才道:“好吧,早去早回,我让高无庸亲自送你过去。”“不敢当,他可是你眼前的红人。”“什么红人,早年老八将他流放,要不是想起他的好处将他弄回京城来,他早已是黄土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