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这已经是第十三天。开始还能装出温柔的样子去安慰别人。渐渐发现没有走出这间屋子的可能性，桔子就开始无休止的吵闹。“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贺秦你去问啊，那个奇怪的家伙不是你爸爸吗？你有听过爸爸把儿子监禁起来的？”= =“我比你更想知道。 ”“那你就去问嘛。 ”问要能问出结果来，要警察有什么用？“桔子你不要吵贺秦了，他也没有办法……”妈妈终于看不过眼，开口制止桔子。“可是就在我们在这里等死吗？”被宠坏了的女孩子，没有一点承受压力的能力，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就崩溃地抱着头尖叫，“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她扑上去抓住贺秦往外推：“都怪你都怪你，你去想办法。 ”门是很坚硬的铁皮做成的。贺秦被挤在门和桔子的之间，从小一起长大就是这点好，不管桔子怎么样发疯他也不会觉得意外：“要去你自己去，我爸爸不就是你叔叔吗？跟他有什么客气？”“啊啊啊啊啊啊……”桔子抱头尖叫，“谁要和那个怪家伙扯上关系，明明就是动画片里要毁灭全世界的傻蛋，才会生出你这种傻蛋儿子来……”妈妈目瞪口呆。在妈妈眼里桔子一向很乖巧，虽然笨了一点不会做家务。 可是轻巧的一句话就会让人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会骂人。“好嘛……”贺秦并不以为意，“既然要毁灭全世界，反正大家都会死，你就不要心理不平衡了……”桔子呆了一呆。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眼泪。“我不要死，我才不要死呢，要死你去死好了。 ”“桔子！”妈妈忍不住喝斥。“吼什么吼啊，嫌这里不够闹吗？要不是你卖掉李李扯上这些奇怪地麻烦事。 我们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你就这么缺那点钱吗？”妈妈被她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要卖掉李李。还不是为了桔子。马上就要念大学了，高昂的学费会从哪里来呢？反正李李是考不上的。 还不如专心供桔子读书。“生不起就不要生，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会在很好的人家安安稳稳的念书，我会有钢琴，我会有很多很好的朋友，明明没有能力为什么要把我们生下来！”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桔子，已经被岁月侵蚀的脸孔上。 两行眼泪慢慢滑落下来。原来对她那么好也没有用，原来踩着另外一个女儿地幸福去成就她也没有用，从生下她来就是错的。从来她都不喜欢这个家。桔子看到妈妈地眼泪，如果是平时她会用很动听的话去安慰她，可是现在桔子已经被长时间的监禁折磨的失去了耐心。再也不想顾忌别人的情绪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养下你们就是错……”妈妈突然崩溃，站起身来往墙上冲过去。贺秦急忙从身后抱住：“好了，阿姨。 不要闹了，桔子这几天被关傻了……”“我知道，她说得是心里话，这才是她的真话……你让我去死，去死了我就对得起他们了……”妈妈的力气大得惊人。桔子在旁边抱着头尖叫：“好啦，你还要怎么样啊。 用不着寻死，反正大家也都是死嘛……”混乱中一团黑色地阴影透过了门板。在没有人注意的半空中，盘旋了一刹那，就找到了准确的目标。一头向贺秦扎过去。融合发生的悄无声息，连近在身边的人没有丝毫觉察。尖叫和哭泣吵闹依然在继续。瞬间就被侵占的身体稍微怔促了一下，抓住妈妈的手松开了，力量失去了平衡，妈妈猛地向前撞过去，狠狠地撞在了墙。血喷出来，在墙面上绽开了大朵大朵的花。夹杂着白色地**。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不管是哭泣咒骂吵闹还是抱怨。桔子呆呆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被扭曲成奇怪样子的人。 又看了看贺秦。 好像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把手放开呢？明明只不过是普通的争吵而已，只要说一声妈妈对不起。 一定会和以前一样温柔的向她微笑地啊。桔子蹲了下去，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妈妈。把她身体掉转过来的时候，桔子尖叫了一声捂住了眼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骗人。李李从来都没有去皇天，她和妈妈没有被关起来，她没有向妈妈大吼大叫，贺秦也没有放开手。可是眼晴在黑暗里。血腥的气味依然传入了鼻息。自己骗不了自己。眼泪从手指缝隙间浸透过来。“我错了妈妈，你不要死，我说得都是假话，我爱你，真的妈妈，求求你睁开眼晴……”为什么会放开手呢？贺秦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它和平时一样修长干净，看到上去充满了力量，没有任何沾染了鲜血的迹象。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回想过去脑子里面会是一片空白？桔子一直在哭泣，那种声音真是令人厌烦……贺秦发现自己脑子里地念头立刻吃了一惊，怎么会这么想？这个时候要做地，不是马上把阿姨送进医院吗？去挑剔别人悲伤的声音简直没有人性。贺秦俯身想抱起妈妈，桔子却警惕地抬起了头：“你要干什么？”一手抓住了贺秦，手指几乎扣进手臂里去。“看看还能不能救。 ”“门又打不开。 ”桔子地声音里有很明显的敌意。“想办法试一试……”贺秦抱起了妈妈。门是在外面锁着的，他们试过了很多次都不能打开。可是这一次，贺秦身体往上一撞，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很轻易地就把门撞开了。外面是一片空地，站在门外让贺秦份外的茫然。回过头去看向屋里。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桔子的眼晴闪闪发亮。那双眼晴盛满了怀疑和强烈的敌对。对了，贺秦想，从很久以前，桔子就和李李不一样，是非常聪明而**的人。让她生自己的孩子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古怪的念头一冒出来，贺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不要……不要去想奇怪的事情。可是种种妄念却轻易地把他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