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魂

也难怪少女怀疑。萧阳原本的身体，从婴儿时便被检回来，十年不曾变过，十年的时间都是处在婴儿的状态，直到少女的出生。那一夜，电闪雷鸣，庞大的雷电在天际上宣泄，其中一条甚至穿过了屋檐的阻挡，击中在婴儿的身上。自那以后，这婴儿才缓慢地成长起来。只不过，身体是成长起来了，但却非常弱智，时常遭受‘同龄人’的欺辱。上下打量着萧阳，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摆在萧阳的眼前，天真地问道，“这是几？”拍掉眼前晃动的手指，萧阳淡淡地看着那清新的脸庞，有礼貌地问，“请问，我认识你吗？”“还是很傻呀！”愣愣地看着萧阳的表情，少女歪着脑袋疑惑地道。萧阳是一名杀手，虽说从不滥杀无辜，所杀之人有其必死的原因，所以至今也没将那几名青年痛下杀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瞧着几人的把戏，不知道她们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但萧阳却有点不耐烦，“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么请离开！”萧阳带着陌生的表情，一股决绝的语气让得少女一阵无法适从。“你。”一直照顾着的人，居然反目相向，这让少女觉得甚是委屈，朦胧的眼眸一丝雾气忽闪忽闪。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让人怜惜。“你。”几名青年怒视着萧阳，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先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谁在欺负我孙女？”一名身穿布衣的老者信步踏来，龙行虎步，行走之间虎虎生风，一股气势陡然提升，让见惯高手的萧阳也不觉警觉起来，双手微微一动，截拳道的招式暗自施展，时刻准备着。这老者给了他莫大的压力。“是你们欺负我家灵儿吗？”停在众人的眼前，老者胡须在微风中轻荡，不怒自威。目光扫过几名青年，让得他们纷纷将头颅使劲摇晃，以示清白。站在萧阳面前的老者，如同一座大山，磐如坚石，又如山崖上的古松，苍劲有力。带着一丝和蔼的神色望着萧阳，关心地问道，“小阳，他们欺负你没有？”“小样儿？”前世萧阳最恨别人这样叫他，不过这老者给他的压力非常大，压制住怒火，语气平静地问道，“老伯，我认识你吗？”“呃？”一句话将这老者给难住了，转过头再看向那名少女，疑惑地问道，“灵儿，这是怎么回事？”老者望来的目光让少女也不知所措，“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把我们给忘了。”嘴角一阵嘟囔，像是在怪先前萧阳的不礼貌。“你们能说说来龙去脉吗？”老者目光移开，落在几名青年的身上。见老者对着自己发话，几名青年轻咳一声，恭敬地回答，“今天一早，我们看见张阳在街道，本想过来打招呼，却不想他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将王二李四打伤。”“打招呼？我看是想欺负他吧！”老者转过头认真地盯着萧阳，那张稚嫩的脸上透出一股历经世事的沧桑，“你就这样对待抚养你长大的亲人吗？”“俗话说，捉贼拿脏，捉jian拿双，凡事都要有证据的！”虽然老者的语气让人感到信服，不过萧阳一直认为有证据的话语才具有说服力。“证据吗？从小到大你哪里都被我看过，右肩上有一条栩栩如生，异常好看的黑龙的胎记。”老者微笑地看着萧阳，这孩子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带着一股理智的分析力。轻轻xian开肩膀上的衣物，一条栩栩如生的，如同在黑暗世界中见过的龙蛟模样，清晰地呈现在萧阳的眼里。这条漆黑色龙蛟谜样的纹身，认真地趴在肩头，那高昂头颅上的龙眼盯着萧阳的眼眸，煞是诡异。伸手摸了摸，萧阳发现，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条游动在肩膀上的游龙，“难道梦境中出现的都是真的？”萧阳的表情一直看在老者的眼里，和蔼的语气再次响起，“还需要证明吗？”“不用了！”简单干脆的话语顿时让老者一愣，想好的诸多证据还没说将出来，这小子便一口认同。老者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瞧着萧阳的脸庞，似要看出一点什么。萧阳心静如水地平视前方，完全不在乎老者那有如实质目光的打量，洒拖自如。“好，你终于是长大了！”虽然开始也是怀疑，但刚才萧阳肩膀上的那条纹身直接证明了，这个人不是假冒。可是，萧阳如今表现出来的气魄，却让识人无数的老者看不透他的想法。地上躺着的两人被同伴扶起，老者在其手腕处鼓捣了一下，这两人都是被强大的力量击晕，胸口被瘀血堵住，才昏迷不醒。啪啪，几声，老者探出一只手在那两人身后一拍，顿时，昏迷的两人一阵轻咳，便悠悠地醒来，老者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萧阳，“你怎么会这些招式的？”两人的伤势，萧阳自然清楚无比，如果在前世，不在**躺上几天，是不会转醒的。却见那老者随便几掌，两人便悠然醒来，虽然脸色苍白，但却是实实在在地醒来了。“强大。”这是萧阳如今脑海中唯一能形容老者的语句。萧阳愣愣的表情让得一旁的少女走过来，摇摇他的肩膀，语气柔美地问道，“怎么，又傻啦？”“灵儿，怎么你也来欺负小阳了？”老者的话让少女顿时乖巧了许多，捏着那修长的手指，乖乖地站在老者身后。前世是孤儿，一生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今世能有亲人，让得萧阳心中一暖。虽说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可萧阳能亲身体会到眼前老者对自己的关怀，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所形容的亲情。萧阳脸上复杂的表情看在老者的眼里，可那少女却并没有那么通情达理，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记着仇，语气有些责备地道，“爷爷问你话呢？”“算了。”止住少女的问话，老者信步走到萧阳的身前，拍拍他的肩膀，“各人都有难言的苦衷。走吧，我们回家！”“家？”萧阳喃喃自语。多少年不曾有家的概念，过惯了游子的生活，家，是一个多么奢侈的词语。在少女活蹦乱跳，充满朝气的身影中，萧阳跟随着一老一少，步入一栋虽然简陋却不失干净的院落中。将萧阳带到院落里，老者指着少女，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灵儿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不知道眼前的萧阳何故，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先前已经证明不是冒充，老者微笑地吩咐着少女。待老者走后，活泼的少女便有些肆无忌惮，走到萧阳的跟前，不似先前的娇惯，也没有开口闭口叫着小阳哥哥，眼球上下转动，打量着萧阳，一会儿才道，“喂，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既然是亲人，萧阳冷酷间，语气也随和了一点。“萧阳。”“咦，还知道自己的姓氏。萧阳？比赵阳好听！”少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萧阳一阵猛看，“好像你变了很多，更加耐看了！”看着看着，少女脸色微微红润起来，“我叫赵灵儿。和你…，和你青梅竹马，虽然你也不曾记得了。”犹豫一会，少女才想起这话似乎过多地亲热，改口接着说道，“刚才你的招式很奇特，是什么？”还没见过这具身体的模样，萧阳不是很清楚，但从少女泛着红润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差。不愿过多纠缠于此，萧阳开口自豪地说道，“截－拳－道。”一字一顿，语气中充满了骄傲。“截拳道？”“不错。截拳道由一位伟大的功夫巨星结合多家拳术的精华所创，曾连败小日本几大空手道高手。……”说起李小龙的截拳道，萧阳有说不出的敬意，一段光辉的历史旅程，娓娓道来，让得一旁认真倾听的少女赵灵儿也不知不觉，沉醉于中。讲的的兴起，听的人认真。时光飞快地流失。高挂在天空的骄阳慢慢落下，只余下一缕金黄色的光辉。待得萧阳将李小龙的事迹讲完，少女赵灵儿仍旧沉醉其中。“啊。”忽然，少女一声惊叫。“怎么？”望着天空中就要完全落下的太阳，赵灵儿连忙站起身来，“爷爷就快回来了，我得赶紧去做饭。”说完，头也不会地朝厨房跑去。一生孤独的萧阳微笑着，过惯尔虞我诈的生活，这般平静的生活似乎也是不错。“至少还有一个人能认真地听完我讲的故事，不过，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抬头望向那落下去的夕阳，萧阳一阵无语。晚饭过后，萧阳漫步走在小镇的后山中，欣赏着夜晚的宁静。“小子，对这具身体还算满意吧？”恍惚中，萧阳的脑海中响起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言语，这语气似乎在哪里听过。萧阳努力地回想，黑暗世界出现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匆匆而过。惊骇地望着眼前树影重重的夜晚，萧阳震惊地问道，“你是，你是那条龙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