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摩洛斯之死

第三十一章摩洛斯之死冥界，哈迪斯的城堡。在哈迪斯神职神力的影响下，这栋本来极为雄阔奢华的巨型城堡也变得阴森森，充满死亡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整座城堡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外界的光线根本进不来，里面唯一的光源便是那造型古怪，仿若无数人挣扎哭号的蜡烛火炬，颤颤巍巍地摇曳飘舞，更是使得城堡里时明时暗，阴惨惨无比渗人。而对于这一切，卢克置若罔闻。他大刺刺地坐在哈迪斯对面，目光定在前者脸上，一动不动，强大的气势从体内散发出来，压得那两条冥犬不敢动弹，只能呜咽着躲在冥后珀尔塞福涅脚下，望向卢克的目光一片惊恐。珀尔塞福涅眼角余光一直在关注哈迪斯的表情变幻，知道后者此刻心里也正在激烈地挣扎。一想到卢克几人许诺的东西，再看看这暗无天日终日阴森恐怖的冥界，珀尔塞福涅就恨不得替哈迪斯做主决定。哈迪斯这时候心里的震荡远比珀尔塞福涅以及卢克他们能够想象的更加激烈！自从与宙斯等人的权力斗争失败，被放逐到冥界以来，哈迪斯没有一天不想回到奥林匹斯神山！不知属于自己的那座山头还在不在了，多半被分派给别人了，或者干脆被抹消了吧！宙斯做事，向来是极为狠辣，不留余地的啊！“珀尔宝贝，你觉得怎么样？”哈迪斯忽然转过脸，询问珀尔塞福涅。珀尔塞福涅顿时脸上掀起一阵潮红，浑身一震，激动地差点说不出话来！她跟了哈迪斯这么久，对他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他这分明是意动了，只是为了那点男人的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这么说自己马上又能见到那温暖的阳光了……想到这里，珀尔塞福涅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当然好了！卢克他们已经那么说了必然没有违约的可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不是也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吗？！”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跟了自己多年，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女人，哈迪斯阴冷的脸上扯出几丝隐晦的微笑，随即举起手里的酒杯对卢克点头道：“祝我们的计划顺利！”城府深如卢克脸上也不由绽开了笑容：“哈迪斯大人绝对不会后悔今日这个决定的！”闲扯了几句，卢克忽然身上一滞，随即正色道：“哈迪斯大人，我们的时间也比较紧，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将正事做好如何？”哈迪斯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怪异一笑，站起身：“也好。随我来吧，或许这条封闭了几千年的通道今日会再次打通也说不定呢。”…………分………割………线…………“西北方！”丘比特摩洛斯两人隐身浮在半空，丘比特仔细端详了一阵手里的黄金罗盘，冲后者严肃地点点头，“加快速度！”从降临人界的下一刻起，两人的脸上就一直保持严肃谨慎，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这天地间的缓慢而坚定的变化！本来，人界的空间是相对较脆弱的，只能承受伪领域巅峰的战斗，而且还一个不小心就会形成空间裂缝，就比如某罗。要知道空间的破碎或者裂缝这种东西是一个世界最忌讳的，因为这伤害到了整个世界的平稳发展，堪称毒瘤，所以它的威力很大也很受限制，所以一直以来人界不允许领域级伪神与东方仙人的出现。但是现在不同了！丘比特两人深刻地感受到了周围空间强度的缓慢变化，从一开始的生铁变成如今的钢铁，而且还在继续增强，两人毫不怀疑再过一段时间，就算是十二主神等级的全力战斗也无法将人界的空间打出裂缝来！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些东西，某些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东西！那个想法使得两人失去了说法的兴趣，只是闷着头往前飞，只想尽快解决这次事件。半个小时后，两者停在了拉斯维加斯的上空。“就在这块区域，我们分头找。”摩洛斯挥洒一道灰蒙蒙能量将发生反应的区域划成两块，然后一个飞身降落，化为一个神色冷淡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开始细细寻找。另一边，丘比特也变化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混入人群里消失不见。当丘比特的气息从感觉中消失后，摩洛斯忽然轻声一叹，举起右手，那纹理清晰的掌心赫然凝现了一条血痕，犹如一把大刀，将整个手掌一刀两段！“劫数……”摩洛斯脸上的表情极为怪异，迷茫，讽刺，冷笑，自嘲，不甘，疯狂……种种情绪混杂在一块，让他显得很是扭曲可怖。“掌控了劫数之力这么多年，如今才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劫数，还是必死之劫，真是可悲啊……”摩洛斯多少有些不甘，眼里尽是森冷的杀意，“有本事来试试看啊！我倒要看看谁能杀得了我！”走了十几分钟，加上心灵的巨大煎熬和占据了身心的紧张以及莫名的危机感，摩洛斯也不由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目光扫过发现前方有个巨大的喷水池，神色一动，几步上前坐在池边，看着那映着霓虹灯显得极为美丽的水幕，没来由地幽幽一叹。“出来吧，再隐藏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目光不动，摩洛斯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倒是小看你了。”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就在摩洛斯不到两米处一个由清澈池水凝成的人形出现，赫然是珀西。周围，原本如织人潮早已不见，不知不觉间，摩洛斯已经被困如了一个类似结界的小空间里。摩洛斯嘴角扯出一丝哂笑，缓缓站起：“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我怎么都想不到人界还有此等强者，而且还不是神山上的老面孔！”“还要顽抗么，你应该明白，你已经输了！”冷静乃至冷漠的声音从水元素一样的珀西体内传出，震得体表发出无数道细细波纹。“当你选择坐下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摩洛斯神色不变，眼里却划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被战意代替：“果然我还是不服气，想要试试！”珀西的声调陡然上升：“如你所愿！”呼~~！气势猛涨，摩洛斯周身恍若烈焰般灰雾腾腾，将他包裹其中，露出隐隐绰绰的人影。灰色光焰骤然一滞，再一凝，凝结成一个灰焰巨人，正是摩洛斯的形象。“劫数之力！”摩洛斯一声低沉怒吼，大手一扬，捏着一只巨大的拳头砸下。拳头下落过程中，一股晦涩的奇妙波动随着升腾的灰色光焰浮现，被摩洛斯凝成一支利箭，径直刺向珀西！这才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力量。劫数之力，本就不擅攻伐，正面单挑之下，一击无效，便是死亡！珀西分明清楚地感觉到了摩洛斯最后的挣扎，他轻轻一笑，脸上浮现混杂了怜悯与感慨的神色。“也罢，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也死得不冤！”珀西双目一瞪，池水凝结的身躯骤然散开化为无数颗水珠，而每一颗水珠又分出几根细线彼此相连，眨眼间便结成一张巨网，闪烁着晶莹光辉，迎着那支无形之箭以及灰色拳头盖去。“怎么可能？！”当那支凝结了摩洛斯所有的劫数之力形成的箭支碰上水网像只撞上了蛛网的苍蝇一样无力挣脱之际，摩洛斯顿时惊呆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之色。自己的劫数之力乃是无形无质，介于虚实之间的东西，怎么可能被一张小小的水网捕捉！珀西的声音悠远无际，好像从每一个角落传出，重重叠叠的话语形成回音，震得这小空间好一阵震荡：“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古老海洋的伟大与包容。作为一切生命的起源，自然受这天地庇佑，哪里来的劫数！”摩洛斯在劫数之箭无效时便已放弃了挣扎，此刻听了这话随即喟然长叹，双眼无神：“原来如此，我懂了……可惜，太迟了啊……”水网渐渐缩紧，劫数箭支支持一阵轰然消散，巨人的灰色巨臂也被消融掉，融进水珠里，被吞噬了一般不复存在。不到五秒，那高大的巨人瞬间崩溃消失，露出摩洛斯那张神色落魄的脸和尽是苦涩之意的眼神。“可否让我知道这一切的因由？”感觉到体内生命力的流逝，摩洛斯神色反而逐渐平静，当心灵宁静到了极致之时，他忽然这么询问一句。再次凝现的珀西一愣，思绪飞转，眼光忽然一动，划过一丝冷意。他洒然一笑：“当然可以！”凑上前，珀西嘴唇开阖，说出一番话。“怎么样，有什么感觉？”珀西笑得稍显诡异，眼神却愈发冰冷。摩洛斯却是一脸惊惧，双目圆瞪，瞳孔紧缩，死死揪住心口，颤颤巍巍地用右手食指指着珀西，用虚弱的声音怒声厉喝：“胆大包天！胆大包天！你们简直该死！该死啊！”用力吐出最后一个字，摩洛斯喉咙发出一阵“咯咯”声，头一歪，手一松，就这么睁着双眼死去，死不瞑目！整个过程中，珀西一直神色不变，然而当摩洛斯彻底死亡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登时改变，俊秀的脸庞一阵扭曲，惭愧、迷茫、感慨、叹息等情绪划过眼底，将他心里的复杂尽数显露。“要怪，就去怪那些野心家吧，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可怜人，一个想要……而已。”低声咕哝一阵，珀西收起翻腾的心绪，一头扎进水池，顺便解除了结界。“摩洛斯！”丘比特顿时只觉得心脏一痛，那熟悉的痛苦顿时使得他眼眶泛红，一声悲呼，顾不上惊世骇俗化为一道光芒瞬间移动到了那个喷水池边。水池边，衣冠楚楚的摩洛斯端端正正地坐在边缘上，两眼圆睁地看着远方，神色呈现诡异的安详。用颤抖的双手为摩洛斯闭上双眼，双目通红满脸杀气的丘比特猛地一转头，死死盯住不远方某处，咬牙切齿地发誓：“摩洛斯，好好看着，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我都会让他下去陪你的！！”映在丘比特森寒的碧蓝双瞳的，是一块霓彩招牌，上面写着：莲花夜总会！